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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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变成了丧尸，但少年应该还是保留了一部分人类的本能，但也有可能是先前注射的那只镇定剂真的开始起效。
他眨了眨眼，慢慢安静下来，却开始时不时瞄一眼给他做检查的宋长川。
感到对方明晃晃的偷看，宋长川只觉得对方在寻找破绽逃走，便直接蒙住了他的眼睛，打算给他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
不料少年在接触到黑暗的瞬间就开始狂躁，挣扎，吼叫，皮肤之下黑色的血管隐隐有突起的迹象。绑着他的束缚带已经被他拉到最大限度，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崩坏。
少年暴起的样子看得让宋长川有些晃神。
高阶丧尸一般不会对黑暗有很大反应，他们就像是普通的人类，习惯了太阳东升西落，也有夜晚的概念，可是眼前的这只似乎和其他丧尸都不太一样。
在大多数情况下，高阶丧尸虽然已经不需要长时间的睡眠休息来恢复体力，但他们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转化前的人类习性，黑暗会让他们条件反射般得保持稳定的情绪。所以研究人员都习惯了对高阶丧尸进行蒙眼检查。
而这只丧尸不仅仅是对黑暗环境有很强的抵触，对镇定剂应该也是基本免疫的，宋长川又在记录本上写下一笔：机能完好，进化程度较明显但方向出现一定程度偏离。
大致记录过少年的身体状况以后，宋长川退到一边，让研究人员对少年进行智力测试。
研究人员把床摇起来，又把一堆积木放在少年面前的桌子上，随即便小心地把他的一只手解开，方便少年活动。
突然被放开，少年有点不适应地缩了缩手，小心拍拍面前的桌子，再戳戳面前的积木，抓起来咬了咬，发现这是不会动的死物之后便拿起来用它撞击桌子，啪啪作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唉，又是没有结果的一次，研究员暗暗叹气，正准备收走积木，却惊奇的发现少年好像开始摸索着拼了什么。
少年好像能分辨颜色，所有带着红色的积木全被他毫不留情地扔下桌子，只留下白色和其他一些浅淡的颜色。
他拿着几个横条的积木东拼拼西凑凑，出现了一个白色平房的大致轮廓，也许是他在外面徘徊时看到过的地方？
研究员眼底迸发出希望的光，迅速拿来了一张专用调查表和一支铅笔，一起放在少年面前。
少年却不动，偏过头不理研究员，只是把积木往宋长川的方向推，用和正常人大不相同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宋长川，固执地移动颤颤巍巍的白房子。
“哗啦。”
白房子终于不堪重负的塌了，少年呆了一瞬，低头看看积木，又抬头看看宋长川，眼见后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状似沮丧的低下头，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声。
易安作为研究组的副组长，也跟着看完了全程。
看到这，他心下已经有了猜测，“组长？”
宋长川朝他微微点头，“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离开后，宋长川把刚刚被少年撇在一边的纸笔重新拿回来，重新摆好，顺手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发顶以示安抚，“现在就只有我和你了，写吧。”
少年被顺毛，满足地眯了眯眼睛，便拿起笔往嘴里送，想尝尝是什么味的。
“别吃。”
宋长川眼疾手快地从少年手里抢过可怜的被当作零嘴的铅笔，放在少年拿不到的地方，转眼就看见少年摸到那张习题纸就开始往嘴里送，吃掉吃掉都吃掉。
这怕不是属狗的。
无可奈何，宋长川又重新把少年的手绑上，又把那张惨遭蹂躏的调查表从小狗嘴里解救出来。
在此期间，少年都没什么动作，甚至还乖乖地张嘴让宋长川检查还有没有剩下的异物。
一番动作下来，宋长川也基本确定了少年的进化程度，他能听懂一些基本话语，虽然不会讲话，但是是个会听话的。
看着少年乖乖任他摆弄的样子，宋长川的心底突然有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上面，有点痒。
宋长川按下床边的电铃，让易安进来。
猝不及防进来一个陌生人，少年戒备地发出吼声，又成功地再次被宋长川顺毛，还微微抬头，方便他的手进行动作。
少年甚至用眼神暗暗威胁进来的那个人，像是在彰显主权，也像是单纯不想看见除了宋长川以外的任何人。
易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调笑宋长川，“哟，今个儿这是什么情况，铁树开花了？还是对一个高阶丧尸。不过这小丧尸确实长得还挺可爱的嘛，白白嫩嫩的。”
“我会把你昨天射击训练偷懒的事告诉顾队。”
易安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他低下头嘟嘟囔囔的，“喂喂喂，不带你这么玩背叛的啊。我看你这感情缺失障碍也不是很严重嘛，这不都是有反应。”
“怎么样，给他测试的结果你应该还算满意吧？”
易安虽然已经有了答案，还是想从当事人那里得到亲口确认。
少年不满宋长川把眼神分给别人，威胁似的对易安眯起了眼睛，但在宋长川看过来的时候又作无辜状，藏在衣服底下的肌肉却悄悄紧绷了起来。
而宋长川呢，他早就发现了少年那些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就测试情况来看，典型恋爱脑，可研究价值一般。但是还需要后续做进一步的检查。”
恋爱脑，虽然属于有自己思想的那一类，但还是高阶丧尸中最低等的一级，会无条件服从一个人，占有欲极强。认定一个人后，就算拥有自己的思想，也会永远以那个人的指令为先。
