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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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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一号一大早,谢芸汐开车带着谢逸来到了童泽家小区楼下。谢逸上楼去帮童泽拿东西,好巧不巧地,童沁媛刚好在家。
谢逸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大概是那次对话对她起了些作用,再加上赔钱这事儿导致她对童泽的愧疚感还没完全过去,童沁媛并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只是让他们好好相处,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临走前,她还小声嘱咐童泽注意跟男同学保持该有的距离,周末常回来看看。
童泽让她别担心太多,好好工作,跟男朋友好好交往,便跟着谢逸下楼了。
相依为命十多年的母子,这还是他和童沁媛第一次分开生活,没有太多面儿上的依依不舍,有的,只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简单叮嘱。
他们母子之间,很多时候,都是这么淡淡的,可就算再淡,在感情上,却是真真的。就在刚才,下到四楼的童泽抬头,那一刻,他瞥见了童沁媛微微发红的眼眶。
童沁媛不善表达,但童泽相信,她是爱他的,就像他,也是爱她的。
他和童沁媛之间的母子情,如水一般无色无味,却不能没有。童沁媛的母爱看似不着调,实则却是深植内心的。
下了楼,童泽跟着谢逸上了车,他以为这是谢逸打的车,没成想还遇到了谢逸的姐姐。
“姐!谢谢你来接我!”童泽对驾驶座上的谢芸汐说。
“客气什么?”谢芸汐扭头笑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去了学校好好管着谢逸就行。”
童泽笑了,“嗯,我会的。”
到了学校,除了高一高二的一少部分学生,其余大部分都是高三生。全年级几千人,大概得有一多半学生办理住校。
谢逸从后备箱拿出行李,谢芸汐开车走了。
由于被褥枕头以及床单被罩四件套都是学校新发的,他俩拿的东西不多,都只拿了书本和衣服之类的。一人拉着一个箱子朝男生宿舍楼方向走去。
上学期填写住校申请的时候,学校很人性化地让他们先自己安排住进同一间的舍友,之后再由班主任审核,审核通过就定下来提交上去了。
高三的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童泽和谢逸拉上了徐杰和齐宇平,王明月对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九班一共有十六个男生住校,刚好被分在三楼四个挨着的宿舍里。
童泽和谢逸到了自己宿舍,徐杰和齐宇平还没来,他俩选择了一进屋靠左边头对头相邻的两张床,童泽在靠窗户的那一侧,谢逸在靠近房门这一侧。
宿舍面积大概有二十几平,大理石地面,还安装了空调,进门处设有一个独立卫生间。
他俩简单收拾好床铺,擦拭了书桌、书架和衣柜后,又把衣服和课本都放了进去。
本来以为要收拾很久,谁知一切搞定之后,才刚过十一点。
童泽趁谢逸出去买水的功夫把地面拖了一遍,看到卫生间洗脸池落了层薄灰,又没忍住擦了起来。
谢逸一开门没见人,推开卫生间门才找到不停忙碌的童泽,“我说,你怎么就停不下来呢?”
“反正呆着也是呆着,收拾呗!”童泽说。
“太贤惠了。”谢逸抽出童泽手里的抹布,把他推出卫生间,“你去喝口水,我来擦。”
童泽指着那几个位置,“我一会儿过来跟你一起擦,那还有马桶、淋浴喷头、那边的墙面都没擦呢!”
“马桶那边留给杰子和宇平。”谢逸涮了涮抹布,“不能让他俩什么都不干,你想靠你自己惯着我们仨,我可不跟你一起惯着他们俩。”
“我说逸哥,”童泽笑了,“要时刻保持你在他们心目中大哥的形象是吧?”
“那是!”谢逸指指他脸颊,“脸蛋蹭上灰了,先洗洗吧,我给你腾开地方。”
童泽对着镜子照了照,洗了洗脸,出去了。
谢逸统共没用了两分钟就把洗漱台周围都擦干净了。
童泽正要再进去,被谢逸一把拉住,“你这是强迫症还是洁癖啊,有点严重了知道不?”
