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入梦》清泉径流

12、雕琢成器

　　少年现在虽然说具有了鹰的眼睛，豹的速度，狼的耳朵和熊的力量，却完全不懂得控制。稍一激动，家里就要遭殃。

　　悠然和青冥不放心留他独自一人在临江。

　　外院住的大婶早就得了嘱咐，不会进内院，也从来不多问。

　　可一日见了悠然拎出的残破梨花木桌子，还是忍不住问：“姑娘，咱家小姐不是体弱来此养病的吗，怎的如此。。。。。。？”如此彪悍，把桌子砸成这样，都碎成几半了？

　　悠然苦笑：“大婶你有所不知，小姐虽然瘦弱，发起疯来却是力大无比，所以夫人才给小姐找了我这有有武功的丫鬟伺候着。大娘你千万不要近内院，小姐的疯病虽不常犯，可以前却是伤过人的。。。。。”

　　大婶越听越惊，上下打量着悠然，发现他左手腕红肿不堪，便信了。神色也变得同情起来。

　　悠然见她信了，接着道：“大婶放心，小姐不犯病时，待人极好的。你去把这些都扔了吧，再购些新的来，免得小姐清醒后看了心烦。”

　　大婶同情地看了看他，呐呐的应了，转身去办了。

　　悠然舒了口气，转身回了内院。

　　院内，少年正那个着一个巨大的铜壶，给桌上的百十来个碗斟水。

　　这是悠然给少年的训练。

　　少年醒来当夜，发现自己过人的体能，异常兴奋，就求着青冥教他上乘武功。

　　青冥也异常兴奋，拉他去郊外过起招来。

　　结果，青冥重伤而归，少年满脸愧疚。

　　悠然他明白少年成了不稳定的杀伤性武器，这才严肃起来。

　　铜壶是青冥在城里有名的茶楼买来的，直径有一米多，水缸般大小。那家茶楼之所以出名，就是楼里的技艺师傅能用这大铜壶斟茶，据说一壶水能斟一百零八杯茶，若能杯杯斟满，壶水便会一滴不剩。

　　悠然听说了，觉得很适合，既不易损坏，又能锻炼少年对力量的控制，于是让少年练了起来。

　　这不过是悠然众多训练之一。其他的还有让少年震落树叶，在树叶落地之前将树叶接住，在一一叠在桌上，同时不能破坏叶子，锻炼他能在急速的动作中控制自己的力道。

　　还有晚上带少年去郊外疾奔，他骑马，少年徒步。他时不时的惊起一树飞鸟，再让少年毫发无伤的捉住若干只。。。。。。

　　开始几日，凡是经过少年手中的东西都难有完好。半月之后，不再死伤无数。一月之后，少有死伤。

　　悠然见他基本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又从茶楼弄来精细茶具。茶壶不过是精细些罢了，那茶盅确只有铜钱大小，一壶茶斟的好便能出八八六十四杯茶。这就不是单单力量的控制了。茶叶的用量，水温的控制都必须恰到好处，不然绝对斟不出六十四杯来。

　　悠然还弄了个绣架，让少年从简单的图样绣起，越绣越复杂。

　　更有甚者，他开始让少年做面食。宽面，细面，拉面。。。。。。。然后是水饺，烧卖，小笼包。。。。。。两个时辰下来，做出的吃食比临江城最红火的面摊一天的销量还要多。弄的城东破庙里整日像过年一样，大大小小的乞丐都眉开眼笑，面色也都红润起来。

　　白天做的都算是静功，修身也修心。

　　晚山悠然要少年尽在悬崖绝壁上攀爬跳跃，那角度，那距离，少年便是过去了，也往往浑身冷汗。更多的时候是摔下来，狼狈不堪。。。。。。

　　这样一来，少年不干了。他虽然拥有了异乎常人的体质，可被悠然这样没日没夜的折磨，还是吃不消的，不禁叫苦连连。

　　可是一日比一日得心应手的力量，让他知道悠然的虐待对他确实大有裨益，所以抱怨之后，又咬牙坚持下来。

　　渐渐的，少年对自己的越来越力量收发自如，甚至能够随心而动了。

　　*

　　这日，少年正在院子里绣百鸟朝凤图，表兄说他若是能绣好这幅图，便能出师了，心里不禁生出淡淡的喜悦。

　　他已不是三月前身世惨淡的小小少年，神血的觉醒让他迅速成长起来，现在已经比悠然还高了。身体强化的同时，悠然的训练让少年的心智也迅速成长起来，身上渐渐有了一种宠辱不惊的温润气质。

　　悠然看着如今身怀绝技，心思沉稳的少年，涌起了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情。不禁想起了悠扬，那孩子，也是自己带大的，却终究放不下仇恨。。。。。悠扬的那两枪，打在了他的心里，让他一直不太感去想。。。。。。

　　少年看到悠然垂首站在门口，忙亲热的叫着：“红袖姐，百鸟朝凤图就要绣完了。”

　　悠然对少年赞扬的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忧虑。这孩子，就像春风吹过的小草，日日见长。悠然很担心细胞的极度活化，会让少年的生长周期变短，急速成长后，又急速老去。。。。。。

　　*

　　事实证明，悠然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因为在一个月后，少年达到了性成熟，然后就停止了生长。

　　这个世界的男子，在十三岁时就会行冠礼，昭示着成年期的到来。可人的发育毕竟有早有晚，冠礼之后并非就是真的成年。

　　那夜，悠然在外间听到少年睡的不安稳，就进去查看。碰到了正试图疏解自己的少年。

　　悠然尴尬的愣了一阵，他知道，皇家的孩子很早就懂这些，不用他指导，就转身退了出去。

　　可回到外间半个时辰了，里间的响动非但没有停歇，甚至渐渐传来痛苦之声。

　　悠然再次进去查看。

　　少年尴尬的看着悠然，脸色绯红，半天憋出一句：“表兄我。。。。。我要上。。。。青楼。”

