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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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生育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战斗，而且这场战斗只属于女人们。
简单的帐篷之下有温暖的火光，将这一片狭小的空间与外面无尽开阔的寒冷隔绝而开，在这暴雨来临之际，若竹躺在阿堇为她铺好的简单床褥上，正式开始了她的战斗。
分娩的阵痛让她昔日美丽的脸庞变得苍白，她紧紧地握住阿堇塞给她的毛巾，忍耐着那令人焦躁不安的剧痛。一开始她尚且还能控制自己不发出什么声音，可是后来实在是太疼了，她也就开始哭着呼痛了。
偶尔，疼痛缓解的片刻，她也与守在她身边的阿堇聊天，为了安抚她，阿堇告诉她，其实生孩子也很快的，比如说她。
“去年我生火核的时候，正好在南贺神社和大家一起参加祭典，突然阵痛发作起来，明他就把我抱出去赶紧回家，结果这孩子实在是太着急来人世了，明刚刚把我抱到家，还没来得及等他妈妈回来呢，我就生下火核了。”
“这个小家伙，出生的时候哭声可嘹亮了！母亲大人都说她还没到家就听见了哭声，她从没听过哪个小孩一出生就哭得那么大声的，还说火核将来肯定是个出色的忍者……哈哈，管他能不能做忍者呢，我倒觉得这孩子学学他爸爸，做个医生也挺好的。”
听阿堇说得很乐观，若竹也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随后又咬着牙，半天才慢慢吐出一句：
“希望我...也能像阿堇你这样，顺利地生下泉奈。”
“嗯，肯定能的！对了，若竹夫人，你饿了吗？生孩子没体力可不行……我这里还有点干粮，我去打点水，给你泡开了吃。”
不过，刚刚揭开帐篷，阿堇的脸色就变为了忧虑与不安。
作为自她嫁入宇智波以来就贴身照顾的女仆，加上自己的丈夫就是若竹的医生，阿堇比任何人都清楚，若竹生来体弱多病，连稍微多吹一会儿风都会让她卧床好些时日，更不用说这凶险的生产了。更何况，她才怀孕八个月左右，这完完全全是早产。
同样是女人，她这样的女忍者和若竹这等自幼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在身体素质上根本是天差地别。她知道若竹心里也清楚，自己刚刚和她说的只是安慰而已。
若竹这一场战斗，恐怕是凶多吉少。
……
随着族人接二连三地赶来，产房里渐渐热闹了起来，鹤婆婆为她不停地敷上热毛巾，光秀的妻子杏南在旁边帮助她调整呼吸，最初陪伴她的阿堇，则被大长老喊了出去。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田岛正带着精锐赶来回援却被敌人拖住，另一部分敌人则已经在搜寻宇智波族人的下落了，光秀正在安全地的外围迎战，以吸引敌人视线、保护族人。然而仅他一人实无法拖住所有敌人，阿堇作为留守族地的强将，在那个时候亦被作为族内二把手的大长老孝介命令前去击退敌人、保护族人安全。
黑夜中寒冷的暴风雨渐渐平息，转为平静，黑色苍穹后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漫天繁星。帐篷外溪流潺潺、流水淙淙，终于，与天际第一道阳光一起破晓的，还有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哇……哇……”
“是、是个男孩！若竹夫人，恭喜您，您生了一位小少爷呢！”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被疼痛麻木到没有了任何感觉，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朦朦胧胧间，她听见了婆婆们欢喜的声音。
不是……女孩子啊，泉奈……
她说不出话，也无力去思考什么，只感觉即使这孩子已经出生，但自己浑身上下的痛楚却依然没有减弱半分。太过于痛，以至于连感官都迟钝起来，那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在她听来就像幼猫一样细弱，但是渐渐的，就连这样的声音，她也听不见了。
“婆婆！若竹夫人的状态不对劲！”
“她烧得好厉害，哎呀，该不会是产后热吧？那个可是会要人命的！”
“快……快去喊医生啊！”
高热之中，她的意识逐渐麻木涣散，随后，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与寂静。
…………
“居然让她生了个男孩吗……这就没办法了。”
另一间帐篷里，一个须发微白的中年男子在听自己女儿的汇报后，思索片刻，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了阴暗的光芒。
“父亲，我们应该怎么做？田岛大人不在，阿堇也不在，没人会护着她了，如果我们想做些什么的话，就只能趁现在了。”
年轻女人问他，话语中的阴狠与她的父亲如出一辙。宇智波孝介点点头，赞同道：
“如果是个女孩也就罢了……田岛那小子那么迷恋她，为了她甚至连我这个岳父都敢顶撞，她如果将来再继续生几个男孩，搞不好就会动摇到斑他们的地位。”
“——趁着能保护她的人都不在，把她处理掉，越快越好。最好，是连着那个孩子一起。”
12、
安全地是一片烟雾缭绕的黑色沼泽，隐藏着星星点点的摇曳灯火，这其中最旺盛的一盏，是属于族内地位最高的那个人。宇智波孝介看了一眼场下，这里镇守族地的精锐不多，几乎都是与他年纪相仿的长者或其他因受了伤暂时无法上战场的青年人。
