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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跟我一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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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钱冲到江云边上,三个人形成了一道防线。
赵钱一手拿着大石头,一手指着陈荣测:“之前是不是跟你说了滚远点,你他妈再敢出来乱祸害人,我就用这石头给你开个瓢。”
陈荣测一口气堵着没上来,脸都憋红了,想了想直接走好像没面子,最后留下一句:“神经病的狗腿子来了。下次别让我见到你们!”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赵钱呸了一口:“说的像谁想见到你似的,真他妈晦气。”
陈荣测脚下一顿,接着用更快的速度离开。
看着离开的陈荣测,身后的女生叹了口气:“谢谢,要不我请你们喝水吧,我叫盛灼,高三八班的。”
“不用。”江云一边说一边打哈欠,总感觉这名字怪耳熟的,“有缘的话下次吧,我要去补觉了……”
“去吧云哥,下课我给你发消息!”赵钱把手里的石头往边上草坪一丢:“小问题!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招上陈荣测那个垃圾的?”
说到这个,盛灼眼里透出一股子不屑与嫌弃:“陈荣测他大哥,说什么是校长的侄子,想泡我,我拒了,这俩人渣到处造谣说我私生活混乱,败坏我名声,但这对我又没什么用,我行得正坐的端,还怕他不成。”
喻北初低笑了一声,这种手段确实是人渣专属,低俗又恶心。
赵钱给盛灼竖了个大拇指:“好!只要你也觉得陈荣测是个垃圾,那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了!以后他找你麻烦,你尽管给我说!”
盛灼顿了顿,这帮好学生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威名”吗,也好,她笑了笑:“没事,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请你喝水?”
“好的姐……”诶?不是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吗?
但是喻北初,的确,和传言中的大相径庭,至少目前来看,人品没有问题,成绩好,长的也好,云哥之前是不夸过他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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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抛尸案的原因,中秋没办法举办活动,故而临时改做周四做操时国旗下致词。
这次致词的学生代表,敲定了高三年级第一的喻北初。
做操是初中部的事情,高中部只负责来听致词。周四的太阳依旧毒辣,大早上的气温已经达到了二十九摄氏度。
江云在队列里站的不算吊儿郎当,但是也没多笔直,眯着眼,看着喻北初拿着话筒走上指挥台,手里拿着一张A4纸。
好白,衣服白,A4纸白,人也白。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高三二班的喻北初……”
喻北初在台上洋洋洒洒讲了十多分钟,台下叫苦不迭,教师致词的时长将近二十分钟,直到台下有人倒下,台上匆匆公布了假期时间,就放学生回到了教室。
周五周六放假,周日补课。
万恶的调休。
“云哥,中秋去我家过呗,我妈还老念叨你,说你过完年都不来玩了。”赵钱边说边递给他一封信,粉色的。
还有个爱心封口。
情书。
江云没接:“送回去。”
赵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前面的肖易走过来抽出赵钱手里的信。
肖易,陈荣测的朋友,一样不是省油的灯。
“别啊,我看看写的什么。”肖易边说边拆,赵钱去抢,肖易转身躲过去了。
麻烦了。
“一定会上年纪前二十,别答应别人,等等我——陆瑶光…?”
肖易念完,懵了两秒,首先,情书的壳子,内容写的和“情书”二字一点不搭边;其次,陆瑶光不是自己班吗?为什么还要赵钱送?
肖易念完,自己懵了,赵钱也懵了。
陆瑶光抬头看他,走过去把那粉色的信封和信纸都抽回来:“送错了,这不是给江云的。”
“送信的是八班一个男的啊,说他们班女生不好意思来…怎么回事…”赵钱嘀咕了一句。
“嗯,是我送到八班的。”陆瑶光没看他们,径直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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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手里的信封和信纸都没了,表情看起来有点儿委屈,但她一句话也没说,光埋头刷题。
“怎么了瑶姐。”覃鹤钦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看陆瑶光刷的数学题。
陆瑶光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就再无下文。
学校的交流群出了讨论中秋放假去哪儿玩以及控诉调休,还有就是关于那篇被删了的帖子,不知道是谁上次听到了江云说的,往群里丢了句“江云说喻北初当时在他家写作业呢”。
很多同学今天就收拾东西回家了,喻北初也在收东西了,他问江云“明天什么时候回?”
