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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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大白天的，方天本来没什么好紧张的，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上行至3楼，停了一下，梯门卡顿着打开，上行至7楼，又停一下，梯门没有打开。
方天开始头皮发麻，他上前迅速按了最近的停靠楼层，结果居然不再停下，一直上升，数字层层向上跳动，跳到11时终于停下，方天慌张又迷茫地盯着显示屏，手指长按呼叫键，接通的瞬间整个轿厢突然陷入黑暗。
方天“卧槽”一声，电影里的情节他可是刚看完不到一小时，堪称历历在目，主角在电梯里被折腾的画面多有冲击力，他脸上的面汤完全可以佐证。
方天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跟尚且可以沟通的呼叫机对话。
几分钟后，他在1楼大步踏出电梯，出来不忘回头瞅一眼里面，除了黑什么都没有。
方天用肩膀抹去鬓角的汗，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柳凌洲给两只小猫投喂了小零食，坐在猫屋的地面听着呼噜呼噜的声音，心情格外放松。
正回味今天和方天相处的种种细节，手机震动了。
方天：我去，差点被公寓电梯困住。
方天：服了，刚看完恐怖片给我搞这出。
柳凌洲心里一紧，直接打过去视频电话。
方天接了，画面里只有他完美的下巴和昏暗的背景环境，以及带着些许回音的脚步声。
“怎么样？没事吧？”
方天低头看了眼屏幕，意外道：“视频啊，我还以为是语音呢，没事，出来了，正在爬楼梯。”
柳凌洲：“不是还有电梯，都坏了？”
方天龇牙，“没，其他的是好的，但我今天之内不打算接触任何电梯了。”
轻笑声从耳机里荡开，方天恼羞成怒：“不许笑。”
“好的。”柳凌洲声音里的沙哑被电子信号过滤，变得莫名有质感，和实地真人交流稍有区别。
方天听着，忍不住又看了眼明亮的屏幕里明亮的脸。
“从几层开始爬的？”
方天叹气：“1层，现在刚到一半。”
柳凌洲挑眉：“要爬26楼啊？”
“嗯，精神和肉.体选一个受苦，我选肉.体。”方天拒绝承认自己害怕，给自己包装了一个更崇高的表达。
柳凌洲又笑开了。
方天愤愤：“区区26楼，今天有氧绝对够了。”
柳凌洲嘴角的弧度染上点小坏，问他：“楼梯间不是也挺恐怖的？挺多电影喜欢在里面布景的。”
视频里脚步声停住，柳凌洲眼睁睁看着俊朗的下巴朝镜头外偏转，明显是回头观察背后了。
他抬手挡住唇，笑得更加放肆。
方天“啧”了一下，看向屏幕，眼眸里满是谴责。
柳凌洲很识时务，迅速认错：“对不起。”
方天懒得计较，冷哼一声继续上楼。
“给你看看猫。”柳凌洲将镜头翻转，对准正在嚼零食的小雪。
方天边看边走路，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小白已经在你装好的窝里看风景了。”镜头移动，拍向玻璃上那一碗白猫，尾巴尖搭在窝外，很是惬意。
“真可爱啊，毛茸茸的。”方天说话微喘，脚步倒是没减慢。
柳凌洲听见，问：“爬到几层了？”
方天看了眼楼梯间的数字，说：“18。”
“那快了。”柳凌洲找话题跟他聊天，分散注意力，又问：“晚上吃什么？”
方天想了想说：“冰箱里还剩一袋速冻水饺，煮了凑活吃一顿。哦对了，明天给你带慕斯，这次能做一个六寸的。”他手里还拎着刚买的新鲜蓝莓和奶油。
上周末方天一有时间就在敲代码，把这事忘了，刚才路过超市才想起来。
柳凌洲笑笑：“谢谢老板。”
方天勾唇，继续爬楼。
柳凌洲那边有人按门铃，他拿着手机去开门，简单沟通后，门重新关上。
方天听见对话，问他：“你那的快递居然是物业送上门啊？”
