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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不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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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快要撑不住了!”
东北基地外围的防护墙在变异兽的攻击下摇摇欲坠,这几天才堪堪完成加固,但还不等大家休整,又受到了大规模的变异兽的袭击。
异能者们迅速回到各自的位置,阻拦着飞扑过来的变异兽。西南角的位置已经被变异兽撞破,五名异能者形成一堵人墙挡在破损处。
斗争持续数日,异能者们已经从奋勇抵抗变得心如死灰。
猛兽的咆哮,刺耳的警报,孩童惊恐的哭声,凝结成黑压压的乌云,萦绕在基地上方久久不散。
“撑不住也要撑住!”王瑾一边大喊,一边撕碎了面前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我们的家人还在里面!”
“王哥!天上又来了一只!”
王瑾看向天上由远及近的庞然大物,心头涌上了一种浓重的悲戚,他们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有了能够遮风挡雨的避难所,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不过这种情绪转瞬即逝,王瑾的眼中迸射出愤怒。
“拦住它!不能让它过来!”
“一群畜生!今天就要杀光你们!”
天上的变异兽极为灵活地避开炮火,迅速逼近,由高及低俯冲下来。
王瑾等人终于看清,是一只翼展超过五米的变异鹰,羽毛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属薄膜,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泽,鹰眼如炬,尖锐的喙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利刃。
就在王瑾保护周围人躲避变异鹰攻击时,变异鹰突然改变了飞行方向,闪着寒光的羽翼仿佛一把长刀横扫而过,将原本围在城墙下的变异兽切成两段,随后一飞冲天,绚烂的羽翼撕破乌云,鹰鸣穿透长空。
正在奋战的异能者们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呆愣在了原地。
“老大,那边有人!”
大家顺着变异鹰飞去的方向看去,一辆小汽车正在向他们驶来。
“头还疼么?”玉雪生蹙着眉,一手握着方向盘,车开得极慢,另一只手拉着云致的手,热量源源不断地传给对方。
“我没事了,别担心,好好开车。”
“说过,不要用异能,不听话。”
“可能也是有点儿冷,被冻到了,现在已经好了。”
今天早上,他们走了一条横穿树林的小路,树林中的树木都已经变异,攻击性极强,他们一踏入,已经变异的树叶犹如利箭向他们飞射过来。
这片树林就成了玉雪生的练习场。
玉雪生更喜欢攻击性强的异能,土系异能很少练习,正好借此机会对土系异能有了更多领悟。
两人依旧配合默契,顺利穿过树林,还收获了一大堆晶核。
不过这里太冷,云致的身体本就不是最佳状态,玉雪生练习异能的时候,他在远处看得入迷,出了玉雪生帮他设置的取暖范围,被冻了许久。外加配合玉雪生控制变异植物,使用了比较多的精神力,立刻就有些头疼。
云致怕玉雪生担心就没有说,但玉雪生对他的每一个反应都太熟悉了,云致什么都还没做,就被玉雪生看了出来。
“玉队,这边太冷了,你只能跟我贴着了。”
“嗯。”玉雪生还是有些生气,“早上,也不需要,你不听我的话。”
“你再厉害,我也会害怕,我不能只看着。”云致晃了晃他们交握的手,“玉队,前面的那些变异兽,我就不插手啦?”
“不用你插手,别下车。”
变异鹰清除了大部分变异兽,但剩下的一些还在顽强地攻击着基地。受伤的异能者被抬进了基地,留在外面的异能者数量也减少了,应对起来也越来越吃力。
土系和金属系异能者正在一起修补着防护墙的破洞处,长着长角的变异鹿坚持不懈地撞击着墙体,站在墙上的异能者们都被带得站不稳了。
随着变异鹿的一声长鸣,本就有裂缝的墙体骤然被撞破,变异鹿速度不减,直接冲进墙内,尖利的长角四处乱撞,正在修补墙体的异能者们被压在废墟下根本无法躲闪,就在长角即将触及异能者时,一道蓝色的火龙呼啸而至。
变异鹿的动作瞬间停滞,身体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火龙以极快的速度在变异兽中游走,几秒钟,墙外已经空无一物,土地一片焦黑。
直到汽车开到墙下,异能者们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这就是,顶级异能者的实力么……”
玉雪生下车,迅速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基地是什么水平,看向正在向他走来的异能者。
“多谢搭救,我是基地负责人王瑾,请问是中央基地来的异能者么?”
