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118、魔鬼之眼

　　“它是透明的？”李永刚十分敏感地问道。
　　“当然，否则的话，人类早就观察到它的存在了。” 小明道。
　　“真有这么神秘吗？”永刚问，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以为呢？”王小明立即反问道。
　　“天文学发展到今天，如果我们连月亮身边存在着这样一个大质量天体都不知道的话，那岂不是太搞笑了？”永刚呵呵笑道。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小明有些委屈地说道。
　　“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永刚说。
　　“什么问题？”小明道。
　　“以往人类实施了那么多次的登月计划，为什么都没碰上你说的那个东西？”永刚终于再次提出了这个很直接的问题。
　　“这就好比开车，”小明随即比喻道，“100次不出事故，不代表第101次就是安全的。”
　　“你这比喻并不恰当。”永刚直愣愣地说道。
　　“任何比喻都不恰当，我只是拿这个比喻说明这个道理。”小明有些不满地说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讨厌使用比喻句的人。
　　“那以前都是侥幸喽？”永刚问。
　　“没错，以前都是侥幸！”小明肯定道。
　　“这事听着简直太离谱了，而且也太可怕了。”永刚道。
　　“水库里有一条鳄鱼整天潜伏在水底，很多年以来，所有到水库游泳的人都没出事，请问，你就能保证你这次去游泳不出事吗？”小明被迫再次使用了一次他感觉十分拙劣的比喻句。
　　“不能。”永刚简洁明快地说道。
　　“为什么？”小明故意大声问道。
　　“因为鳄鱼始终都在那里潜伏着啊。”永刚笑道。
　　“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小明满意地笑道。
　　“并且，那个甜甜圈就是鳄鱼。”他接着又道。
　　“你能不能说得再准确一些？”永刚要求道。
　　“完全可以！”小明愉快地回应道。
　　“那个神秘的东西，我们姑且称之为‘魔鬼之眼’吧，”小明喝了一口酒之后徐徐地说道，他尽量让自己说得通俗易懂一些，“根据我的计算和推测，它应该是薄薄的圆盘状，如果它以其中的一条直径为轴线快速翻转的话，那么，它就会形成一个标准的球体——”
　　“嗯，这个很好理解。”永刚麻利地说道。
　　“如果这个不停翻转的球体，再围绕着月球进行有规律的圆周运动的话，那么它就会在月球周围形成一个轮胎状的连续空间，这也是它的运行轨迹所扫过的环形管状空间……”小明进一步解释道。
　　“这就是咱们刚才说的裤腰带了。”永刚不禁笑道。
　　“对，完全正确！”小明满意地笑道。
　　“可是，这么重大的安全问题，我不可能在不和他们进行有效沟通的情况下，擅自决定让宇宙飞船偏离既定的航向啊，对吧？”永刚十分为难地说道，他说的都是实情，小明理解这一点。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小明盯着永刚的眼睛说道。
　　“那都是封建时代的事情了，可现在是高科技时代啊。”
　　“本质上都是一回事。”小明略显偏执地说道。
　　“当然，如果我非要那么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好。”小明道，脸上再次露出好看的笑容。
　　“可是，我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行为呢？”
　　“不必解释。”小明大胆地出主意道。
　　“可是，这怎么能行呢？”永刚非常着急地说道，“你要知道，整个飞行和登陆计划，都是经过无数次精密测算的，而且每一个指令和动作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不是我想怎么干就可以怎么干的，尽管作为宇航员来说，我手里也掌握着一定的自由操控权——”
　　“所以我才让你偏航13度的。”小明异常淡定地笑道。
　　“到底什么意思？”永刚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要让你以实际行动，在他们面前证明你是对的。”
　　“既要近距离地接触那个东西，以此来证明偏航动作是对的，又要做到不让飞船遭到严重损坏，保证不出重大事故，以此来证明偏航13度是对的，是吗？”聪明绝顶的一点就通的永刚，马上就说出了问题的本质所在，不愧是小明的好同学。
　　“漂亮！”小明不禁击掌赞道。
　　“可是，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估计你都能拿到下一次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了，不是吗？”永刚调侃道。
　　“伙计，你这是在嘲讽我吗？”小明嘿嘿笑道。
　　“肯定不是啊，我只是在发出一种别样的感叹。”永刚说。
　　“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对诺贝尔奖感兴趣。”
　　“哦，这就有点不同凡响了。”永刚道，谈兴顿时大增。
　　“世界上不同凡响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我都是凡夫俗子，该能亲眼见到几回啊？”小明有些大大咧咧地回应道。
　　“确实不俗！”永刚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他明白，今天算是正儿八经地遇到稀奇事了。
　　“老伙计，有个问题我还是想问一下，那就是，你难道就是通过这么原始的手段来研究这么高精尖的事情吗？”永刚好奇地问。
　　“你又开始看不起我了。”小明开玩笑道。
　　“不是，我纯属好奇。”永刚十分憨厚地回道。
　　“你稍微用脑袋仔细地想一想就能知道，我怎么可能单凭纸和笔这么简陋的工具，就搞定这种高大上的事情呢，对吧？”小明道。
　　“就是啊——”永刚一拍大腿，猛然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前期已经建立了很多很多的数学模型，然后又通过超高性能计算机，对这些数学模型进行了无数次演算，摸索来摸索去，最后才搞出来这么一个连我自己都感觉可怕的东西，才知道了魔鬼之眼的存在。”小明终于实话实说了。
　　“噢，我总算弄明白了，你首先是预测到了魔鬼之眼的存在，然后想通过我参与的登月飞行活动，来证实它的存在，对吗？”永刚带着两道洞若观火的眼光盯着小明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没错，”小明同样异常干净利索地说道，“同时，我还想挽救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的性命，还有整艘宇宙飞船——”
　　“你这是在做救世主的工作呀。”永刚睁大眼睛说道。
　　“承让，承让。”小明忽然有些玩世不恭地说道。
　　两个人随后又就着酒菜，聊了一些别的事情便各奔东西了，毕竟圣诞节还是要回家过的，而不能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