好巧不巧,童泽这两个“症”都有点。“干活儿怎么能只干一半,况且,下午他俩来了,咱俩光坐着也不行啊!”
“这样,下午咱俩跟他俩一块再收拾一遍。”谢逸强行把童泽拉坐到自己腿上,“现在,乖一点。”
“喂!门没锁!”童泽想起来,奈何挣脱不开。
“那你答应我,不许去卫生间。”谢逸紧紧箍着他。
“我去上厕所,总行了吧!”童泽无奈道。
“我跟着你去。”谢逸说。
蓦地,童泽的手机振动起来,谢逸从他裤兜里掏出手机,“你弟,接电话。”
童泽点了接听,“喂,小航,怎么了?”
“哥,你在哪儿?”林航上来就问。
童泽看了眼谢逸,说:“在宿舍啊。”
林航问:“几楼?几零几?”
童泽没有回答他,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校门口!”林航又问:“你在几零几?”
“三零六。”童泽挂断电话,打算从谢逸身上起来,“我弟快来了,让他看见不好,快点逸哥!”
“没事儿,又不是别人,我吻你都让他看见了,还怕这搂搂抱抱?”谢逸不放开,他甚至还希望林航看见,没有任何报复性的目的,就是想让林航有点觉悟,不要总是打扰他俩恩爱,否则秀他一脸。
“啧……那也,最好,尽量少让他看到比较好。”童泽瞅了眼紧闭的房门,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人推开,手上则是不断推拒着,“快点,逸哥!”
“他哪有那么快!”谢逸两臂力道不松,“刚不是还说在学校门口吗?”
“你没听见他回答我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么?”童泽说,“很有可能是骗我的,应该早就到男生宿舍了。”
“那……”谢逸听力极好的耳朵动了一下,“可能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还不到半秒钟,房门被一把推开。林航站在门外,本来面无表情脸上,瞬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视野前方,一个是正摆出挣扎动作的童泽,另一个则是紧抱着不让童泽起身的谢逸。
他跨步进屋,反手关上了门,还不忘回头把宿舍门给反锁上。虽然研究这个锁只用了不到两秒钟时间,但整体动作一气呵成,不见一丝拖拉。
“你俩可真够胆大的,哦不对,这话得跟逸哥你说才对。”林航走过去,“我哥才不会故意秀恩爱给弟弟看呢。”
谢逸终于放开童泽,“明明是你这小子打扰我俩了,你还挺有理。”
童泽获得自由的瞬间就从谢逸腿上起来了,他有些尴尬地瞥了眼林航,“你不是说你在校门口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跑过来的。”林航说,“速度快。”
“你这,快得都能赶上飞了。”谢逸站起来喝了口水。
“我明天问问我们班主任,看我能不能住校。”林航在宿舍来回踱步,“果然啊,咱们学校宿舍还真不错。”
“你是高一,住校的话,不在这栋楼,在旁边那栋。”童泽说。
“那没事。”林航微哂,“反正就是不想在家呆着。”
“咚咚咚”门被敲响,童泽跑过去开门,“徐杰!”
“诶呦,学霸,瞅我这张嘴,泽哥好啊!”徐杰拎着两个大皮箱迈进宿舍门。
童泽“嗯”了声,把门关上了。
“老大,想死我了!”徐杰扔下行李就往谢逸身上扑,“还以为这学期见不到你了呢!”
“你听听你这话说的!”谢逸立马躲开,“知道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吗?”
“你那高考成绩,吊打绝大多数高三生,在这届高考生里排名十六名。”徐杰个没脑子的,才不会被谢逸的躲避伤到心,他丝毫不介意地继续追着谢逸满屋子跑,“这是高二学生能干出来的事儿?全校都传你肯定去上Z大了,谁知最后你竟然没去。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我上学期说什么来着,不会走就是不会走!”谢逸推开黏上来的徐杰,“你当我说话放屁呢,这点信任都没有,还算什么哥们。”
“我错了老大!”徐杰跟个哈巴狗似的,从侧面抱住了谢逸,“让我感受一下,你学神的气息。”
“你丫……抱完了没!”谢逸看了眼嘴角压不住的童泽,又瞅了瞅正双臂环胸、眯眼看着自己的林航,“杰子,你再不放开,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终于又可以跟你打球了!”徐杰动都不动,“世上怎来如此幸福之事。”
“很快你就不幸福了。”谢逸拖着他朝童泽那儿挪动,谁知童泽还躲得越来越远了,“啧,小童泽,你别走,救我!救我!”