“玉雪生。”一边说,玉雪生也将调令递了过去。
王瑾难以置信地看着调令上的名字,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
他与严毅沟通时,对方提到会调派两个异能者小队来支援建设,同时还会有一个单独行动的、超过八级的异能者玉雪生。
听严毅讲了玉雪生的事迹,王瑾不免在脑海中大致勾勒了对方的形象,然而真人与他的想象出入太大了。
面前的人,跟他的儿子差不多大,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除了过分阴沉的眉眼,实在无法将对方和“极强的异能和战斗意识,极为优秀的部署能力”对上号。
“可以进去么?”在王瑾出口寒暄前,玉雪生就打断了对方,他忍不住用余光看向了车上的云致,就见对方笑着眨了下右眼,玉雪生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当然可以,请进请进。”
基地的门打开,玉雪生开着车进入了基地,顺着王瑾指引的方向,开到了一个临时的会议室前。
这里的基础建设远不如中央基地,无论是居住的房屋还是马路都有些破败,不少衣衫单薄地人正排着长队领取食物。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下去,这样显得我很没有礼貌。”云致刚刚也想下车去打个招呼的,没想到玉雪生直接用异能把车门锁死了。
“外面冷。”
“……”
在玉雪生心里自己越来越娇气了,云致叹了口气,“我没这么弱。”
“我知道。”有时候甚至强得过分,“今天头疼,要小心。”
云致掐了掐玉雪生的脸,车一停下,率先拿着着包下了车。
玉雪生不赞同地“啧”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王瑾他们刚刚都将注意力放在能力强悍的玉雪生身上,没太关注车上同行的人。直到对方的五官暴露在眼前,冲击力不比玉雪生带给他们的小,尤其是对方还与玉雪生十指相扣。
“云致,玉队的男朋友。”
“你好,你好……”
王瑾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二人,基地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一片混乱,找个合适的落脚点都没有,“这里实在是条件有限,二位要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解决混乱之后再过来。”
王瑾将询问的眼神投向玉雪生,不料对方只是懒洋洋地靠在云致身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云致接过话头,“王队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四处走走。”
“好好,没问题。”
等王瑾忙完找过来的时候,云致和玉雪生正在堆雪人。
主要是云致在堆,玉雪生在旁边看着,随着云致的动作而移动,两人间的距离不超过三步,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他原本以为,云致作为一个普通人,是听玉雪生的话的,不过只是打了两个照面,他就意识到自己想差了。
“玉队,刚刚我让人打扫了一间房子给你们,我带你们过去。”
玉雪生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要交流的意思。王瑾摸了摸头,有些尴尬。
“谢谢王队。”
“不客气,不客气。”
云致掸落手套上的雪,走到了两人面前,“天色不早了,大家打了一天变异兽,想必状态也不好,我们明天再谈正事?”