本来也不叫这个名字，但是不知道从谁开始，戏谑地说了句这不就是恋爱脑吗，渐渐的也就变成了研究的专业名词。
可惜了。
宋长川自觉并不需要这种不稳定的关系，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有所成就的研究远比乱七八糟的其他来得重要的多。
易安眼里透过狡黠，以拳掩面闷笑了一声，“恭喜组长，获得不定期小尾巴一条。”
“他确实挺可爱的，不是吗。”
“都是属于你的了，不给他取个名字吗？跟你姓？”
宋长川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少年，意料之中地发现他正做星星眼状看着自己，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他并不说得上来，这种感觉陌生，却又带着点让人头疼的熟悉。
他道，“我的姓？我可不想多个儿子。既然是捡来的，那就姓简好了。”
易安纳闷，这么随意？这可一点都不像宋长川的作风啊。
“名字呢？姓这么随便，名字可要认真取啊。”
小丧尸人性化的歪了歪头，又郑重把头点点，像是在认可某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的话。
宋长川若有所思，“你这么白，拼的房子也是白的，那就叫简白吧，怎么样？”
虽然是问句，但并没有参考任何人的意见。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
宋长川定定地看着简白出神，为什么看见这个小丧尸会有一种诡异而又无法言说的酸涩？但比酸涩更多的，是被大团棉花填满似的充足。
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大网狠狠束缚住了他的心脏。为了正常供血，心脏跳动的一下比一下剧烈，似乎马上就要蹦出他的胸膛。
他左手腕上的那些伤疤开始隐隐作痒起来，好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宋长川忍不住伸手过去，死死按住那些疤痕，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行，宋长川，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
易安无语凝噎，这名字取得真是，完美，完美的无法评价。
简白没那么多想法，他满意点点头，额间的碎发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一晃，如果抛开他高阶丧尸的身份和可能只有十几岁左右的心智不谈，简白就跟普通高中生没什么区别，一样稚嫩青涩，一样可以享受风的温柔，享受雨的呢喃，享受太阳的照耀。
但他现在呢？就只是一只简简单单的，没有自己思想的高阶丧尸而已。
仅此而已。
宋长川第二次翻看简白的基本数据，文字只有短短几行，一览无余，“继续推进第二部分的研究实验吧，做他的身体检查。”
“组长，043的大致情况与其他高阶丧尸相似，但是……”
研究员面露难色，斟酌着该怎么把话说下去。
宋长川平静地看了一眼纠结的研究员，把放在一堆繁复数据上的目光又移向床上呆愣愣看着他的小丧尸。
小丧尸感应到他的注视，随即便雀跃起来，发出轻而短的吼叫以表示自己心情正不错。
宋长川又冲着简白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在其他研究员看不见的地方，随意扯了下嘴角，对他刻意露出一个看似矜持又浅淡，实际上就是社交公式化的微笑。
恋爱脑丧尸使用手则，可以适当给点甜头，让丧尸意识到自己是被重视的，使用效果会变得更好。
简白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是僵了一下，旋即便低下头，似有薄粉从他的脸颊处透出来，又耐不住性子一般飞快瞥了一眼宋长川，又很快便过头，看着像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忽闪忽闪的仪器，没再动作了。
简白这个名字目前只有宋长川和易安知道，四舍五入一下，这便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暗号，显示出对方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简白仍依照惯例编号为043。
“但是什么。”
研究员心一横，“但是043的喉咙构造偏向人类，他的声带虽然发育不完全但保存完好，独属于丧尸的喉叶只有初步的发育，无法发出超声波与其他丧尸沟通。”
宋长川原本计算数据的手微微一顿，把注意力全然放在简白身上，一只没有喉叶的丧尸，还初步类人，难道是丧尸变异前期的形态？一个失败品？失败品都能进化？
生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基本等于不死不灭的丧尸鲜少有外敌，这本来就已经是很一个棘手的问题，在他们进化出智慧之后，人类就已置于更糟的处境。
要想将人类立于不败之境，只有将这些未知全部抹杀。
至少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此刻的简白呢，像是羞极了的，却又舍不得一直不看宋长川，自以为无事发生地悄悄把自己转过来偷看宋长川，不料想却被抓个正着，又是不出意外地闹了个脸红。
高阶丧尸在各个方面，相比于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普通丧尸，都有不小的提升，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欺骗性的外表。所以简白的皮相自不必说，是极好的。
当他盯着你的时候，眼瞳虽然是灰白的颜色，却也不影响他自带的无辜感，反而像是一只白化了的小鹿，轻轻舔舐了一口你的手背，虽然他很快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手上湿漉漉的触感却愈加真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