柳凌洲坐在玄关拆箱，“嗯，外卖和快递都是物业负责送。”想到小区严格的门禁，方天来还需要登记，他温声说：“我能给你做一个常客登记吗？下次再来就不需要身份证号了。”
方天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经常去，压下胸口涌出来的不好意思和小纠结，生涩地说：“登呗。”
柳凌洲语气小心地乘胜追击：“那我明天给你张门禁卡？防盗门密码也发你。”
方天无奈轻笑，“你干脆把房本名改成方天算了。”
柳凌洲倒是想，“真的？”
方天：“别闹。”
柳凌洲嘴张了张，被这两个字里的温柔和宠顺烘得心脏灼烧，恍惚间又怕是自己听错了。
他刚想再问问，耳机里的喘息声愈发明显。
柳凌洲闭嘴了。
26层的运动量显然无法触及方天体能的极限，但多少还是要产生消耗。
他的呼吸频率偏快，但幅度不大也不夸张，带有口呼吸才有的明显声音。
柳凌洲耳朵全红透了，连耳垂也没能幸免，他坐在玄关上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听着。
方天等半天没人说话，疑惑地低头看屏幕，视频里也没有柳凌洲好看的脸，只有他家天花板晃眼的顶灯。
“人呢？”
柳凌洲清清嗓，回应：“嗯？在。”
“哦，以为你人机分离了。”
柳凌洲反常的没有配合这个玩笑，仍是沉默。
“诶，你好像不怎么咳嗽了，药起效了吗？”
柳凌洲自己都没察觉，嗓子好像确实没那么敏感了。
“应该是，没有中午难受了。”
“晚上别忘了继续吃。”
“嗯，好。”
方天那边传来一声沉重的踏地声，他说：“终于到了，给我爬饿了。”
柳凌洲泄出一声沙哑的笑，“那就吃点东西吧。”
方天：“还有零食，晚饭前吃点儿。好了我进门了，挂了？”
柳凌洲拿起手机，故意委屈地说：“用完就扔？”
方天确实存在借用柳凌洲这个大活人壮胆的成分，他缓和着呼吸，对着镜头咧嘴一笑。
或许是运动过后多巴胺上场发挥了，他开朗地说：“我对本次服务很满意，给你五星好评，下次还找你。”
柳凌洲笑着配合：“好吧，那你可一定只找我啊，业绩全靠老板赏脸了。”
方天笑出声，“好好好，我要洗手给你做小费了。”
柳凌洲的笑声擦过耳膜，方天扶了扶耳机。
“先歇会儿吧，挂了。”
“嗯，拜拜。”
“拜拜。”
通话结束，柳凌洲将手机放到一边，人坐在玄关的下沉式台阶上，大长腿曲起，他抬手摸了摸后颈，灼热感不愿消散，白皙的肌肤透着可疑的粉。
过去许久，他才站起身回屋。
……
环霄集团，灵视，智镜科技，创英国际。
所有这些企业相互关联，汇集在一个人身上，成为他最强力的底气和标签，也让他和自己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苏明杰看着手里的资料，脸色阴沉。
柳凌洲。
该说方天是真有本事还是真有什么魅力。
人脉资源和运气够好的，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胜过一个，衔接起来堪称丝滑流畅。
调查柳凌洲不是难事，但苏明杰自那天在公寓悻然离场后始终如鲠在喉。他让人去查，查到了又迟迟不愿意面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没有被如此强烈的后悔和焦躁纠缠过。
明明一开始他就是想试试感兴趣的男生是什么滋味，仅此而已。
明明方天就是个普通的男大学生，也仅此而已。
应该是轻松自如的关系，主动权理应在自己手里，现在怎么就跟扎进心里的毒刺一样拔不掉。
浴室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形优越的女人穿着浴袍走出来，坐在桌前打开自己的化妆包开始护肤。
苏明杰看着她，将资料丢在一边，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女人透过镜子察觉到视线，温柔地问：“苏总有心事？”