“没问题,我带两位去住处。”
住处离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三人步行过去。
“今天这场战斗伤亡情况如何?”云致主动开口问道。
“有八名异能者重伤,其他人也都有大大小小的伤,需要休养生息。最近变异兽没完没了,大家被迫守着基地,没办法去寻找物资,估计撑不了太久了。”
“我们这两天会留在基地,让大家好好休息吧。”
在王瑾的认识里,真正能够保护基地的是玉雪生,云致虽然说得好听,但他并没有信对方的承诺,视线挪到了玉雪生身上,对方拉着云致的手,依旧面无表情。
云致朝王瑾笑了笑,也没有多说。
王瑾给他们安排的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不过两侧的厢房都已经破损,只有正房还可以住,玉雪生修补了门窗和墙体上的裂痕,整个房子坚不可摧,又冲洗了整个屋子,云致才拿出空间里的东西布置起来。
他们砍了不少变异树,有充足的木柴,把屋子里的炉子点燃,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云致还拿了两个变异玉米还有变异红薯放在了炉子边上,很快散发出甜甜的香气。
“他们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云致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自己的脸,“这时候,能吃上软饭也是真本事啊。”
玉雪生已经换完了衣服,走到云致身边,认真地看着云致。
“玉队,对我这张脸你还满意么?”
“很满意。”
“俗话说,色衰而爱弛,不知道玉队的这碗饭我能吃多久?”
明知云致是在开玩笑,玉雪生还是认真地回答道,“一辈子。”
云致环住旁边的人,将人圈在自己怀里,“一辈子远远不够。”
“那你希望是多久?”
“玉队任何时候都要喜欢我……”
温暖地火焰映照着两人的笑意,柴火燃烧声淹没了爱人间的呢喃,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天色渐暗,炉火却越烧越暖。
次日,天气难得放晴,大雪也停了下来。
玉雪生和云致吃完早饭就去了昨天的临时会议室,王瑾和其他几位异能者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到二人进来,原本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说是会议室,不过是在一间勉强没塌的空屋子里摆了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玉雪生扫视一圈,拉着云致在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种场合,云致其实不应该参与,毕竟他在军队中也没有职务,应该避嫌,只不过他要是避嫌了,恐怕玉雪生也不会坐在这里。
云致掏出一个游戏机,戴上耳机,看着王瑾,指了指旁边的玉雪生。
玉雪生看到了云致的小动作,只觉得非常可爱,在桌子下,挠了挠云致的腿。
简要地寒暄后,玉雪生直接说了自己对于异能者小队建设的建议。
东北基地消息闭塞,也没有自己的研究团队,目前知道的内容都是根据实际出现的情况,结合偶尔可以接收到的广播归纳总结的。
玉雪生先是提纲挈领地介绍了异能的种类以及等级的划分,让王瑾重新梳理了目前基地内异能者的情况。王瑾的动作很快,下午就拿到了重新评估的异能者名单。
玉雪生飞快浏览了异能者们的情况,又根据王瑾的意见,帮基地规划了几支异能者小队,并针对有潜力的异能者制定了训练的计划。
会议室里已经不是早上冷清的模样,玉雪生说话虽然十分冷酷简短,但都很有用。非常多的异能者聚集了过来,都在专心等着听玉雪生的安排。
不过,这就导致云致自觉地坐到了角落里,玉雪生有半天没跟对方说话,更不要说触碰,心情很不美妙,导致他现在不想说话了。
