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番外》盐六一

29、探班

　　十一月底，剧组拍戏如火如荼。

　　白煊穿一件大灰棉袄，正和程明对戏，浑然不知叶淼已悄悄出现在人群中。

　　她今天下午到的祁县，然后根据白煊之前邮寄的地址找到剧组位置。一到那儿就碰壁，安保人员把她拦住：“这儿在拍戏，不让进。”

　　“我过来找人。”

　　“谁啊？”

　　“白煊。”叶淼补充一句，“我是他女朋友。”

　　安保人员不太确定，不过还是领着人进去了。

　　他指了指远处对戏的人：“他们还在拍，你等会吧。”

　　“好。”

　　叶淼看到白煊正和影帝程明对戏，手上还拿着剧本，应该在讨论一会儿怎么演。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看到出现的陌生女人，狐疑地盯着她，叶淼不太意思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导演回到位置上，对演员说：“好了，正式拍吧。”

　　于是两个主演把本子交给助理，开始整理仪容。就是此时，白煊看到了边上站着的人。两人视线相对，叶淼不说话，怕打扰他。白煊也没说什么，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两秒，很快投入到表演中。

　　这场戏镜头很多，好在他们准备充分，几乎是一条过。导演一声“cut”，两个主演停下表演，都松了一口气。

　　白煊终于可以过来跟女朋友打招呼了，他走近说：“什么时候来的？”

　　叶淼：“中午到了太原，然后坐火车赶过来的。”

　　“累不累？”

　　她摇摇头。

　　这个影视城真的好远，她头天晚上先乘飞机从康定到成都，第二天一早又飞到太原，然后又搭火车到祁县。几经辗转确实累，不过在看到他后，心情又好了起来。

　　片场的工作人员目光都往这儿聚集，就连程明也走过来，他自然而然地说：“女朋友来探班？”

　　“嗯，过来看我。”他跟程明介绍起叶淼。

　　叶淼见到程明，有一丢丢小激动：“程明老师好，见到你太高兴了。”

　　程明是个随性的人，笑了笑：“你先别激动。”

　　叶淼开玩笑般：“好，我控制一下。”

　　程明主动提议：“要不要一起合照。”

　　“可以吗？太好了。”叶淼把手机递给白煊，“你帮我们拍一下。”

　　程明还穿着拍戏的黑棉袄，脸上画着老年妆，叶淼站到他旁边，小模样挺温顺的。拍完照寒暄几句，他便到一旁坐下歇息。

　　白煊看着叶淼滑手机的动作，不由笑：“这下满意了？”

　　“满意。”叶淼看完照片，将手机放到包里。

　　白煊这才想起：“你行李呢？”

　　“我放在进门那个小房间的，那儿有保安看着。”

　　“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会还要拍两场戏，估计晚上7点多才能结束。”

　　白煊让助理开车送的她，叶淼全程听他安排。很快就到达酒店，助理帮她把东西放下，说：“你可以先歇会，煊哥在拍戏，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嗯，多谢。”

　　关上门，叶淼环视一圈，房间挺大，东西收拾得也干净。她把东西放好，然后躺到床上休息，不知道眯了多久，手机响了。

　　“在睡觉？”白煊问。

　　叶淼埋在被子下，鼻音嗯了一声。

　　“我这边收工了，你有没有吃晚饭？”

　　“没有。”

　　“要不要出来一起吃，或者我给你带一份回来。”

　　叶淼看了眼手机，晚上7︰10。她说：“我出来吧。”

　　“好，我到酒店楼下给你打电话。”

　　叶淼挂掉电话，从床上爬起来，清洗一翻精神不少。她看着镜子，想了想，拿出化妆包开始简单捯饬。十多分钟就弄完了，刚好这时收到白煊到达的电话。

　　她下楼看到白煊，他换了衣服，穿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手揣在兜里，潇潇洒洒地站那儿。叶淼笑着过去，自然而然挽过他的手。

　　白煊说：“睡了这么久，饿不饿？”

　　叶淼夸大其词：“饿到头晕眼花，我要吃大餐。”

　　话虽如此，最后也没选择吃什么大餐，两人跑到一家山西刀削面吃面。软糯有嚼劲的柳叶刀面条搭配猪肉臊子，香咸可口，最后喝一碗肉汤，胃一下暖和起来。

　　吃完饭又在附近瞎溜达一会，才回到酒店。

　　叶淼下午睡饱了，精神十足，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白煊歇了会，然后进卫生间洗澡。等他出来时，叶淼还是那个姿势。

　　他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然后伸手去搂她：“看什么？”

　　叶淼不抬头：“血战，四川麻将。”

　　白煊失笑，去了趟四川，迷上了麻将。眼看着她玩完一局，又要再开。白煊拿过她手机一按，然后息屏。

　　“诶......”叶淼伸手去夺。

　　“别玩了，赌博不好。”白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作，他力气大，叶淼不服气，挣扎着去挠他。她的手往他腰上抓，搞得人痒得不行。

　　白煊止不住笑，猛一使力，将人压在沙发上，拽住她两个手腕。

　　他盯着她：“别玩了。”

　　叶淼愣了一会，又继续挣扎：“我就挠......”

　　还没动两下，便被白煊压下来的唇封住，叶淼不再挣扎，搂住他的脖子沉浸在亲吻中。辗转吮吻中，白煊的手从她的针织衫下摆中探进去。

　　叶淼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推开他：“先等会......”

