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欢不喜欢》游遨

6、好朋友是这样吗

　　放假，沈清和基本是不回去的，她爸让她留在A市做事。姜润爸妈也想让姜润留下，但姜润感觉快过年了，让奶奶一个人在老家不好。她家在平南路，离学校挺远的。在沈清和的公寓里待了几天，两个人整天散散步，逛逛公园，然后各做各的事，感觉像一对老年人。和父母吃了饭，又在家里住了几天，她爸妈竭力请假陪她，让她也不过意。没几天，姜润就自己回去了。房子虽然没人住，但阿姨一直在打扫，阿姨看见她也很高兴，她也一样。

　　A市一切都好，她想，只是不临海。一个人在海边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看见小孩们在海边跳上跳下，她也会想起以前的自己。中学生们背着书包打打闹闹，早恋的小朋友坐在椅子上悄悄拉手，她都觉得有趣。海鸥随着汽笛忽上忽下，她发觉这里的冬天没有A市那么冷。

　　找了个角度，把自己和夕阳大海置于同一个取景框，拍了张自拍，随手就发给了沈清和，“给你看美女。”沈清和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她也在礁石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嗯，很好看。”姜润甜甜的笑了笑，“我也想看看你。”沈清和还是隔了一会儿才回，“今天有年会，等晚上我再给你发？”姜润知道她很忙，发了个嗯嗯之后也不想看手机了。

　　“住在海边怎么能不会游泳呢？不行，你今天必须和我一起游。”
　　“可我不会呀。”

　　一开始姜润还在想这对话真是熟悉，下一秒就发现那边喊起了救命。女孩被浪花打的沉沉浮浮，男孩想去拉，可是女孩被越打越远。姜润吓了一跳，打了呼救电话之后就跳了下去，女孩子很轻，可是太过害怕，扑腾的时候姜润喝了不少水，她被浪打的睁不开眼睛，今天风大，本来就不适合游泳，救人更有难度，男孩到处呼救，又来了两个人，三个人才把人救上来，救护车来的很快，姜润看两个人年纪太小，跟着上了救护车。男孩很自责，埋着脑袋不说话，嘴抿得紧紧的，但也不哭。姜润浑身都在滴水，看着车里的水，有点不好意思，跟医护道了歉。女孩没什么大问题，姜润把检查的钱付了。男孩用她的手机给家长打了电话，姜润看了看他，“在泳池里把她教会吧。以后一起玩。”说完就离开了，她感觉头有点疼，毕竟是冬天，海水很冷。

　　回去就吃了药，可还是发烧了。她灌了自己不少水，强迫自己睡了漫长的一觉。

　　沈清和结束年会都10点了，但她觉得姜润这会也不会睡觉。发了几条信息过去，竟然没有人回。她想可能去洗漱了，可是一个小时了还是没回。她有点紧张，拨了几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虽然觉得姜润不会有什么事，但还是开始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吧。无可奈何，她只能打了阿姨的电话，阿姨跑过去说家里灯没开。她才焦灼起来，去哪里玩了，这么晚还不回来。一夜睡的不安宁，她想，如果明天还没人接电话，她是要回去一趟的。

　　中午姜润才回电话，声音软糯的很，厚重的鼻音让沈清和听的心疼。“你感冒了？”“嗯。昨晚睡过去了，没听到手机响。”说着又擦了几下鼻涕，沈清和心想，A市这么冷都好好的，怎么一回去就感冒了？她有点放心不下。“发烧吗？”“昨晚有一点，现在好了。”说完笑起来，“还好我吃药吃得快。”姜润身体向来不好，对自己的身体感觉特别快速，不过这也让她早早吃药。沈清和拿着电话，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没什么用。“让阿姨去照顾你？”“我只是感冒。再说快过年了，我让阿姨不用来了。”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姜润坐起来，“开视频嘛。”“我在公司。”“公司不能开嘛？”小奶音一出来，沈清和也没什么办法，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开了。姜润脸色不太好，比平时还要苍白。沈清和皱着眉头，姜润马上点了点手指，“放松。不要皱眉。以后皱纹很多怎么办？”“拉皮。”姜润被她一本正经逗乐了，“我不喜欢整容的。”沈清和笑了笑，“我现在是天然的。”姜润挑了挑眉，“我也不喜欢天然的。”沈清和装作苦恼的样子，“真难伺候。”午休时间不长，两个人没说多久就要去工作了。沈清和嘱咐她多喝水，姜润乖巧地点头。

