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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他是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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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云归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愣愣的回不过神。
嘴唇被亲的火辣辣的,又麻又烫,他拿指尖碰一下都觉得有些疼。
另只手仍被赵公子握着,他可能真的是醉了,往常总带着温和的眼睛没了那般神采,反而带了几分狼的狠意,侧靠着车板,紧紧的盯着他。
云归被看的坐立不安,被握着的手更是烫的他恨不得甩开,可实际却是他僵的动不了半分,只能任由人握着。
他还是想不明白。
赵公子,为什么会对他说……喜欢?
云归脑子乱糟糟的。
圆溜溜的猫眼又开始呆滞的盯着一个点,赵何清看着,眯起眼。
猫儿又开始琢磨东西了。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便发现云归一旦想些什么,就容易全神贯注,完全入神,导致时常注意不到周围。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云归的手背,感受着那处细腻的触感,思考着怎么将猫儿叼回去。
一杯酒不至于让他醉的不省人事,但确实有了些影响。
此时酒精上脑的他,满心只想将人带回去,最好关在房间里,好好的染一下味道。
云归完全不知道往日温润有礼的谦谦公子此时在想些什么,他还沉在“喜欢”这两个字构成的海浪里。
他委实不太明白,赵公子是什么时候对他起了那种心思?他们日日同床共枕,虽然有次半夜醒来他发现自己和人离得很近很近,可也没过什么界限吧……赵公子怎么会,怎么会对他说“喜欢”呢?
他又会喜欢他什么呢?
云归不明白,他也想不明白,于是懵了的猫儿去问一直盯着他看的人:“公子。”
“您真的,喜欢……我?”
赵何清用空闲的手捏住他的脸,让那格外有肉感的嘴嘟起来,不满:“唤我名。”
云归被他捏着,只能含糊道:“何清……”
赵何清这才放开他,回了他的问题:“嗯。”
他说喜欢时总爱看云归的眼,注视着那双因他的话而掀起波涛的眼,再认真道一句:“喜欢。”
“为什么?”
云归迷茫:“您……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赵何清摩挲了下指尖,觉得他脸的手感也真的是好极了,但也太嫩了些。
轻轻一捏,便有了几个红印子。
听着云归的问话,他反问:“为什么会不喜欢?”
云归被反问的一呆:“……?”
他愣愣的听着赵公子道:“你性子静,平日里虽总是呆呆的,总爱出神,可不傻,也不笨。”
云归:“……”
这、这是能被归到理由里的吗?
赵何清继续道:“性子跟个小猫一样,总爱过问和一赵七他们有没有什么趣事,还不爱听苦痛的,每次听到后都要沉寂好一会儿。”
他道:“你性子良善,却不懦弱。对事对物也有自己的见解。声音好听,眼睛也同猫儿一般,干净。”
“如此种种,朝夕相处间,我为什么会不喜欢?”
云归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好像有哪里不对……可他又没法说出个否调来……他确实爱吃些带着趣事的瓜,不喜欢那些沉重的,总让他觉得压抑。就如家里的事得不到该有的公正一般,世间这样的事太多了,再没有能力之前,听这些只会让他心抑。
他也确实不傻,不对,他本来就不傻!至于呆呆的……赵公子确实没少说他,对事对物有见解什么的……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其中,他觉得自己真的能应下的,大概也就一个声音好了。
云归消化了会,听着赵何清又同他道:“不用急着回应,是我今夜唐突。”
他垂眼看云归红肿的唇,用指尖隔空点了点:“疼吗?”
云归下意识抿唇,被刺的嘶了声:“……疼。”
赵何清道:“娇气。”
他如此评价,却从马车里的暗格中取了药膏,细致的给云归上了药。
注意到云归又要抿唇的动作,他用手捏住他的下颌,轻斥:“别抿。”
云归:“……哦。”
他便不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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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相府,夜色深沉。
云归跟着赵何清走在回东院的路上,有小厮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路走到一半,有人急急跑来。
是位婢女,跑到他们两米处的地方停下,行礼道:“见过公子。”
婢女不算眼生,赵何清在赵夫人那里见过。他道:“母亲这么晚还没歇息吗?”
婢女低垂着头,原话转告:“夫人要您早些休息,还要见一下云公子。”
“她说她见了云公子才能睡个好觉,让公子您万万不要阻拦。”
赵何清皱眉。
到底是什么事,才要母亲如此说道?
单独召见云归,他不太放心,便道:“我一起,走吧。”
婢女没动。
“公子。”
她跪下行大礼:“夫人说了,只见云公子。”
赵何清的眉这下才是真真正正皱紧了。
云归探出脑袋,试探问:“姐姐可知道,夫人叫我有何事吗?”