童泽撇了撇嘴,又摊了摊手,一副见死不救的样子。
心想:让你刚才抱着我不放开,故意让林航看到,现在就当惩罚吧。
谢逸一看童泽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甩也甩不掉徐杰这块狗皮膏药,无奈只能再次求助,“小童泽,哥错了!快帮帮我!”
童泽又笑了一会儿,不忍再看谢逸那么痛苦,过去拍了拍徐杰肩膀,“放开他吧,要不然……你恐怕这辈子都等不来跟你家老大一起打球的机会了。”
徐杰一听这个,立马松开了。如果谢逸威胁他,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不信,可说话威胁他的是童泽,他就不得不信了,谁让这俩人关系好到了解对方就跟了解自己一样呢。
谢逸终于获救,躲得徐杰远远的,“你这……一个假期到底吃了多少?长胖十斤都不止吧!就这还打什么球。”
“我会减肥的。”徐杰眼神真诚,“我保证。”
谢逸摆了摆手,“我去卫生间。”
“泽哥,这是?”徐杰这才想起问一下宿舍里的另一个人,这个他一进屋就注意到的男生。
之所以一直没问,实在是因为那少年的表情和姿态,不太好接近的样子。他进来有十几分钟了,这人就一直抱胸斜靠在那里,某些时候跟谢逸有些像,但似乎更冷漠一些,看样子应该比他们年龄都小。
童泽喝了口水,“哦,我弟。”
“你……你弟?”徐杰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来回徘徊,感觉还真有那么点像,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亲弟弟?”
“对,亲的。”一直沉默的林航说话了,依旧没什么情绪外露。
徐杰的喉结处滚动了一下,呵笑一声,“你们家基因可真好,颜值都这么高的吗?”
“……额。”童泽笑了笑,这个问题他不打算回答。
谁知林航又冷淡开口:“对,很高,你看我哥,就能看出来。我,随他。”
“……”徐杰是真扛不住林航满满的自信和理所当然,更何况这家伙全程一副看不出心情好坏的样子,让他条件反射地想远离,只得讪讪道,“高,那是相当的高啊!”
童泽也觉出了不对劲,心想林航这家伙,沉默下来面对别人的时候难道都是这副样子?倒不是生人勿近的那种冷酷,而是时刻给人一种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下去的感觉,无论是从语气上还是说出来的话上。
而这一点林航在跟他和谢逸相处的时候,就不是,大概是只有跟陌生人才会这样的吧。
他碰了碰林航,用眼神示意他别这么对徐杰。
林航会意,向徐杰伸出右手,皮笑肉不笑道:“我是林航,今年的准高一新生,以后大概率会经常见面,认识一下。”
徐杰瞬时眼睛都睁大了,木然地伸出右手同他交握了一下,“林航?林航!”
“嗯,怎么了?”林航问。
“你……你就是咱学校那个中考第一名?”徐杰想起贴吧上置顶的一则帖子,那上边有人发了高一入学新生成绩排名。
“……”林航顿了一下,这一点他也不知道,他以为全市第一名也会来一中,谁知人家没有来,自己反而成了一中第一名。他一点都不含蓄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
“靠,要疯的节奏,你家这不光是颜值上的基因强大,脑瓜子也是个顶个的强啊。”徐杰被切实打击到,转身挂在了上铺的蹬梯上。
“对,我哥就聪明,我,随他。”林航又来这套。
徐杰一听这个,内心被虐得体无完肤,哭丧着脸,“你们,还有逸哥,让我们这些颜值又低成绩又烂的人怎么活?”
