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向日葵》蜗牛小姐

3、chapter 3

　　日子像之前一样，苏夏来环球也有两个星期了 ，每天的工作也很充实。同事之间也渐渐地熟络起来 。她会经常看见应哲楠拿着文件出现在主管的办公室里，有时候会看见他意外地和女员工们点头微笑。这些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的多看两眼，虽然应哲楠人前人后对着她都是一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嘴脸。但是苏夏还是恬不知耻的觉得应哲楠公式化的不屑一顾更显现着他的领导风范。
　　她以为他们之间都会自觉的保持着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局势，直到有一天下班。苏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电梯里遇上应哲楠. 而且这次遇见又如预想般地打乱了她的心情。
　　“哲..，”苏夏看着电梯门开后露出的那一张冷峻的脸，刚由于习惯而打算脱口而出的那句哲楠就被塞回了肚里。“应总！”她弥补性地迅速改了口。苏夏暗自揣想着要是让他听到，会怎样冷嘲热讽地挖苦自己。
　　应哲楠保持着一贯的作风，对于苏夏的礼貌性上下属问候，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
　　“ 工作还习惯吗？” 苏夏没有想到他会继续话题.
　　“挺好的，面试那天，谢谢应总！”她望了望他的侧脸，出于礼貌，苏夏认为应该和他说一声谢谢。事实上，也的确是他帮了自己.
　　“谢谢？哼，苏小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应哲楠带着讽刺冷哼着从这个女人嘴里出来的话 ，他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她，当时那个素面朝天粘着他的苏夏现在已经像个女人般地化起了妆，穿起了高跟鞋 ，头发短的也露出了耳朵 。但是这张脸，说话的神情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
　　这时，电梯突然开了，进来几个环球员工，纷纷同应哲楠打了招呼。他们的话题也就此中断。
　　苏夏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面对他，自己始终无法像他一样没事地说 “应哲楠，你也一点都没变！”
　　她望着应哲楠的背影在旋转门处一点点的消失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是是他先离开 。
　　苏夏走出了大厦，想着应哲楠，总是能那么轻易的让她不知所措 ，她沿着路往公寓的方向走去。公司离住的地方不远，步行也就只要半个钟头。只是因为平常贪睡，早出晚回都是打车回去 ，这条路，她还从未走过。
　　十月中旬的天，已处处充满秋意，马路边的香樟树在风的吹荡下不安分地摇曳着，苏夏顿时觉得自己穿的有些单薄了，白色的雪纺蝴蝶结衬衫处处透着凉意，她把手插在了黑色的小脚西裤口袋里 。想着回家是该把一些厚实的衣服外套翻找出来了。
　　“嘟~~~嘟~~”几声汽车喇叭声不间断地响起 ，苏夏回头看了看，一辆银灰色宝马停在了她的身后，应哲楠两只手搭在了方向盘上，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窗外这个正傻傻站着的女人。
　　“上车！” 车子往前开到了她身边。
　　“啊？” 苏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耳朵出问题了吗？”
　　苏夏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上车，赶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进去才知道，世上后悔的事情就像赶不上公车一样地频繁，应哲楠只顾着开车，眼睛盯着前方，仿佛身边没人一样。
　　苏夏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在心里暗自整合自己特别想问的话语，比如说“在澳洲过的好吗？”“怎么回A城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是，她琢磨着该不该问，应该是以怎样的表情和语气来问呢？或者是以怎么样的身份来问 ，前女友，还是朋友，还是只是多年前的同学 ，她习惯性地拿着手机翻转起来。
　　“怎么？看见我就那么紧张？！”红绿灯路口，这个男人转头盯着坐在副驾驶坐上的苏夏问了句。他一直很清楚，她一紧张，就会拿着手机做些小动作。
　　“ 没有啊。你是…想送我回家吗？”苏夏不知道说些什么，低着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 呵呵，让一个你刚刚对他表达谢意的人继续做一件让你说谢谢的事 ，这事只有你苏夏想的到吧？”应哲楠挑眉对她说道.
　　“那你叫我上车做什么？”苏夏意识到应哲楠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尴尬地继续问道
　　“你不是要谢我吗？我现在很饿”
　　“你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吗？”苏夏不确定的问了句
　　“你还不算太笨”应哲楠仍旧盯着前方.
　　苏夏抿抿嘴，不在做声。
　　车子很快地开到了一家法式餐厅，苏夏心想，也是，人家是海归，吃西餐也是对的。于是跟着应哲楠走到了餐厅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服务员很熟练地拿了菜单过来。
　　苏夏接过，翻看起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西餐厅，但是当她看到菜单旁边的价格之后，她的心凉了一截.这家餐厅肯定是屠宰场，今天得出不少血。
　　“先上两份法式鹅肝！”苏夏还在翻菜单，就听见应哲楠毫不留情的出来这么一句
　　“两份？你一个人吃吗？”苏夏看了下菜单上的价格脱口而出.
　　“你不吃？”
　　“我，我不用，给我一份西班牙炒饭！“苏夏想了想，对着服务员说到。她在菜单上研究了好一番，才挑出一个价格比较可以接受的西班牙炒饭.
　　“这边最有名的就是鹅肝，你确定你不需要？’
　　“恩，不用，我习惯吃炒饭。’
　　“那就一份鹅肝，主菜上一份西冷牛排，这位小姐一份西班牙炒饭！”应哲楠转头向服务员说到。
　　“甜点呢？需要什么？我们店今天…..”
　　“不用了，我减肥！”还没等到服务员的推荐说完，就被苏夏一句话打发了。
　　“酒水需要吗？”服务员小姐小声地继续问道.