苏明杰轻易不愿意跟人谈心，但这个人有点不同，自己从创业刚起步就接触她，断断续续，有需求了她总会来，是个非常有分寸也很聪明的女人，她求资源求钱，不粘手不难缠，是苏明杰最满意的床伴。
如今她事业做大，和苏明杰算是有利益关联的合作关系。
他问：“喜欢一个人，会不想跟他睡吗？”
女人来了兴致，挑起秀气的眉毛回头看他：“你那个小男孩儿？”
苏明杰没回答，女人柔声轻笑，“不想发生关系，是觉得恶心吗？”
苏明杰：“没有，就是……没试过。”
女人好奇了，“你是下面那个？”
苏明杰从旁拿过烟，点燃一只抽了起来。
“要是让你在上面呢？”
烟雾模糊了苏明杰的眉眼，他依旧沉默着，但夹烟的姿势却换了换。
女人转回身继续涂抹精华，说：“这种事我不太懂，但应该可以沟通的吧。其实不管上下，不走肾，那就是走心了，不然也不会在一起一年多，没有感情，没有什么吸引着你，早就散伙了。”
“人谈恋爱总要图点什么，感情、物质，缺什么要什么，你得到了反馈就能坚持，甚至可以忽略许多缺点继续忍受，因为总有美好的点滴在下面拉着你，让你舍不得分开。”
苏明杰沉声不屑地说：“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总会淡下去。”
“那你现在淡了吗？”
屋子里再次沉寂，只剩化妆品瓶罐的碰撞声和烟雾吐出唇齿的呼气声。
女人护肤结束，站起身坐在苏明杰半躺着的床边，笑着问：“苏总是不是爱而不自知啊？”
苏明杰捏烟的手紧了紧，懒懒地抬眼看她，她眼眸微移，藏起许多不好听的心里话，说出了苏明杰最想听的：“也怪我们这些人，总缠着你，你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多是这样有所求的，突然间出现个不求回报只求真心的老实孩子，难免让你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她玩笑道：“不是都说嘛，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女人亲昵地摸摸苏明杰的胸口，哄着：“与其这样惦记，不如心平气和地谈谈，你总是爱说气话，脾气这么硬是很伤人的，之前是不是也没给人家说什么好听的？”
苏明杰长睫低垂，偏头按灭烟尾。
她拍了拍紧实的胸肌，笑道：“找个时间，静下心聊聊，彼此摊开来讲。”她用手指点着苏明杰的心脏处，露出适当的嗔怪：“尤其是你，把你的难过都表达出来，不要那么强势，小孩儿嘛，是需要哄的，去哄一哄又没什么损失，我可是记得人家小男孩儿以前经常哄你的。”
想起从前，苏明杰眼神迅速柔和，许许多多的回忆灌进脑子。
方天的耐心确实要比他充足。
余光瞟到手边的资料，苏明杰又烦躁了起来，“哄什么。”他嗤笑一声，“有的是人愿意哄他。”
女人眨眨眼，观察到他短暂的眸光，问：“我能看看吗？”
“嗯。”
她拿起资料翻了翻，被这完美的背景和履历惊得说不出话，看见男生的照片时更是无言。
她忽然就看穿了苏明杰的结局，却不好明说。且不说那个小男生是不是功利心重于真情，就凭这个富二代的外貌资本和个人能力，追到手是早晚的事。
苏明杰让自己看这些东西，女人心里清楚，苏明杰必有用意。
他不是什么好人，却是个爱充体面的人，一路摸爬滚打至今，她参与见证过不少事，但苏明杰在感情里是个新人，就像他创业伊始一样，想动歪心思，需要有人给递个口子。
她压了压厌烦，故作轻松地笑道：“人是挺优秀的，但总有弱点，年轻，还不稳定。”
“你可以和这人公平竞争，自己使使力主动追一回人，你们毕竟有过感情，这也算一种优势。”她把材料放回床头，意味深长地说：“又或者走走捷径，把竞争对手送到别的赛道上。”
苏明杰眸色深沉地盯着她，半晌过去，松快地笑了笑。
叹道：“人精。”
女人捏捏他的下巴，“这叫善解人意，讨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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