正巧这时,谢逸出来了。他为防止徐杰再黏上来,远远地站在一旁,“好死不如赖活着。”
徐杰瞅着离自己最近的这兄弟俩,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从梯子上下来站直了,好奇道:“诶,不对啊!你俩一个姓童,一个姓林,怎么就成亲兄弟了呢?”
童泽这下被问住了,相认半年多了,他已经习惯了林航这个弟弟,只要不是童沁媛,他都不太在意被人知道,倒不是说他会肆意宣扬,只是不会故意隐瞒而已。徐杰是舍友,以后林航会经常来,瞒也瞒不住,索性刚才就直接告诉他林航是亲弟弟了,当然童泽不会更进一步解释为同父异母的弟弟,没必要。
可他忘了一点,很关键的一点,他和林航的姓氏不同。
这下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童泽干笑两声,一时想不出理由,“这个……”
谢逸走了过来,想转移徐杰的注意力,“杰子,别关心人家家事,快点收拾东西。”
正当童泽为难时,林航说道:“我俩一个随爸姓,一个随妈姓。”
“还能这样?”徐杰是真没见过这样的。
“当然了,这种情况很常见。”林航嘴角轻扯眼睛微眯,眼底似覆了层雾,明明只是提醒的话却透出几分警告的意味,尾音上挑:“不过,杰哥,很多事情,还是不要打听得那么清楚比较好哦。”
“……”徐杰想说的话被堵在嗓子眼,脸色有点僵,他发现,这个学弟有时候说的话让他很难违抗,莫名其妙就有种魔力,明明是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却像在威胁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我和我哥的关系,你最好也不要到处去宣扬。别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林航又嘱咐道。
“为……为什么?”徐杰讪讪问道。
“还能有为什么,学校里爱八卦的人太多,我嫌烦。我哥高三了,也不应该被这些事情扰乱学习。”林航说,“所以,最好不要说出去。懂吗,徐学长?”
“懂,懂了。”徐杰自然是理解的,他想起学校里一伙一伙的女生还有论坛里整天闹翻天的那些人,作为学校里的公众人物童泽和谢逸,以及即将成为公众人物的林航,当然是不希望被打扰被议论的。
童泽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不禁为林航的机智暗中点赞。
谢逸拍了拍徐杰,“你赶紧去收拾你那两大箱子东西。”
“哦……”徐杰乖乖去整理床铺了。
林航像是邀功请赏一般,拽了拽童泽的体恤后摆,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哥,我饿了。”
刚爬上床的徐杰耳朵一竖,往下瞅了一眼,心想:果然是兄弟啊,说话态度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童泽掏出手机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谢逸一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走吧,去吃饭。”
“吃什么呀?”童泽问。
“校门口外边看看呗!那么多呢。”谢逸揽着他,看向林航,“弟弟想吃啥?逸哥请。”
“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边有什么。”林航看向童泽,“还是问我哥吧,他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啧,你个兄控!”谢逸不再看他,问童泽:“想吃什么?”
“……额。”童泽一时被问得根本想不出来。
“别告诉我随便。”谢逸笑着,“这里距离‘随便’太远。”
“出去看看再定。”童泽说着就要朝外走。
这下一直被忽略的徐杰可不干了,他飞速爬下床,“诶,你们,你们当我是空气吗?”
三人纷纷回头看他,谢逸问:“你怎么下来了?铺完了?”
“一会儿再铺,要说学校周围有什么好吃的,我最清楚。你们落下谁也不能落下我啊!”徐杰挤到他们前头,“解决你们的选择困难症,请带上杰哥!”
林航补刀,“走在我们三个颜值这么高的人当中,你不怕成为被女生嫌弃的那一个吗?”