　　白煊抬起头，目光灼灼：“等什么？”

　　“我还没洗澡。”

　　白煊的手在她腰上摩挲：“一会儿再洗。”

　　叶淼扭着身子拒绝：“不行，不洗不舒服。”

　　白煊无奈，只得放开她。叶淼从箱子里拿出衣服，然后钻进卫生间。先是卸妆，然后再洗澡。等出来时，看见白煊坐在椅子上翻剧本。

　　屋里开了空调，也不冷，叶淼坐到沙发上，继续刚刚的游戏。安静玩了两把，便觉无趣，眼睛瞟到桌前的男人，见他没有动作，起身挪步到他身边。

　　“看剧本？”

　　“嗯。”

　　叶淼俯身环住他脖子，贴在他耳边说话：“看这么久？”

　　“有个地方不懂。”

　　“哪儿？我帮你看。”叶淼从他手上把剧本抢过来。

　　“倒数第三排那儿。”

　　叶淼数过去，只见剧本上写着三个字：“我爱你”。是剧中人物台词。

　　还玩这套。

　　“我教你啊。”她把本子放下，坐到他大腿上，一脸笑意盯着他，“不过我喜欢用做的。”

　　紧接着两人陷入热吻中，从桌椅旁一直亲到床上，身体一触即发......

　　身心舒爽之后，她将手搭在他腰上，头倚靠过去。

　　“白煊。”她轻声唤他。

　　白煊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喜欢我？”这大概是每个女人在恋爱期间都会问的。

　　白煊想了想，问她：“陈星月写过一篇小说你知道吗？”

　　“知道啊。”那本书她看过，叶淼反应一下，“你别说你是因为那部小说才喜欢我的。”

　　“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是什么理由啊，叶淼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他。

　　白煊没办法，翻过身，从后面抱住她，低声说：“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叶淼回答：“记得。”

　　那会在网上看到这个小说，白煊本来没往心里去的。马达加斯加第一次碰面时，在看到她工作牌上的名字时，他非常意外，没想到世界上竟真有这么个人，可以说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再到后来，她住到了他隔壁，一天天接触，这种一见钟情转化为更深刻的感情。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越来越喜欢她的。

　　叶淼静静地听着白煊说起初见时的情形，记忆随着他的描述更深刻了。他把她的身体掰过来，面朝着自己，亲了亲她的唇。然后说：“所以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叶淼服软，嗯了一声，埋进他怀里。

　　早上，叶淼睁开眼睛，看到白煊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

　　他透过镜子看向床上一脸茫然的人：“吵醒你了。”

　　叶淼缓了好一阵，说：“你这么早？”

　　“要去化妆。”白煊走到床边，“你可以再睡会儿，中午的时候过来片场，我带你逛逛。”

　　“好。”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先走了。”

　　叶淼再次陷入睡眠，醒后她走到影视城逛了逛。白煊拍戏那块没有对外开放，不过保安已经认识她了，跟她客气地笑了笑，然后将人放进来。

　　今天这场戏比昨天拍摄难度大，先是白煊扮演的角色和一个土匪首领扭打在一团，接着是白煊妹妹举着抢进来，让土匪放人。面对自己爱人自杀式的胁迫，土匪只能放手。

　　这场戏几个情绪都很饱满，叶淼也被女演员那种爱恨交织的情绪感染，在一旁看得揪心。

　　一场戏终于结束，几位演员松懈下来，愣在原地缓不过来。

　　白煊走过来，在叶淼眼前晃了晃：“看傻了。”

　　叶淼看到他脸上的淤青，用手指了指：“真打啊。”

　　他笑了起来：“不小心碰到的，总不能白挨一拳，只能继续拍。”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盒饭，白煊问她：“你吃不吃？”

　　叶淼点头：“要吃。”

　　白煊又多给她拿了一份盒饭，两人坐到一边的矮凳上吃饭。四个菜，味道还不错。吃完饭，他说：“离下午开拍还有一段时间，要不带你逛逛。”

　　白煊带叶淼在拍戏场地简单走走，这是一处雄伟高大的院落，有400多年历史，极具对称之美。他们走到后院，里面整齐堆放着十几个大缸。

　　他介绍说：“这是他们酿的醋。”

　　叶淼知道他拍的是一户酿醋人家，有这些也是剧本要呈现的内容。

　　白煊指着角落的一个大缸：“这是我亲手酿的，当时简单跟着学习过酿醋工艺。”

　　“能喝吗？”

　　“不知道，就试着酿了一次，再过一个月请专业的酿醋师傅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你们拍戏是不是会学到很多东西？”

　　“算是吧，第一次拍古装，我学会了骑马，这次又了解了酿醋工艺，有点期待下次的新技能了。”他又想起来拍的那部医疗剧，“还有跟你学会了心肺复苏。”

　　叶淼扬眉：“行啊你，多才多艺了。”

　　“算不得专业。”

　　叶淼只有四天的假，实际相处就只有三天。白天她在片场看他拍戏，到了晚上两人就缠在一起腻歪，要把这几个月的想念都补回来。

　　离别前一夜，叶淼靠在他怀里睡觉，白煊揉着她光洁的后背，想到什么事，于是说：“还有一个月你就结束那边的工作了是吧。”

　　“嗯。”

　　“回北京后，搬我那儿去住吧。”

　　“好。”叶淼一口答应。

　　第二天，白煊把家门的钥匙给她，但因为要去剧组，不能送她去车站。叶淼不在意，她已满载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