《[混沌武士]烛尽见跋》Losta

4、烛尽见跋 4

　　＃4

　　浪人也是要有素质的。
　　尤其是作为连名字都叫「仁」、连名字都叫「无幻」的浪人。
　　说到就要做到，这既是犯人乙的忍道也是某两位浪人的武士道。但即使有上天入地之能，某些事情如果真能办到那他们就不如开家穿越公司大赚特赚去了。
　　风很纳闷那叫佐什么的为何不好好利用天赋资源去开穿越公司，为何没有经济头脑地免费资助犯人乙穿越漫长路途来到江户地盘。这很难不让人担心此人将来要怎么挣钱养家糊口，此人很可能像她两位驴友一样因没有理财本领而总是身无分文。
　　风的反面教材簿上又增一人名，赚钱百计中又添一计。
　　作为少女时代将过但身为女人依旧有权大吼老娘还是少女的生物，风幻想着某年某月某日某地开了一家穿越公司将会是何等罗曼蒂克的事。
　　幻想到此为止。
　　该收心的收心，该吃饭的吃饭，该打架的打架，该上路的上路。
　　他们多年来一直在别人的故事里走过，一路上都在看别人的人生，偶尔插上一脚偶尔劈上一刀，但往往终归无能为力所行所做于事无补，顶多只是起到了催化剂作用。
　　就像别人只是他们的过客，他们也只是别人的过客。
　　如今仍旧如此。
　　即便识字不少的仁和几乎不识字的无幻把江户所有藏书地点都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有故事的老人怪人都问了个遍，穿越仍旧没门，要恰好传回正确位置更更没门。

　　「这么说……」
　　「嗯。总之就这样了。」

　　他们遇上的总是悲伤的故事。和江户时代一样的掺在五彩涂料里的悲伤。即使唱着POP甩着MJ遗风的油腻乱发，撒泼发飙耍赖耍狠无所不用，惹得台上火辣台下热腾，仔细一听，歌词还是称不上欢乐。
　　那这次又是个什么故事？

　　犯人乙傻兮兮地咧嘴笑着，人生短短几十年谁能这么好运有次穿越经历，所以哥很愉快很自豪。
　　好不容易从拉面店老板娘那讨来一件拉面店老板的旧衣服穿得人模狗样，虽然总是惯性地把袖子一直捋到肩头且总是嫌木屐行动时声音太响。
　　有哪位官大爷的家养武士来尝尝传说中的拉面顺便霸王，好吧不能动刀子免得砸坏锅碗瓢盆，那就色|诱术吧。
　　于是往往血流成河，风便得拎着抹布前来善后。

　　这故事如此欢喜畅快哪有什么矫情的悲伤。
　　于是风羡慕还来不及，送人上路时堆了满脸嫉妒。

　　仁抬手遥指南边的出城小道：「去甲贺伊贺都是这条路。两宗必定都会很想留你，别引得他们开打就行。」
　　「甲贺跟伊贺到底有什么区别？」
　　犯人乙看着扒出来的破旧史书，纠结在对甲贺流伊贺流忍术详细到扯淡地步的描述中。
　　「听说伊贺美女多。」无幻手里的书至今没拿正，打了个哈欠道出事实。
　　犯人乙显出古怪表情，气势囤积数秒后合掌对砸：「伊贺果然是个好地方！」
　　「没想到你也是个好色之徒。」风无力扶额。
　　「错！」解释者却是无幻，「正确答案是美女多的地方来打架惹事的强人也多。」且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乃男人本性。
　　几下极重的巴掌立刻砸到无幻肩膀上，犯人乙用涕零表情表达着知我者无幻也。

　　「所以会很热闹吧。」
　　犯人乙挥了挥爪子渐渐走远。

　　无幻撒丫子准备追过去正正经经打一场一决胜负，却忽然被和墙角大爷下棋的仁甩胳膊拽住：「那家伙不是武士，不会用刀。你也不是忍者，不会用忍术。」
　　言下之意不同物种没啥可比性。
　　风四肢平摊肥胖如猪地躺在屋檐下哼哼，遥望犯人乙离去的背影：「以后这家伙到底要去哪儿？」
　　仁收回手继续盯着棋盘。
　　无幻把怏怏的目光从地平线转向风。
　　「我说你到底是在问谁呢？」
　　「什么啊，我的表述能力明明很好吧？」风又两边看了看，暮色尚远，「我说你们饭也吃饱了，路是走不动的了，不如来听故事？」
　　闻言，无幻与仁难得默契地同样看到了天女散花。

　　「后来我遇到很多人……」
　　「撑船要两倍银两的，卖试用膏药的，几个传教的，拿着洋人的火枪到处砸别人摊子的，算命很准的……」
　　「有个没父母的小女孩和我呆在一起几个月，后来她被亲戚找到，接走了。」
　　「有个非要给我算命的老太婆说我三十岁前不会遇到能停留下来的人，除非我给她买二十个炸糯米团吃，破财消灾。」

　　风絮絮叨叨地讲下去。
　　话不说完不得散伙。
　　小路很窄，太阳落山时砍柴回家经过此地的人都要抱怨他们在这堵路。

　　只有地藏菩萨垂眼静听，无幻已经在想下一顿饭该去哪儿混，仁的神游表情告诉无幻他也在沉思这个最严肃的问题。
　　无幻抓抓耳朵，挠挠下巴上长出的胡渣。
　　忍。忍吧。是男人就该学会忍不是吗？是吗？
　　再忍他就要忍成那个拉面狂忍者了。

　　而唯一的解脱办法。
　　「说吧，这回你想找什么味的武士？」
　　「橘子味的桃子味的？」
　　「或者拉面味的？」
　　「丸子味的比较好吧？」
　　「丸子味的会不会太甜了？」

　　「……我说你们有点品味没？」
　　风姑娘爆发，一锤定音。
　　于是旅途继续。
　　目标寻找山茶味武士。
　　时限截止猎物捕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