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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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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来,刘循礼和方宝之日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习武,虽然日子过得贫寒,但也和谐有趣。
刘循礼觉得这个捡来的弟弟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太小,总是喜欢黏在自己身边,他本来想睡师父屋里,把自己的屋让给方宝之,但这小孩说怕黑,不敢一个人睡,一有什么动静就惊醒了,于是刘循礼就勉为其难和他睡一块了。
方宝之是刘循礼见过最勤快的人,总是先他一步起床,打扫卫生,准备早膳,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但刘循礼一点不适应,常常批评他多事,叫他多多看书,说不定以后可以考取个好功名,不像自己只能习武当个莽夫。
每次说到这里,方宝之都会眨巴眨巴他的水汪汪大眼睛,可怜巴巴跟刘循礼卖惨,“哥是嫌弃我累赘了?我每日这般勤快就是想要哥看看我也是有价值的,不是个废人,哥你千万别不要我,别赶我走,这世上就只有哥对我最好了,除了在哥身边,我哪儿也不去!”
“好好好,不走也可以,哥永远陪着你。”刘循礼从善如流地哄他,反正当年他的娘也是这么和他说的,虽然食言了。
一转眼就到了春节。大街小巷各户人家张灯结彩,贴对联挂灯笼,热闹极了。
刘循礼站在门口张望着,方宝之站在他身后,手里紧抓着他的衣摆。虽然才过去一年,但这小孩长得格外的快,就要到刘循礼的脖颈了。
“过完年便是十二岁了,你身子倒是越来越硬朗了,长这么高了,不出两年一定就超过你哥了。”刘循礼抬起胳膊摸了摸方宝之的头。
方宝之抬起头来,从他的手下逃开,“哥难道就不会长了吗?”
刘循礼收回手,转身看向门外,“今年我就有十七了,哪里还赶得上正抽条的宝儿。”
方宝之沉默着,一双眼睛紧紧追随着刘循礼。
又接连等了好几天,仍是没有师父的任何音讯,刘循礼有些不安,和方宝之一起练武时都有些走神。
“哥,你还在想你师父吗?”方宝之忍不住问道。
刘循礼叹气:“师父虽然神出鬼没,但没在家过年确实从未发生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闻言,方宝之垂下眼,也和他一样心事重重的模样。
心细如刘循礼,他马上发现了身旁的人情绪低落,便微微弯下腰,和颜悦色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嗯……”方宝之小声答,“我以前在方府,过年都没有人管我,我就趴在窗户上看外头,他们在放烟花,吃佳肴,我
一个人孤零零的。哥,现在我有你陪着,想过一个好好的年,可以吗?”他猛抬头,一双闪着泪花的眼睛与刘循礼对视。
刘循礼本就与他经历六分相似,也是多亏了师父收留他,要不然自己肯定和大街上的叫花子无异,现在有一个身份如此可怜的弟弟,他一定会尽力保护他。
“哎,我们今天就先去买些过年的物件吧。”师父平时深藏不露,如果遇到意外应该可以自己应对,现在担心也是白费力气,还是先照顾方宝之吧。
第二天街上人满为患,刘循礼紧紧抓住方宝之的手穿梭在人群中。
“宝儿有什么喜欢吃的吗?给你买糖葫芦可以吗?”
“不要,留着买哥喜欢的东西吧。”
刘循礼转头看这个小弟弟,习惯性的伸手想摸摸他的头,不曾想身旁忽然一人经过,大力撞了下方宝之,刘循礼立刻扶住他的身体,抬头与那人对视了几秒。那人将脸包的严实,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在撞到人之后没有道歉,反而加快脚步混进了人群之中。
“……”刘循礼若有所思地看着人群,方宝之拉了拉他的袖子,委屈地说:“哥,你在看谁?”