　　“来瓶04年小拉菲！”应哲楠边说边合上菜单，完全没把对面的苏夏放在眼里.
　　一直以来，应哲楠都会是做决定的那个.以前在一起，中午吃什么，晚上该干嘛去，她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买什么样的礼物送人。苏夏都会问过应哲楠的意见。但是最后这些意见，都成了必须。苏夏似乎也习惯了。
　　苏夏翻看了一下酒水的价格，发现这么一瓶红酒就要花她将近一个月的工资，虽然心里一直咒骂着这个完全是故意想让她破产的男人，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你喜欢就行的笑容对着对面的男人说道“应总，你一会还要开车，酒后不能驾驶！”
　　“恩，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会我会打车回去。”应哲楠早就看穿了苏夏说这话的意思，事实上，他根本没想过真的要让苏夏来付款。要她请吃饭，只是借口。显然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
　　“那好吧。”苏夏极不情愿地同意.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困扰 ，红酒应该不影响减肥把！”应哲楠看着面前这个正在为这顿饭挣扎的女人，笑了笑说了句.他一直记得苏夏特别喜欢一些红红绿绿的饮料，以前带她去酒吧的时候，就总是看她对那些五光十色的料酒有着十足的兴趣.
　　苏夏在心里暗自把他骂了N遍 ，完全不顾及小老百姓的处境，整一个黑暗的资本家。
　　价格高，果真服务不一样，很快，两人就开始了人类最基本的摄食本能。
　　一想着待会皮笑肉不笑的服务员告诉她，小姐，一共是XXXX ，您是要刷卡还是现金？苏夏连把碗吃下去的冲动也有了。刚前些天在莫小希消费理念教育下，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拉动国内消费而冲动地购买了一双尾数三个0 的拖鞋，导致之后的一个月都活在了自我批评的生活中 。奢侈品不属于我 。苏夏几天前还坚决地告诉过莫小希 ，她绝不会在为了一双鞋去挥霍白花花的人民币。结果 ，她现在居然又得为了一顿饭而让自己背上 败家女的称号 。
　　意识果真是可怕的，高中哲学书上的说法的确在今天被苏夏证实。西班牙炒饭，被她连吞带噎地进入肠胃。
　　应哲楠吃了没几口，看着眼前这个狼吞虎咽没停过嘴的女人，又看了看她面前已经基本快被扫的干干净净的餐具，不禁笑出声来。“吃饱了吗？”
　　“还好吧！酒不怎么样~~！’ 苏夏拿着刚倒满的酒喝了一口
　　“是么？不怎么样的酒 ，你这已经倒的第三杯了！”应哲楠看着这女人一直都有的行为，心里偷笑了好一会。
　　“应总，节约是传统美德，你国外生活了几年，是不是已经习惯浪费了？！”也许是几杯红酒下肚，苏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
　　没等应哲楠还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应哲楠拿起手机瞄了下来电，便接了电话
　　……..
　　“哦，我在外面吃饭。”
　　……
　　“嗯，和苏夏一块 。”
　　“…….”
　　“改天吧！”
　　“谁啊？”苏夏一听到他说起自己，显然是认识的朋友。于是等应哲楠一挂电话便顺势问了问.
　　“徐力。知道我回来了，想约我吃饭。”
　　“哦～” 苏夏记得徐力是大学时候应哲楠同宿舍的室友，也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当初他们一起的时候，他总会找些话题逗逗她，开她玩笑。想想，也很久没见了 。
　　‘听我说和你一起在吃饭 ，他说什么时候叫你一起出来，你们也挺久没见了吧？“
　　“恩，是挺久了。五年了吧，就大学那会还常一起吃饭。他现在好吗，怎么他也还在A城？不是听他以前就说会回家里发展吗？他现在做什么啊？”
　　“你想知道，改天自己问他，我回来没多久，也不清楚。”应哲楠喝了一小口，没在说话。
　　两人又开始了安静的局面，好像这么些年的分别，想说的，想问的都没有那么顺利表达出来 。
　　苏夏偷偷地看着他，一丝丝的悲痛涌上心头，哲楠，我很想你 。她没有告诉他，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应哲楠开口说回去。
　　“小姐，一共多少？”苏夏直直地看着被她喊过来的服务员。
　　“应先生已经付过款了！”服务小姐一脸疑惑说着。
　　“啊？”苏夏惊讶地看了看对面正起身的应哲楠 ，问道“不是说我请客吗？” 她想着应该是刚刚自己去厕所那会，他去买的单吧.
　　“我是用VIP 卡刷的 ，也刷不了多少 ，而且这卡也是别人送的。说是马上快过期了，不用也是浪费 。”应哲楠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这顿饭就算了，你下回请回来好了”应哲楠知道，他只要撒这么一个谎，苏夏这个女人真当会信。
　　“早知道是你刷卡，我就不吃西班牙炒饭了！”苏夏小声地嘀咕着。为自己刚刚那小家子气感到深刻的后悔 。应哲楠没有送她回家，顺手帮她拦了辆的士。苏夏道了再见，便钻进了车里，离开。
　　这一晚，苏夏睡的很沉 。似乎还梦见了应哲楠，他们在学校的跑道上走过，在图书馆里看书，在操场上溜冰，还有在女生宿舍的楼下接吻。
　　这些情节像是刚发生没多久一样。事实上，他和她，已经分开了5年。这五年，时间的空白，空间的距离 。都让苏夏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不在是过去那个样子。
　　应哲楠说过，让她离的远远的。
　　这一次，也只是偶然。偶然遇见，避不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