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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你就那么想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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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元意再一次苏醒时,眼前是一片漆黑,黑得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她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住,且浑身酸麻无力,别说动一动了,她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将军府的门前绑架了她?
难不成是那位古怪的公孙越?
她不能动弹,也看不见,就用耳朵静静地听着,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上,他们要带她去哪?
她不知在黑暗中等了多长时间,始终没有人看过她,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辆无比精美豪华的马车由四匹马拉着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驰,车帘被人从内掀开一张明媚招摇的小脸露了出来,一双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她回眸笑问靠坐在马车里侧的青年:“萧闲,你口中的宁国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玩?”
萧闲微微挑眉,“自然,若那些不是真的,我又如何能说与公主听?”
“哼。”福乐公主冷哼一声,“若发现你骗我,我定饶不了你。”
萧闲举手投降,“尊贵的公主殿下,臣哪敢骗您啊。”
福乐扬了扬下巴,“谅你也不敢。”
福乐说着放下了车帘,又坐了回去,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好奇与期待。
萧闲:“公主,您这么一声不响地跟着我走了,若将来追兵追出来定要治我的罪……”
他说到这儿,小心劝道:“您要不回去吧?”
福乐公主一扬眉,怒道:“不是你说要带我去看宁国风光吗?你要反悔?”
萧闲摇摇头,故作为难:“哪是我想反悔,我是怕这一路会被人拦下。”
福乐一拍软枕,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有我在,谁敢拦我!”
福乐话音刚落,车外就传来阵阵马蹄急踏的声音,随即是一声断喝:“站住!里面的人出来!”
福乐顿时恼了,她刚夸下海口说无人敢拦,结果就有不长眼的撞到枪口上了,这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
她登时就要一甩鞭子教训人却被萧闲按了回去,福乐回眸瞧着按在她肩上的那双手,俏脸红了,别过头去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
萧闲上前一步揭开车帘,就见他们的马车已经被方询的兵马包围了。
“方将军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抓我回去不成?楚国皇帝虽让我在楚国多留几日,但没说不准我走吧?”
方询冷声问:“你的马车里藏了什么人?”
萧闲:“方将军觉得我藏了什么人?”
方询长剑一挥,直指他的首级,“我夫人今晨失踪,是不是你挟持了她?”
萧闲用手指压下方询的剑,“方将军这话好笑,自己的夫人丢了,怎的还赖上我了?”
“莫不是方将军对夫人不疼惜,夫人自己跑了吧?”萧闲说着自顾自笑了起来,“毕竟这个女人的秉性我可是知道的。”
他两手一摊,道:“她在我身边时不也跑过一次吗?”
方询懒得和他废话,抬手就用剑砍断车框,马车上的车帘也顿时四分五裂化为破布纷纷扬扬地落下,在漫天布锦中,露出一张明媚怒气的脸。
“方询!”福乐怒呵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公主在此,你也敢这般放肆!还用剑指着本公主,你是想造反吗?!”
方询一愣,他没想到马车里的女人不是苏元意竟是福乐公主,他连忙翻身下马请罪,
“公主恕罪!末将不知公主在此叨扰了公主,末将绝无不臣之心,请公主明鉴。”
福乐也知方询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因而也没有太为难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让他赶紧滚。
方询虽然奇怪福乐为何会和萧闲同乘一辆马车,但想到近来的传言,只当是两人郎情妾意的一次出游,又兼之苏元意消失不见了,他也来不及多想,说了一声告退后就带着人又回去了。
不是萧闲,那还能是谁呢?
方询眸色渐深,难不成是公孙越?