　　等病好了，姜润直接回奶奶家。村子不远，但奶奶就是不愿意进城。姜润看着云雾弥漫的山，再看浅浅流过的水，心想如果是她，大概也不想进城。奶奶听说她要来，早在村口等着。见谁都夸是她的乖乖孙女回来了，姜润一路上跟着，商业微笑。

　　房子没有大修，但是安上了现代化电器，也不用跑到外面上厕所，家里一应俱全。大铁门泛着锈，大黄狗看到人就扑上来，被奶奶一巴掌拍走了，缩在桌子下面委屈巴巴。姜润收拾了东西，吃上了奶奶包的饺子，灯不是那么亮，但很温馨。邻居家的小孩到处炸炮，比城里多了不少年味。姜润搂着大黄和奶奶谈心。晚上一个人住卧室挺害怕的，姜润就像小时候一样挪到了奶奶床上。奶奶还当她是小孩子，怕漏风了冷，给她重重压压被子。早上起来就拉着大黄去山里跑跑步，陪奶奶去田里走了走，一天一天的，就过年了。

　　奶奶年纪大了，早就不守岁了，姜润害怕等会自己上床，奶奶会冷，洗洗也就睡了。她换了一头睡，想着等会给沈清和发消息。沈清和今晚有家宴，也是忙的。回她消息的时候也不早了，手机里的沈清和裹着围巾，穿了一件深蓝色大衣，好像在外面走。姜润觉得有点冻手，索性钻进被窝里打字。“你怎么还在外面？”正说着，烟花怦的一声，沈清和的脸上漾着笑意，把手机转了过去，烟花放了很久，姜润看着就觉得好看。沈清和回到镜头里来，“今年也发大财？”姜润笑笑，“不要发财了，反正沈总有钱。我要沈总一直养我。”沈清和一本正经地许愿，“祝你新的一年一直被沈清和养着。”姜润有点害羞，说她烦人，嘴角的笑意没淡下来。

　　再开学的时候，姜润感觉自己和沈清和近了不少。说不上来哪里近了，大概是看到彼此，不会像小时候别扭。禾露看她心无旁骛地看着沈清和笑，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同时在心里问自己，这么多年了，这两人什么情况啊？

　　沈清和照旧地忙，评选五四的时候，还拿了奖，姜润在手机里给她发了句恭喜。刘朝俊也拿了奖，站在沈清和旁边，意气风发，俊朗少年。

　　在学校里，看着看着四季更替，就大三了。姜润开始思考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她爸认识一个老师，问她要不要继续读。她是想的，但也想实践。他们这专业，不上学可以，不实践不行。去了老师家拜访，姜润特地带上了自己写的一些东西，巧着没走的时候遇到了来拜访的老师以前的学生，姜润一眼认出是樊劲导演，拍文艺片的，拿过威尼斯电影节的奖。姜润有点惶恐，没想到一次拜访，不仅解决了学业问题，还解决了实践问题，跟的还是樊劲的组。樊劲很好说话，表示姜润有空了就可以去剧组看看。姜润表现得进退有度，不是急功近利的样子。艺术不是赚钱的，她和樊劲想的一样。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姜润放开了不少。

　　她此刻倒有点想沈清和，想告诉她。

　　沈清和已经是学生会会长了，事务没以前那么忙，分下去做就好。她也不怎么去办公室了，更喜欢去图书馆自习。姜润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旁边坐的是刘朝俊，转头就走，给她发了消息，觉得还是出去说话比较好。

　　姜润独自一人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池塘前，呆呆地和池里的锦鲤说话。沈清和走近了，听见她嘀咕，“有时间带你们去看大海。”沈清和不自觉脸色柔软了不少，“它们是淡水鱼。会死的。”姜润被她吓了一跳，倔强起来，“如果是我的话，即使是死，也要看一眼大海。”“为什么？”沈清和看着她满脸认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突然觉得不太合适，摸了一下就放了下来。“因为是鱼，所以要见大海。”沈清和觉得又是歪理，就像在海边必须要会游泳一样。

　　姜润给她讲了自己以后的打算，沈清和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觉得是一条很不错的路。姜润好奇她以后要干什么。“大概率进家里的公司。”说完苍白地笑了笑，“他们希望我去。”姜润看她不太愉悦，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呢？你希望做什么？”沈清和看了看她逗锦鲤的手，“我也想去。因为要养姜导的。这是姜导的新年愿望，得实现。”姜润的手顿了顿，“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