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王瑾和异能者们虽然还坐在屋子里,注意力都跟着玉雪生二人飘到了外面。
“喝点儿水。”云致的水杯里是温水,他将吸管喂到玉雪生嘴里。
等对方喝完水,云致将水杯收回背包里,又掏出了一个本子,打开放在玉雪生面前。
本子上是一张素描,正是今天玉雪生给东北基地的人讲解时的模样。
云致的笔触细腻,又带着比较强烈的个人色彩,画里的玉雪生英气十足,有着无可比拟的气场。
“玉队今天超帅的。”
玉雪生看着画上的自己,心生欢喜,他正想说点儿什么,风吹起纸张,他看到前面竟然都是自己的素描。
有他开车的侧影,有他战斗时候的动作,也有他睡觉时候的模样。
“哎呀,我的小秘密被发现了。”
“什么时候画的?”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
玉雪生这才想起来,有时候自己在看书做题时,云致就在一旁写写画画,他以为云致是在做一些读书笔记,没想到是在画他。
玉雪生仔细地看着画里的场景,回想着他们走过的路。心中有万千情绪激荡,寻找着突破口,他合上本子,看向对方。
云致的眼神柔情似水,爱意满满,仿佛一片宁静的大海,包容着自己的一切。
云致抬起手臂将人按在怀里,“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会永远陪着你。”
有了玉雪生的指挥和安排,基地的建设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防护墙的加固,异能者的练习与提升,直到秩序恢复稳定,玉雪生和云致决定离开基地去四周看看。
“需要我找一个向导带路么?”王瑾有些不太放心,“这边变异植物和变异兽非常多,山里的路又曲折……”
“不用。”玉雪生直接打断。
王瑾没再多说,最近接触下来,他已经看出来了,云致就是玉雪生的命根子,玉雪生能在基地里停留这么多天,估计都是云致在旁边哄着的,玉雪生才不关心基地如何,指不定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去过二人世界了。
“王队放心,等中央基地的异能者到的时候,我们还会回来的。”
“你们可要注意安全。”
“会的,谢谢这些天的招待。”
看着汽车驶出基地,王瑾摇了摇头,年轻人啊,时光正好。
雪山巍峨,皑皑白雪覆盖山川,落雪纷飞,如梦如幻如仙境。
辽阔的原野上停着一辆越野车,车身上覆盖着一层积雪,不知在这里停了多久。车窗上布满水雾,随着车身的晃动,水珠缓缓滑下,带着一种莫名的湿意。
忽然,副驾的车窗开了一道细缝。
云致用毯子将怀里的人包裏得严丝合缝,抬手整理着对方汗湿的头发。
“玉队,雪景好看么?”
沁人心脾的冷气透了进来,窗上的水雾散去,两人透过窗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
“好看。”
“是么?可是我觉得,远不如我怀里的人好看。”
玉雪生脸有些发烫,他尽量放松身体,向后靠在了云致身上。
看到副驾车窗上两人模糊的倒影,玉雪生不免想到了这几天听到的流言蜚语。
那些人都说是自己逼迫云致跟他在一起。甚至还有以此为目标的异能者,期待异能变得足够强,然后找一个像云致这样的养在身边。
玉雪生听到后立刻就将这些说荤话的人揍了一顿,虽然出了气,这些话却还是在心头留下了印记。
“我不好看,他们都说,是我强迫你留在我身边的。”
玉雪生打架的时候云致也在场,那个异能者说的话只是过分直白,本意上也不是看不起云致的意思,但却足够惹怒玉雪生,要不是云致及时拉住了,可能还要闹出人命。
“他们这么说也没错。”
玉雪生瞪大了眼睛,回眸看向云致,眼神里先是震惊,随后就是化不开的委屈。
云致空出一只手,在周围按了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凑到了玉雪生耳边轻声细语,“……我根本走不了。”
玉雪生本就因对方的动作和视线感到羞赧,听到对方的话,大脑一片空白,“云致!”