婢女摇头:“不知。”
她始终低着头,声音轻轻的:“云公子,跟奴婢走吧。”
“公……何清。”
云归还是不太习惯叫名字,他挣了挣手:“我自己去吧。”
赵何清抓着他的手紧了两分力道,而后松开,快的好像云归的错觉。
他眉心浅浅蹙着:“去罢。”
云归没有注意到,跟着婢女走了。
亥末的时辰,赵夫人那里已经点上了安神香。她倚在软榻上,一手支着头,觉到动静抬眼看向云归。
云归行礼:“夫人您唤我?”
秦绾淡声:“头抬起来。”
云归抬起头。
秦绾细细看过他的眉眼,嘴边的笑带了冷:“长的如此乖巧纯良,竟也是个狐媚子!”
她问:“你可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同你说过什么?”
云归浑身一抖,压着颤意回:“云归记得。”
“那你是怎么做的?”
秦绾冷笑:“我儿温润如玉,才学出众,喜欢他的人能填满整个相府!而你,竟敢妄想主母位不成!”
云归瞪大眼,摇头:“我、我……”
他下意识就要否决。他没有肖想过什么主母位,那本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甚至从未想过一时半刻。
可赵公子方才的剖白,那炙热的吻,以及现在存在感仍然很重的热辣感……
云归恍然发觉,他一时竟难以开口直言那否决的话了。
秦绾见他结巴着说不上话,更是气极:“好,好得很!我不拿你如何,你明日就出府,继续回你的茶馆做你的伙计去!”
“夫人!”
云归愕然抬头。
秦绾却下了死令:“你若是不走,我便差人送你过去。不过一个书僮,竟也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是……”云归摇头,努力镇定下来,稳住思绪,“您、您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同公子之间没有僭越,我只当自己是他的书僮,我记得本分,我没有越过界。”
“望您明察,我同公子间……”云归抖了抖指尖,行了大礼,“只是主仆关系。”
秦绾沉着眼看他。
她提起嘴角,女人心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倘若当真只是主仆,他又何必如此挽救,不就是想继续留在她儿子身边吗?
她冷笑,斥责的话在嘴边,没待出口,自己儿子温和含笑的声音就入了耳:“母亲这里,怎这般热闹?”
赵何清跨栏而入,他瞥过跪在地上的云归,目光淡然移开,落到秦绾身上:“这么晚了,母亲怎还不歇息?”
“有何事不能等明日再说,今日这么晚了,就不必堆的这么紧巴,待明日再议事吧。”
秦绾不吃他这套:“不必了,也没什么多的话要说,你在这也好,省得麻烦。”
她道:“云归动了私心,妄想以下犯上,相府绝不留这种动邪念的人!明日便将他送回茶馆,让他继续做他的伙计,你要是舍不得,我便再找几位,王家那位小侯爷你见着了吧?人家也很是不错,送走了云归,你再和人家处处感情。”
“母亲。”
赵何清叫重了些。
他直视着秦绾,缓声道:“他是我的人。”
“您不能定夺他的去留。”
跪在地上的云归终于克制不住打颤的身子,红了的眼瞬间落泪。
他没再掐指尖了,手指无序的扣着衣摆,眼睛直直看着护着他的赵公子。
慌着的心安定下来,云归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
——他在为不用离开赵公子而感到释然和放松。
不再只是什么为了帮家里翻案想要借助相府助力,再决定靠自己来试试的那一刻,云归留在相府最大的理由,就是赵何清。
秦绾没想到赵何清会是这般态度。
她意外,却又好像不是那般难以置信,甚至诡异的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的儿子,果真是对这一个书僮动了心。
“赵满,”她叫他的名,“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赵何清平静道:“我知。”
“为了一个书僮,你竟要这般与我相悖吗!”
赵何清摇头,弯唇笑了:“母亲何出此言?”
他示着弱:“阿云是您送给孩儿的,孩儿同阿云相伴这些时日,早已成了知己好友,您此举,倒让孩儿有些难办了。”
秦绾不信这话:“你敢说你对他没有半点别的私心?”
赵何清认得很快:“不敢。”
他坦然:“孩儿心悦阿云,没什么好否认的。”
“那你还……!”
“是孩儿单相思罢了,母亲就算是为了孩儿,也请不要干预孩儿的事。”
赵何清弯眼,偏头看向云归:“不然孩儿想要追求心上人,还要多费些时日了。”
秦绾:“……?”
她竟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好大儿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