“……”徐杰抿了抿嘴,“学弟啊,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走在一帮校草级别的人身边,是能沾光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狐假虎威,不对,是我假借你们的颜值也能享受一把被女生犯花痴的感觉。”
童泽没忍住被他逗笑了,“走,一块去,就听你的,杰哥。”
“瞅瞅,说到底还是我泽哥啊!”徐杰怕谢逸踹他,捂着屁股赶紧开门出去了。
谢逸拉着童泽的手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松开了,他朝已经跑远的徐杰喊道:“一会儿挑好了,可别让我们失望。”
“我推荐的店,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徐杰回过头也扯着嗓子来了一句。
出了宿舍楼,道路宽敞了,徐杰反而放慢了速度。他想走在那三人中间,和童泽挨着,奈何谢逸和林航走在童泽两侧,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没挨住但也没相距太远,肩膀之间的距离就一两个拳头那么宽,并且这个并排从始至终就没变过,他是想插都插不进去。
但走在童泽前边也不太好,无奈他只得走在谢逸左前方,不挡他们仨,不过这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女生们,甚至男生们的视线都聚拢过来,让他过了把瘾。
以谢逸和童泽的知名度,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俩,但新出现的林航却是个新面孔,大家在好奇的同时,联系到中考红榜上的照片,才知道他就是今年的高一新生第一名,并且凭那颜值,无疑是新校草之一没跑了。
女生们内心在感叹,长得好看的人都爱跟长得好看的人一起玩儿啊。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同学会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在论坛和微信群里发消息打听,不过得到的回答,基本上都是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罢了。
吃完饭,四个人又回到了宿舍。没过多久,齐宇平也来了,和徐杰两个人收拾床铺和书桌。
几个人聊了会儿天,谢逸不想在宿舍呆着,拉着童泽又出门了,当然林航还是会跟上。他今天就是过来黏着他哥的,毕竟以后能黏的机会已经不多。
可出来之后,就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了。高中校园面积并不算太大,图书馆还没开馆,三个人只能漫无目的地逛。
直到散步至操场,看到体育馆时,谢逸才突然转身问他俩,“去体育馆打场球?”
“现在?”童泽看了眼体育馆,问道。
“是啊,反正明天才正式开学,今天就当放松了呗。”谢逸说,“刚好体育馆开着呢,室内打球凉快。”
“就穿这个?”童泽指着自己腿上穿的牛仔裤。
“不方便就回宿舍换条裤子,叫上那俩,正好我回去拿球。”谢逸又把目光投向林航,“没意见吧,弟弟。”
“打。”林航当然没有意见。
不出所料的,一听要去打球,正收拾到一半的徐杰和齐宇平两人立马扔下了手里的活儿,翻出篮球服开始换衣服。
谢逸的速度最快,翻出来就立马换上了。童泽没想过今天要去打篮球,早把球衣塞进了柜子的最里边,光是往出翻找就耽误了近一分钟,找出来时,那三人都换好了。
“哥,我没有球服,你还有吗?”林航看着童泽手里的白色袋子。
“我只有这一身。”童泽想了想,“要不你穿我的,我再找个其他的运动裤。”
系完鞋带的谢逸拿着一身灰白色篮球服递给林航,“你跟我差不多高,穿他的号不合适,穿我这一身吧,鞋子你脚上的就没问题。”
“行。”林航接过衣服,站着换了起来。
童泽捧着球服坐在凳子上,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多男生面前换过衣服,自从认识谢逸,也只在谢逸一个人面前赤/裸过身体。
现在这个情况,除了谢逸,还有林航,更让他不习惯的是,还有徐杰和齐宇平。
齐宇平换完衣服,又去擦桌子了,徐杰却杵哪儿等着,还是面对着童泽这个方向,跟谢逸聊着天。童泽现在很想拿上衣服去卫生间换,但也只能想想,毕竟太矫情了,哪有男生换个衣服还跑去卫生间的。
当下的窘境让他苦恼,在除谢逸之外的男生面前能坦然换衣服这个难题,他必须克服,不然以后的一年时间,他会更难。
童泽把椅子转到侧对桌子的方向,撩起体恤,可当手指捏住牛仔裤拉链拉头时,却迟迟做不出往下拉的动作。
就在他迟疑之际,林航已经换好了。他察觉到了童泽的不自然,问:“哥,怎么了?”