两人一边深入地交流感情,一边清理变异植物和变异兽,拿到不少晶核的同时,云致也采集了不少植物的样本,等中央基地的异能者到达后转交给他们。
这天,云致喜提了一只还小的变异幼虎,窝在怀里小小一只,很好撸。
云致切了一些变异兽的肉,一小条一小条地喂给对方。
变异虎很聪明,云致教它的指令,很快就能掌握,动作也十分敏捷,不管云致手里的飞盘怎么扔,都能咬住带回来。
玉雪生坐在汽车引擎盖上,一脸不悦地看着云致逗那个小东西。
变异虎很敏感,察觉到危险就往云致怀里钻,一点儿也不像百兽之王,见此情景,玉雪生的忍耐到了极限。
“我们该走了。”
“好呀,走吧。”
“不能带它。”
云致将变异虎放在地上,小东西歪着头看向他们,似乎还想一起玩儿。云致戳了戳对方湿润的鼻头,“要做一只好老虎,不然会杀掉你的。”
变异虎似乎听懂了云致的话,掉头就跑远了。
看着小东西跑远,云致才转身走向汽车。
刚打开车门,一片水雾包裹全身,又被洗了一遍。
玉雪生手肘撑在车窗上,支着头看向窗外。
云致不动声色地发动了汽车,故意道,“那个小东西很聪明也很可爱。”
“不许养。”
“嗯,没打算养,我已经养了一只,再养的话,家里这只要闹小脾气了。”
玉雪生偏头看向云致。
“我家这只最可爱。”
“花言巧语。”
云致停下车,凑过去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别生气。”
回去的日期不得不又延后了几天。
两人再次来到东北基地的时候,基地外停了不少车,看车上的标志,正是中央基地的队伍,异能者们在搬运物资下车,看到玉雪生和云致都笑着过来打招呼。
“玉队——云医生——”
一时间不少异能者将他们团团围住,直到杨振来维持秩序。
此次来的队伍大部分都是熟人,一队队长杨振,二队队长徐灿。
“他们说我有建设H市基地的经验,肖老大毫不犹豫地就把我给扔出来了,这天寒地冻的,要不是积分多,我才不会来呢。”
徐灿一看到云致就凑上去抱怨起来,虽然他跟云致也没那么熟,但和其他人相比算是熟人,而且还是让自己“一见钟情”记了好久的人,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怕玉雪生再暗戳戳地生气,云致抬手放在玉雪生肩膀上,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H市基地的二把手,还会缺积分?”
“你别调侃我了,还二把手呢,我纯粹就是牛马。”徐灿看了看云致和玉雪生,越看越觉得羡慕,“你们俩可真让人羡慕,我很早以前就想说,你们这是度假还是逃难。”
云致向玉雪生的方向歪了歪头,“都是玉队照顾得好。”
“……”
徐灿毫无风度地翻了个白眼,真是狗粮管饱。
几人闲聊着往会议室那边走。
除了异能者,还有不少研究院的人也跟来了,他们要研究这里的变异情况,同时也带来了可能能在这里生长的作物,帮助建设基地。
杨振正在上面讲着中央基地制定的援建规划,叶璇、徐灿、云致还有玉雪生四人坐在角落里小声地八卦。
“研究院这次带来不少作物,看来研究成果颇丰。”云致问道,心里则是计划着能找到什么好吃的,给他们两人改善伙食。
“冷澈的弟弟,现在带领研究院研究变异兽。还有一个叫裴焕的研究员,主要负责变异植物的研究,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冷澈呢?”
“还在那个位置上。”叶璇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听说,冷队和他弟弟闹掰了。”
云致有些意外,他之前猜到两人的感情会充满坎坷,但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
“冷队喜欢裴研究员,他的弟弟接受不了,两人吵得厉害,人尽皆知。”
“啊?”
云致想到了之前听系统介绍的新剧情,随着剧情的推进,后面还会出现三个八级以上的异能者,而裴焕拿的似乎是万人迷剧本,这些高级异能者都喜欢裴焕,算上冷澈的话,四个男人一台戏,很有趣。
低头看了看正靠在自己身上扒拉自己手的人,还好把玉雪生带出来了,不然岂不是也要卷进去?
“这个裴研究员长得很帅么?”云致好奇地问。
“和你比可差远了。”叶璇还没说话,徐灿就插话道。
话音一落,迎着玉雪生的目光,徐灿拍了拍自己的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觉得容貌中上等吧,不过性格很好的,人也很有才华。云医生,你这问题太肤浅了。”叶璇调侃道。
“可能因为我靠脸吃饭,所以比较肤浅吧。”
叶璇差点儿笑出声来,赶紧捂住了嘴,“NoNoNo,云医生你手撕变异人的故事可是比你的外貌热度更高。”
“说起这个,当初严毅还来找我调查你呢。”徐灿说道,“还有玉景禾。”
“都说什么了?”
