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章 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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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月过后，云烈从家里回来。这一次，她没有打算离开。
游说父母是很辛苦的事，她力求家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感情一事，她没有说。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里，且不要说是女孩之间的爱情，就算是过早的男女相处，也令父母担忧不止。
不过让云烈惊讶的是，母亲对凌辕很有印象。凌辕就是那种很容易讨得大人喜欢的男孩子。甚至母亲眼光锐利地直接指出，凌辕对自己有好感。云烈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凌辕喜欢自己，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却不知母亲又有没有看出来，自己在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凌上。
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吧，连自己开始时也是隐约觉得的，何况谁会往这方面去想呢？就算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会把两个人当成恋爱关系吧？想到这里，云烈突然间理解了凌上。理解了她为什么在自己面前踌躇，裹足不前。
她会更理智，但理智的人，却会更受伤。
当自己嚷着不顾一切的时候，她在兼顾无法不去注意的现实；当自己几乎是刻意不告诉她自己还会回去的时候，她的隐忍，又有多少伤痛？
更何况，还有一个她深爱的大哥摆在她们中间。
云烈想到这儿，便已坐立不安了。
临行前，伊母实在放心不下，与云烈做了约定，等云烈工作稳定下来后，便一定前去看她。无奈，云烈留下了凌上家的电话号码，以便联系。
这时，天气已是炎热无比。
刚下火车，便是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小镇的凉爽早在闷热的火车里蒸发掉了。
半个月前送她的人，半个月后，在干什么？
云烈满心的这样想着。
而她所想的那个人，居间就应景地站在她的对面。
云烈以为是自己眼花，不能相信。听说中暑会使人产生错觉，难道自己中暑了？
云烈连忙用手拍着自己的脸颊，力求清醒一些。
而对面的人却朝自己走来。
不是幻影，不是不能触摸，在云烈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对方的手时，她睁大了眼。
“怎么？许你走时给我吃惊，不许你来时我给你吃惊？”凌上脸上有笑容，云烈的模样让她觉得几个小时守在这里没有白守。
“你怎么在这？”云烈转而雀跃，“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
“不是，我还在送同学。”凌上摇头，伸手随便一指。
“骗人——”云烈满脸的不相信。
“对啊，骗你。”凌上笑，“事实上是今天早上接到一个电话，说某人今天会到，让我以后多多照顾她。”
云烈愣了一下，马上就知道了：“你——不会怪我吧？我把你家的电话告诉给我妈了。”
“怎么会，你不是要住在我家吗？”凌上转身，示意她离开这里。
云烈赶忙跟上，不住地打量凌上的神色：“住你家——？”
“是啊，你已经毕业了，你以为你还有宿舍可以回？”凌上转头问她。
云烈无语。忙着毕业的事，忙着分工的事，忙着感情的事，却的确把这个给忘了。
也许潜意识中，她一直把凌上的家当做一个落脚的地方，所以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怎么办？凌上已经发出了邀请，而这个邀请，却又令她诚惶诚恐了。
“凌上，”云烈拉住凌上，“我们得好好谈谈。”
“为什么我们总要出现这样的局面——我和你谈，你和我谈，”凌上叹，“如果一定要谈，先回家好不好，至少家里还有电扇，我要热死了。”
“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吗？”云烈小心翼翼地问。
“我来接你就不错了，”凌上淡淡地反问，“我干什么要一直等一个欺骗了我的人？”
“哦——”云烈忍不住笑了，却是偷偷地，“你还在生气？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会回来？”
凌上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脚下却生风似的，走得飞快。
“好啦，我错啦，”云烈没办法，只好扑上去拖住她，两个人在火车站的出口处拥在一起，但云烈管不了这些，“我也没有说我回去就不再回来，是你自己误会罢了。”
“你还狡辩？”凌上怒目而视，挣脱她。
“那我不狡辩，”云烈转到她的前面，微倾着身子朝向她，“那你也不要狡辩，那天你说过的话，不要不算数。”
凌上登时站定，那天说什么了？
“可不可以不要走？”
“因为我，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来！”
她留下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好像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天毫无头绪的等待中，伊母的那个电话却似注入了强心针，令她兴奋起来。
可以再见到这个人，已经是很快乐的事情。
凌上也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很容易满足。
怎么办？说过的话，要不要算数？
大大的阳光下，带着浅浅笑意的云烈——就像有把镊子，瞬间轻轻地钳住了她的心，告诉她，什么叫做不能忽视。
再不能忽视，暂时忘了别的，现在只想抓住眼前这个人的手，走一段路。
“那你也不要狡辩，那天你说过的话，不要不算数。”
这句话，凌上并没有回，而是直接伸出手拉住她，朝自己家走去。
云烈仍是偷偷地看她，凌上似是有所转变，至少态度要主动了许多，这令她窃喜，握住凌上的手，既使是大热天里，也不愿放开。
回到凌上家前，两个人转到菜市场买菜，不过因为已过中午，已经罢市了，剩下零星的也多不新鲜。
“家里还有些肉，不如买点面粉回去，包饺子吃吧。”凌上建议。
“大热天的还是不要吃吧，”云烈以手为扇不停地扇着，“开始学做饭了吗？肉放久了可不新鲜——放在冰箱里也一样。”
“那不是我买的，是——”凌上倏地收住口，转开视线佯装找其他可以买的菜。
而云烈微怔，隐约感觉到凌上未完的话里，大概会有凌辕这个名字的出现。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怎么办？云烈苦涩地想，那是斩不断的亲情，会永远地横亘在她们中间。
是谁会被舍弃吗？自己，还是她的大哥？
显然地，凌上还找不到这其中的平衡点。
而正因为是斩不断的亲情吧，放弃的人，似乎更有可能会是自己。忽而想到这一点，令云烈恐慌起来，她不由紧紧地抓住了凌上的手。凌上生痛，回头看她。
不需要语言就可以交流，其实很痛苦。
无法掩饰的，对方都知道的内心。
凌上终而说话：“还是买面粉吧，我想吃过年时你包的饺子。”
云烈点头：“好，那就买面粉吧。”
饺子是可以重做的，如果需要，甚至烟花也可以重放的，过年的感觉都可以重新找到，但是，时光却不会回到凌辕没有回来以前。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章 时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