“我……”童泽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么一问,一直跟谢逸聊天的徐杰也看了过来,“泽哥,就等你了,咋还不换衣服?”
谢逸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来到童泽身边,挡住了徐杰的视线。他单膝蹲下,抬眸注视着童泽的眼睛,故意问:“拉链卡住,拉不下来了?”
童泽一听这个,就知道谢逸在给他解围,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徐杰也热心地凑了过来,“咋的了?”
“没事儿,拉链坏了。”谢逸假装摆弄了一下,想支走徐杰,“杰子,你学学人家宇平,换完衣服还在收拾东西。你别往过凑了,忙你的去,我给童泽弄弄拉链。”
“这个最好弄,我妈说,用蜡、肥皂什么的磨一磨就行。”徐杰不走,反而支起招来,只要是他知道的生活小技巧,恨不得全都使出来。
“你有蜡,还是有肥皂香皂?”谢逸问。
“都……没有。”徐杰挠了挠后脑勺,又在思慕别的方法。
谢逸推了推他,“行了行了!有你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功夫,我这儿早拉下来了。”
一直沉默的齐宇平叫了徐杰一声,“杰子,过来帮我扶一下这几张海报,我一个人粘不住。”
“海报?”徐杰的注意力立马被引了过去,“我操,谁的?”
“自己过来看!”齐宇平说。
那边的两人讨论起了NBA篮球明星,谢逸这边才站起身来,用眼神示意童泽可以换了。
童泽点了点头,又瞅了一眼林航。林航是弟弟,这个时候再矫情就太不像话了,他缓缓拉下拉链,但动作还是控制不住地顿了顿。
林航从他半点问题都没有的拉链就看出来,童泽应该是不想在舍友面前换衣服,谢逸只是找了个借口掩饰尴尬替他解围而已。他本想看着童泽换,在他看来,这真没什么,但童泽特殊,这个时候逗他哥太不合时宜,最后林航还是决定转过去背朝童泽。
童泽紧绷的弦这下彻底松开了。只有谢逸看着他,他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谢逸把整套球服展开,童泽动作迅速地脱下裤子,从他手里接过短裤穿上,又脱□□恤,直接低头钻进了谢逸早已准备好的半袖球衣中。
接下来的袜子和球鞋就不需要遮挡了,谢逸让开了一些,恰巧齐宇平那边的两张海报也贴完了。
待童泽完全换好球服,谢逸轻轻摩挲了下他的后颈,凑近小声说:“这身儿,好看。”
童泽难为情地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林航打量着他俩的衣服,用口型问道:“这是,情侣款?”
童泽点头,“嗯。”
林航撇了撇嘴,就想开他哥玩笑,小声嘟囔着:“确实好看,就是可惜了,身为亲弟弟的我,连我哥光膀子的样子都没看见。”
哪知耳朵超灵的谢逸回过头,揽着童泽肩膀,用只有他们仨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弟弟,你哥光着的样子,只能我看。”
林航瞪他,强调说:“光膀子,光膀子,上半身,关键部位我又不看!”
谢逸冷哼:“那也不行。”
“你过分了啊!”林航扬了扬下巴,示意走在前边的徐杰齐宇平二人,对谢逸说:“住校一年,你有本事每次都能像刚才那样,挡在我哥面前不让他们看见,你能做到吗?”
“我……”谢逸语塞,这一点他还真不能完全保证。
在一间宿舍一整年,三百多天,起床睡觉洗澡穿脱衣服再正常不过,他不可能时时刻刻注意到。
如果每次都找原因给童泽解围,未免太难,而且更容易引起怀疑。唯一能解决的方法,就只有让童泽习惯,毕竟再怎么说也都是同性,坦诚一些,才不会活得那么累。
“好啦,你俩够了!”童泽因为这个被他俩当话题中心,尴尬得耳根子都烫起来。
他抬手做出制止的动作,“去打球,别议论这个了,你们担心的,我会努力克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