他们的马车虽被方询砍了一剑,但也无伤大雅还能继续行驶,因而萧闲一行人又加快了行驶的速度,直至日落时分马车停在另一座小城的客栈,萧闲与福乐下了车去吃晚饭,准备明日继续出发。
苏元意再一次从睡梦清醒,她感觉马车似是停了下来,腹中空空如也,根据时间推断,至少也过去了六个时辰。
他们究竟要带她去哪,要走六个时辰这么远。
突然,苏元意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细微的声响,紧接着昏暗的烛光照了进来,她的双眼长时间没有见到光,因而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缓了缓,等她再次睁开眼就看见一张俊美无铸的脸映照在烛光里,一双乌黑的眸子沉寂地盯着他,可眼底却包含了太多的情愫。
苏元意张了张嘴唤他的名字,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闲放下灯盏沉默地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又喂了一口清水助她服下,一整天滴水未尽的苏元意忍不住想要喝更多,萧闲的眸光闪了闪,把壶中的水都喂给她了。
她不愿跟他走,但他还是强行把她掳回来了。
他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她本来就是他的娘子。
他没有碰她,可他的目光却似轻柔地,痴迷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是他的娘子,无论她是好是坏,她都是他的娘子。
哪怕她恶毒,虚伪,不忠,他认了。
苏元意缓过劲后,静静看着萧闲的脸,她不是没有想过掳她的人是萧闲,可她不认为他有能力在楚国的地盘上掳走楚国大将军的妻子。
如今看来她是小瞧他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苏元意还想着在上林苑时亲耳听见的话,若她没有和司马安合作,她的母亲,她的弟弟都会死于他手,而她也会沦为他的禁脔,任他玩弄。
这双眼睛可真漂亮,好似有多爱她一样,可是受过一次骗的她,不可能再轻易地相信他。
苏元意的嘴角忽而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他这张脸,这双眼惯会骗人,青楼的花魁,获罪的世家小姐,敌国的公主,不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吗?
萧闲看见她脸上嘲讽的笑,心中一痛,垂下眼帘不言不语地帮她解开手上的绳子,然后又握着她的手腕帮她疏通脉络,紧接着又如法炮制地去揉她的脚腕。
不多时,苏元意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能动了,她一把推开萧闲,冷声道:“不敢劳烦世子。”
萧闲也来了火气,冷笑着掐她的下巴,“苏元意,你现在在我手里,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你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妄想那方姓的老男人会来救你。”
他俯下身子凑近她,炙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距离近到快要吻上她的唇。
“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他话落松开手,又递给她一个食盒,冷声道:“不敢劳烦我,就自己吃。”
苏元意默不作声,也不动。
萧闲嘲道:“怎么?还想让我喂你不成?”
苏元意捏了捏指尖,一张脸快要涨红了。
“我要如厕。”
萧闲也愣了下,随即抱起苏元意就朝外走去,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听了半晌见没有动静,问:
“不是要如厕吗?怎么还不上,你莫不是想假借如厕之名逃跑吧?”
苏元意深吸一口气,“你守在这儿,我如何能行?”
萧闲嗤笑了一声,随即语气里带了几分玩世不恭地戏谑,“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没摸过,这会羞什么?”
苏元意一张脸臊得又热又红,在心中狠骂了他几句,最后一狠心捂着自己的耳朵解决了。
完事后,萧闲并没有带她回马车,而是抱着她回了房间,一路上苏元意细细观察着,这儿像是一家客栈。
按时间推算,他们已经不在江宁了。
萧闲关上门低声对她道:“还有小半个月就到宁国了,你老实点,别想跑!”
他其实不该抱她回房间的,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同行的随从中还有福乐公主的人,若是让她发现,定会引起一番事端,他回宁国的路上也不会再那么顺利,可他刚刚一抱上她的时候就舍不得再放手了。
他已经有四百二十四天没有抱过她了。
他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走?就因为知道他是为报复娶的她吗?
可她难道没有心吗?
她嫁给他的日子里,他何曾薄待过她?
她连一句解释也不听,就决绝地离他而去了。
苏元意洗漱过后,安静地坐在床榻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竹筒。
她恨他的欺骗,也恨他的报复,但仇人也分轻重缓急。
她和他是有着相同的目标,她或许……可以暂时和他合作,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萧闲见她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脑海中忍不住又想起那句两情相悦。
她在想什么?那个老男人?
他到底哪点好?黑不溜秋,脸上还长着一个大疤,难道她就喜欢那样的老男人?
萧闲越想越气,可他又不忍对苏元意做什么,只得一拳重重砸在红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吓了苏元意一跳。
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就那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