　　悠然沉默，这是没有安全措施的古代，去青楼。。。。。恐怕要找个清官儿，岂不是要毁人清白？就他这么没经验，又精力旺盛的主儿。。。。说不定要弄出人命的。。。。。想到这，坐到床边，“表兄来教你吧。。。。。”

　　少年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却没有挣扎，只是喘着粗气说：“表兄，我也不想。。。。。我刚刚试过了。。。。。不行的。。。。听父皇说。。。。。。一定要女人。。。。。。才行。”

　　一定要女人吗？悠然不信。在前世，还没有谁能在他手下坚持十分钟。前世的悠然虽然不相信爱情，却坚信健康的性生活有益身心。所以，他虽未想过留住谁的心，却从来可以一夜留住谁的人。

　　悠然一手轻柔的揽住少年，一手温柔的覆上那个已经红肿不堪，委屈不已的小东西，缓缓的上下搓动。

　　不堪的回忆重现在少年脑中，他微微挣动了一下，轻松的挣脱了悠然的怀抱。

　　一抬头，看到悠然温柔怜惜的双眼。脑中闪过他绝望无助时，悠然的眼神，也是这般的温柔，安抚了心中的凄惶。想到悠然这些日子，对自己不辞劳苦的照顾和保护。。。。。。一时心中无比温暖，恐惧顿消。低低唤了一声：“表兄。。。。帮我。。。。。。。”

　　悠然知道他不再害怕，就从新揽过他，温柔的抚慰起来。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少年就达到了极致，伏在悠然怀里大口的喘着气。

　　悠然又抱了他一会儿，等他平静了，就安顿他睡了。

　　*

　　那夜，对悠然不过是个小插曲。少年终于不再风吹就长，他也放下心来。

　　可那夜之后，少年却再无法只当悠然是亲人了。

　　悠然，是自己在世上除了弟弟外，最亲的人。是救自己出地狱的人，是让自己拥有了绝世武功的人，。。。。。也是带给自己极致快乐的人。少年从此次次都要想着悠然，才能释放自己。

　　少年青涩的感情，不久就被悠然察觉了。

　　这天，青冥回禀说，交代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于是，悠然决定去找少年谈谈。“绿衣，四个月前我说过，在你没有能力自保以前，你就是女孩子。如今，你不再是女子了。”

　　少年听出悠然对他能力的肯定，高兴的说：“表兄，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张翰翼，翰林的翰，比翼的翼。”

　　悠然笑着说：“原来是小翼。”停了一下接着说：“小翼，你现在已经雕琢成器，堪当大任了。这是你娘交给我的玉扳指，里侧刻了章文。”说着把扳指交给了张翰翼。

　　“表兄。。。。。”张翰翼听悠然突然提起这个，莫名的心慌起来。

　　“表兄猜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势力，可对？”

　　“是。。。。娘亲。。。。。来自民间，在宫里无人保。父皇专为娘亲建立了一支暗卫，这扳指。。。。。。就是信印。父皇大去后，是这支暗卫保护了我们。。。。”

　　这齐国的先帝竟对小翼的娘爱到了如此地步，难怪那太后要对他们母子极尽摧残。“小翼，你娘既然给你这扳指，就是说明还有它可以接收的力量。我教了你这些日子，知道你心思沉稳，是时候展翼翱翔了。你这就去收了他们，做你想做的吧。我和青冥会扮成小夫妻，带着你小弟去凉州，你办完事可以去找我们。”

　　张翰翼沉默了，他不想离开悠然，可大仇不能不报。自己现在也确实有了报仇的实力。。。。思量良久，艰难的说：“好。。。。”

　　悠然了然，和悠扬十一年的情分，尚不能转寰他报仇的决心，何况这短短的四个月。于是叹了口气，说：“小翼，你要报仇，我不阻你。只希望你查清真相，只杀该杀之人，不要累及无辜。”

　　张翰翼痛快的答道：“好，我一定听你的。”

　　悠然又说：“小翼，别先急着答应，你还没明白我的希望是什么。”

　　张翰翼接口：“表兄你说吧，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

　　悠然欣慰的笑了，这孩子对自己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啊。“小翼，我不是要你答应我什么。你是皇族，我希望你能心怀天下，希望你解决个人恩怨的时候，也能想想天下苍生。我希望，如果你要杀皇帝，事先能准备好顶替之人，让齐国可以平稳的国度。不要你的大仇报了，齐国却乱了，平白遭一场腥风血雨。。我如此说，你可明白？”

　　张翰翼沉默了一会儿，说：“表兄的意思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悠然欣慰：“好孩子。”

　　当日夜里，张翰翼便与悠然辞行。

　　他给悠然下了一晚长寿面，恭恭敬敬端上来。

　　悠然知道这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会不忘教诲，也就欣然吃了面，放下碗，笑着说:“你这一去，城东那些乞丐怕是要怨我了。”

　　少年怀疑这个表兄的很多训练都是以娱乐为目的，虽然成效显著。

　　“呵呵，不逗你了。此去万事小心，有困难就去凉州，我们一起商议。”

　　少年正色道：“表兄放心，我定会量力而行。”说罢，普通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展翼拜别。”

　　少年的动作太快，悠然来不及扶他，人已经出了院门。悠然望着那已如成年人般高大挺拔的背影，喃喃道：“展翼。。。。。。。还不错的名字。是因为那句展翼翱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