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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正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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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身穿灰蓝布袄的小厮怀中抱着满满的画卷笔砚,领着身后的轿夫急急忙忙的往城西走。
城西身穿灰白棉裘的家丁怀中搂着一摞的诗词话本,带着身旁的轿子行色匆匆的往城东跑。
正巧前些日子落了雪,各家各户都将门前的白清理了干净,可这显有人走的胡同却还堆着厚厚的雪,暖阳出来照了几日便结成了冰。
说这事,巧却也不巧,碰到天时,地利,人和,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得发生了。
“哎呦!”
“啊呀!”
先是带头的两个奴才撞做了一团,这手上的东西散了一地,后面的轿夫躲闪不及,踩在上圆滚滚的笔杆上,一个人失了平衡剩下介是荒了神,肩上的轿子也开始不稳,奈何路面越来越滑,两顶轿子八个轿夫终是顺了天意,人仰轿翻。
躺在地上的人哎呦哎呦的哼个不停,两顶轿子的主人似乎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艰难的起身从轿中爬了去来,看了看地上的惨像皆是要开口询问,猛然抬头却又都住了口,忙四下看了看自己的仪表,抬头的瞬间皆是挂上了笑脸。
“苏公子,有礼了。”
“严老板,客气了。”
躺了一地的奴才看到对方忙都爬了起来,对头面前可不能丢了自家爷的脸。
晴天白日的,众位奴才竟是觉的有阵阵阴风吹过,不禁的往各自的主子身后退了退。
严墨衫看了看一地的凌乱挑着眼角笑道:“苏公子这般的匆忙定是有要紧的事吧,还是说苏府的奴才连轿子都不会抬了?竟是让公子受了这般的惊吓。”
苏执生将双手都缩进狐裘袖中,心中轻哼一声:不过是在逞口舌之快罢了,莫非我苏某人还怕了你不成?面上却摇头笑着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即便是技艺在精湛的轿夫,碰上了这般的天灾人祸,定定是躲不过的,更何况这祸还是随着您严老板来的。”
“哦?严某真是荣幸之至啊,想苏公子这般大富大贵的人,竟是让严某的祸事沾了身,不妥不妥,看来严某便是想与苏公子较好,老天也是不肯的啊。”
“如此说来却是不妥,却是不妥。”扬起下巴朝严家小厮道:“这奴才竟是没点的机灵劲,你们主子都说了不妥,竟还是不麻利的将轿子起了来,掉头回了去吗?”
严墨衫那方金色扇骨敲打着掌心,昂头对苏家奴才道:“连你们主子都说要让路了,竟还不快起了轿,让爷回府?”
两家奴才忙忙将地上的轿子与散落的东西拾了起来,互相瞪了一眼,等着对方让路。
苏严二人见状眼底皆是闪过一抹精光,心中不屑笑道:这人今日是要与我死扛到底了不成?
苏执生飘了一眼严家小厮手上的画卷笔砚,嘴角轻挑:“严老板这是要去作画?如今果真人人皆可作画,前人之笔广世流传视为真才学,不像如今,即便是在好的墨砚,在上等的纸张,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严墨衫那方眉角上扬,这话他要是在听不说来其中意思,那便白活了这么多年,看了一眼苏家小厮手中抱着的诗词话本,笑道:“此话确是,就像这话本,若是有上好的话本诗词定是一出顶好的大戏,奈何如今人人充书中文人,写些银词艳曲拙了旁人的眼睛,却还不自知。”
苏执生心中戚鼻:竟是将那讽刺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了?本想在将这话抛回去,身后的小厮趴在耳边轻声道:“爷,老夫人还在家中等着,若是迟了便就不好了。”苏执生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虽是气闷而面上依旧笑颜不减:“严老板此话之意也说出了苏某的一些心得。”此话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也给了他一个台阶,若是他下便就好说,若是他不下,呵呵那便就没完没了。
严墨衫是谁?久经商界的谋狐狸,若是连这句话中意思在不能参透,也妄为那狐狸的雅称了。
拱起手中金扇弯着眼睛道:“不曾想公子竟也有此番感受,甚好甚好,公子之才严某早有耳闻,京城才子遍地皆是,而像苏公子这般脱颖之才还真的少见啊。”
苏执生笑道:“严老板过奖,严老板的墨宝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谓是看画中风景品画者风流,苏某先在这里讨幅丹青了。”抬头有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也不早了,苏某就此别过,告辞。”
严墨衫笑道:“却是不早了,即是这般严某也该回了去,不曾想与公子这般投机,日后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谈谈说说才是,公子慢走,便不远送了。”
而后二人一同转身,面上的笑容瞬间失了个彻底,低着声音对自己小厮道:“不让!”
各自上轿,可难坏了一群奴才,看着窄窄的胡同,带头的两个小厮先是互相瞪着对方,时间僵持了一刻,便就不行了,自家主子不懂事也就罢了,耽误了时辰挨骂挨打的可是自己,随后一群奴才似心有灵犀般的对看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退吧!
轿子上的二人,闭着眼睛心中皆笑:无论如何都是我这方赢了,今日让路的可是你!
而其真实结果却是,各家奴才各退一步绕出了胡同,直奔各家。
今日本是十五,各门各户皆是要拜祖上香,与家中祠堂等着孙儿回来上香的老夫人瞪直了眼,过了时辰定是要你这猴皮好看。
而在路上的苏严二人经过此番折腾,最终还是迟了回府上香的时辰,两家老夫人皆是耗着自己孙儿的耳朵好一顿的臭骂,此番下来,二人皆是将罪过怪到对方身上,得,旧帐未平又增一笔新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