“没有,我们买完东西快点回去吧,我感觉那人有点古怪。”刘循礼拍了拍方宝之的衣服,温声说道。
两人买了肉和菜回了家,一年到头也就这种日子能吃点好的,不过他们两人就算过着贫苦生活也乐得自在。
入夜,街上的欢笑声渐渐淡了,慢慢回归了黑暗。
平时刘循礼睡得很晚,因为白天练武,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读书,虽然不打算考取功名,但他还是很热爱写作吟诗。方宝之害怕一个人睡觉,所以每天晚上也陪着他哥读书,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但是今晚却有些古怪。
在大街上安静下来后,刘循礼预备再读一会书,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屋顶上有人潜伏的气息,不想打草惊蛇,一是不知道来者何人,与白天的怪人有没有关系,二是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谁。
刘循礼吹熄了灯,对方宝之做了个手势,拉着他上了床。
没一会方宝之便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可能是年纪小,熬不了太晚,但还是强撑着,一想到这刘循礼似乎被拨动了心弦,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靠着他却没闭眼,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约莫到了丑时,刘循礼感到屋顶上的人有点按捺不住了,虽然并未发出声响,但是仍能感受到他的躁动。屏住呼吸,刘循礼缓缓松开环绕着方宝之的手臂,他原本就没脱几件衣服,现在随便披上一件外衫,推开窗一跃而上屋顶。
刘循礼的轻功了得,一声不响地跃上屋顶,把原本探头监视屋内的黑衣人吓了一跳,这黑衣人赶紧后退,摆出迎敌的姿势,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经过仔细观察,刘循礼发觉他并不是白日里的那个人,这个人眼睛浮肿,全都是杀意,但是白天的那个人是细长的桃花眼。
“谁?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嗖嗖飞来几把飞镖,刘循礼连忙侧身躲过。
真是小人!竟敢偷袭!
正当刘循礼扭头躲过一把飞镖时,那黑衣人早已闪到他的面前,对他连续几个裹挟着气波的无影掌。
根本躲不过,刘循礼勉强接下了那几掌。
“好身手,阁下是哪路人?我们寒舍区区两个小辈,怎么值当这么厉害的人来找麻烦?不知究竟看上了后生什么?”可能实在尽了实力,刘循礼现在说话都有些吃力。
这谄媚的话倒是取悦了黑衣男子,他压低声音说:“谁叫你是吴德唯一的徒弟。”
师父?莫不是师父出了什么事?
刘循礼眉头一皱,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思考不过一瞬,他便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阁下可能误会了,吴德与晚辈,并非是师徒关系。”
黑衣人眯了眯眼,“什么?”
“你可见吴德进出过我家?与我有过交集?”
“你莫要诓骗我!”黑衣人迅速靠近,妄想再对他使出一记无影掌,而刘循礼早已看破,立刻闪身跃下了屋顶。
见人突然消失,黑衣人也紧跟其后下了屋顶,可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安静至极,完全没有人的气息,他抬腿准备破门而入时,一把寒剑抵上了他的脖颈。
刘循礼拿剑抵着他一直退到了墙边。
“不要挣扎,剑不长眼。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无影掌快,还是我出剑的速度快。”
“你你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敢情你是哪家有名门派的弟子不成?”刘循礼挑眉。
黑衣人此时已经口不择言了,“当然!我可是泰北派门下的弟子,你若是敢动我……”
刘循礼打断了他的话:“泰北派虽然不如嵩山派正派,但好歹也是五大派系之一,怎么会想要做这种勾当呢?”
“当然是吴德那个孙子!在武林大会上打伤我派大师兄,抢走了他的苍玄剑,那可是泰北派的珍宝之一!他怎么敢的!”
“那又为何要找他的徒弟?想拿他的徒弟做诱饵吗?”
黑衣人吐了口唾沫:“世人谁不知堂堂飞鹰蟾蜍吴德有一个秘而不宣的宝贝徒弟,把他关在屋中,交给了他自己的毕生所学,听说常常与徒弟发生了些桃色秘事,真是金屋藏娇!”
刘循礼抖了抖眉,忍着恶心继续问:“他的徒弟不是个男的吗?江湖上在谣传些什么。”
“是男的,但是,他的徒弟可是姝娘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