“我就如实说啊,说你身手本来就好,以及玉景禾一直跟玉队套近乎。说实在的,你真的没有异能么?”
“确实没有。”有也不是这个世界规则下的异能。
“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听到这句感慨,云致不免想到故事的结局,命有定数,幸存的普通人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我在上面讲得口干舌燥,你们就在这里聊天是吧?”
不知何时,大会已经散了,杨振也加入了“八卦”队伍。
大家聊着中央基地发生的事情,吐槽着生存的压力,又展望着美好的明天。
云致静静地听着,仿佛他也成为了这个世界中的一员,而不是因为玉雪生而留在这里的旁观者。
凝视着躺在自己怀里熟睡的爱人,云致知道他再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当生命的长度有定数时,分分秒秒都弥足珍贵。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中央基地的支援下,东北基地已经有了显著的变化。除了部分研究员和异能者留在这里继续考察外,其他人都将返程。
玉雪生和云致也计划开始后面的旅程。
“老大,云医生,你们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么?”
中央基地的异能者队伍整装待发,叶璇突然探出头喊了出来,其他异能者也都看向二人,眼中含着期待。
“我和你们玉队还没玩够,过段时间就回去。”
“云医生,你可不能骗我们。”
云致哭笑不得,“当然不会,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汽车缓缓发动,云致笑着挥手道别,直到再也看不到,轻轻叹了口气。
玉雪生全程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他对于感情的认知存在障碍,云致几乎是他全部感情的来源和去处,直到听到云致的叹息,玉雪生握住了云致的手。
“想回去么?”
“还不想。”云致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这是个让两人都不舒服的力道,但似乎这样才能压制住心底隐藏的不安,“我只是,有些害怕分别。”
“可是你跟我说过,人总是会面对分别。”
“是我太自大了。”
“云致,我们此时此刻在一起,就足够了。”
末世的降临和消失似乎都没有什么规律,仿佛是星球的一个重启程序。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慢慢发现气候逐渐恢复,土壤恢复生机,重新培育的作物也可以大规模生长,人们的食物也逐渐丰富。
研究人员们争分夺秒,重建着生态环境,害怕这样的美好不过是昙花一现。
变异人的能力虽然还在提升,但数量锐减,越来越多的基地壮大起来,人们由最初的恐惧,变为主动出击,消除变异人,人类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逐渐夺回了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权,秩序在慢慢恢复。
变异人消失的同时,也不再有新的异能者产生了,就好像重启程序已经完成,各个模块就位,只等着人类开始崭新的生活。
然而,沧海桑田,权力更迭,都与玉雪生和云致无关。
波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卷起层层白色的浪花,遥远的水平线处,阳光洒在粼粼水面上,金色的光芒与深蓝色的水域交织,神秘而又浪漫。
“我第一次看到大海。”
他原本的生活只有那片狭小的天地,背负着仇恨和对这个世界的厌恶重生,本以为永远也没有办法走出来,却没想到会遇到云致。本以为云致会向天边的云朵一般无法触碰,却没想到对方成为了自己的爱人,给了他最为珍贵且纯粹的感情。
他会有很多想法和愿望,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是幼稚且枯燥的,但是云致一直陪着他去尝试。
比如,他只是无意间提到没有看过海,他们便不远千里来到了这里。
在最痛苦的时候,玉雪生一直在心底咆哮,为什么没有让自己死在那场大雪里,现在他知道,或许就是为了与云致相遇,他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光。
“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
玉雪生转身抱住云致,云致笑着拍了拍玉雪生的头,“这么喜欢么?那我们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好呀。”
“玉队,我想要海里那个变异的大贝壳。”
“好呀。”
两人手拉着手,身影消失在明亮的朝阳之中。
日出脱胎于黑暗,虽然未必意味着光明,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日出相伴,日落相随,
自在摇曳,生生不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