学校节假日不让住人,除非市外的。
江云把东西暴力塞进书包,头也没抬:“可能会晚点,晚饭之后回吧。”
“那我给你留个门?”
“不用,我找找钥匙,找不到我从后院翻进去就行。”
周四当天,江云寝室的人都已经走完了,只剩江云一个人。准确地来说,这栋楼都没剩下几个人了,平时吵吵闹闹的,今天格外安静。
晚上十一点半,307的门被敲响了,隔着扇门,外面说:“我是楼下的,我们寝室没人了,最近又出了那个事件,有点怕,可以借住一下吗…”
江云“嗯”了一声,又说:“门没锁,进来吧。”
等人进来,江云让他先坐椅子上等会。
江云点开赵钱的聊天框,跟他说明情况之后问他,他的床能不能让人睡。
在赵钱含蓄地表示自己床上好像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刚凭借身份证免费领的、让人看见了会尴尬的东西之后,江云果断退出了和赵钱的聊天框。
接着选中聊天记录,合并转发,顿住,思索了一下可以发给谁。
段沈钟?他的床好像不喜欢让人碰,特别是谈恋爱之后。
佘屿霄?不熟,没加好友。
李昊?同上。
喻北初?啧,试试。
喻北初表示可以,江云指了指喻北初的床,跟楼下来蹭住的说了声,让他睡那里。
“我叫陈年,你是不是他们说的那天和喻北初呆在一起那个江云啊。”
江云想了一下陈年说的“那天”指的是哪天,大概是说杀人案发生的那天,然后江云“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你是为了抓到凶手才给他做的澄清吗。”
话至此时,江云突然感觉哪里怪怪的,正常人会问他澄清的目的吗,两秒后,江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嘴里的话绕了个弯,江云说:“不是,按受害者的做事风格来看,凶手的动机不全是坏的。”
陈年笑了一声,说了句睡觉了,就再没出声,江云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蒙蒙亮,江云拿着手机踩着学校开门的点离开了学校。
大多数人除了回家心切所以选择在周四走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大家都默认中秋节当天离校人很多会更堵。
或许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多了,也或许是时间太早,中秋当天反而没周四堵了。
他去超市买了两盒月饼,又去花店买了一束雏菊,拿去了北泽墓地。
他母亲的墓地在那里。
江云把雏菊和一盒月饼放在墓前,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
江云的母亲去世好几年了,其实每次想起都不会有刚开始那种涩感了,可这终究比不上看见。
他始终认为自己不算有父亲,母亲在世的时候,其实他并不太在意这些,别的小朋友都在吹嘘今天我爸爸带我去游乐场了的时候,江云只会想,我妈妈也带我去了,而不是我爸爸怎么怎么样。
别的小朋友嘲讽他没爸爸的时候,他倒是不会有什么感受,只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妈妈。
一旦有人说了他妈妈半点不好,他就冲上去揍别的小朋友,也不会看对面有多少人。
可笑的是,他母亲的死讯还是在下葬之后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甚至没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就稀里糊涂地守了七天孝。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江云站起身:“中秋节快乐,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江云带着另外一盒月饼去了虎爷的墓地,他放下月饼,张口,声音有点哑:“我刚给我妈带了一盒月饼,还给她带了她喜欢的雏菊,你要在下面保护好她,不然等我以后去找你了,你就完蛋了。”
说完,江云笑了笑,忍住鼻尖的酸涩,转身,叹了口气:“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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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加上今天起得早,江云感觉自己有点恍惚,他又去买了盒月饼,送到了虎爷爷家。
但虎爷爷没在家,他在楼下和邻居下象棋,江云去楼下小超市买了只笔,在月饼盒上写“干爷爷中秋快乐——江云”,接着把月饼盒留在了虎爷爷家门口就离开了。
其实他是想留下来和虎爷爷过中秋的,但是他此刻的状态不好,头有点晕,心情很糟。
江云打开微.信,找到喻北初。
【矿主:缺心眼在家吗?】
【鱼:?】
【矿主:此处缺心眼仅代表江昌运一人。】
【鱼:不在】
成,不在他就溜回去。
江云把手机揣进兜里朝家走去,走的太认真,导致他错过了喻北初后面发进来的两条消息。
【鱼:你的房间和那几间客房在装隔音,缺心眼说半个月都不能住人,要不先跟我一间房?】
【鱼:还有一件事,缺心眼合作伙伴的女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