“敌人这次是有备而来。田岛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仅凭光秀和堇两人在外游击、吸引敌人视线也不知道能拖到何时，这里迟早会被发现，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话音刚落，便有人提出异议：
“大长老，您别忘了，若竹夫人刚刚生产完毕，她现在正发着高热，明也在为她治疗，这时候她是绝对无法转移的！”
宇智波治里——这个年纪较孝介还要年长一些的女人立刻出言反对。仿佛是对反对意见早有预见，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我自然知道。然而，族内正面临生死存亡之危机，我们一时不转移，暴露的危险就更多一分，族地里除了我们这样的老不死，可还有许多年幼孩子啊！孰轻孰重，在座的各位难道不清楚吗？”
此言一出，顿时引发了骚动：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这个简陋的安全地本就是一时歇息的落脚点，若不是若竹的生产来得不是时候，他们本该立刻就前往更安全、也更舒适的地方。何况……
“我们这些人死不足惜，可是不能带着孩子们一起啊……”
“是啊是啊，若竹夫人如果心怀大局，应该能理解我们……”
见族人已经动摇，孝介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继续道：
“而且，若竹夫人的那个婴儿，听闻是个早产儿十分羸弱，这样一个婴儿恐怕不能跟随大部队一起转移，指不定也会成为累赘，我看就让把婴儿还给夫人吧，也算是有个伴……”
“我不同意！！”
话音未落，突然，帐篷的幕布被人掀开，伴着一道稚气、却坚定得不容丝毫质疑的声音，在座的众人纷纷回首，便看见一个年幼的男孩，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怀里紧紧绑着一个白色的襁褓，身后还跟着两个比他身材更小的孩子。
“我绝不同意大长老大人刚刚所说的事情！”
孝介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想不到，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少年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更加中气十足道：
“若竹夫人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一族的主母，如果丢下了她，世人要怎么看待我们宇智波一族？堂堂宇智波，连自己的主母都无法保护吗？而且，这孩子，”少年微微托起了怀中的襁褓，众人这才看见，那里正睡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泉奈是我的弟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丢下我弟弟的！父亲也不可能会同意你们这么做的！”
斑紧紧抱着弱小的婴儿。就在刚才，正在医疗忍者那里包扎伤口的他听说若竹夫人生下了孩子，兴奋地也不顾腿上的伤口，蹦蹦跳跳地去找杏南夫人说要看妹妹，看见正在微微啼哭的婴儿时，男孩开心道：
“妹妹好可爱啊！”
刚出生的婴儿皮肤还有些红彤彤的，五官也有些皱巴，但是在斑看来，自己的“妹妹”就是天下最可爱的孩子。
“不是妹妹，是弟弟哦，斑大人。”
虽然不是妹妹，不过也就一瞬的失望后，斑依然十分兴奋，央求杏南，让他抱抱弟弟：作为从小就带两个弟弟的人，他抱婴儿已经十分熟练。男孩哄着婴儿，突然间，鹤婆婆过来了，她严肃地与杏南说，阿堇被大长老调走了，她直觉若竹夫人和这孩子恐怕要有危险。
！！
一口回绝了杏南和明让他继续呆在这里的请求，少年将弟弟的襁褓结结实实地捆在了自己的胸前，带着自己另外两个弟弟，便杀去了正在议事的帐篷里。少年傲然环视四周，一字一句道：
“如果只是因为生病、或者弱小便被视作累赘要丢弃，那么，我也不过只是个受了伤、连行走都不方便的小孩子，请你们把我也丢下吧！我来保护若竹夫人和弟弟！”
“对啊对啊！我们不会丢掉弟弟和夫人的！”
“斑哥哥说得没错！我们做哥哥的就是要保护弟弟！我也一起留下来！”
明光和户隐，一对双生子也立刻声援起自己的兄长，三兄弟站在一起，坚定地向所有人表示他们的决心：他们四兄弟同进同退，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个。
正当众人一片安静的时候，治里站起走到了斑的身边，将她的手放在了斑的肩膀上，这位曾经一手平定宇智波内乱的女忍者，那只独剩下的眼睛沉着镇定，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了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斑说的有道理。我们宇智波身为忍界最强一族，若是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也实在是丢脸至极。更何况，如果真的丢下若竹夫人母子，待田岛大人回来问责，又有谁来承担？这可是田岛大人求娶来的妻子，与他的亲生孩子！”
情势逆转，眼见族人们从刚刚清一色地支持，变为了犹豫地窃窃私语，甚至有些人已经动摇道族长回来说不定会处决掉提议要丢弃夫人的人。这下，轮到宇智波孝介——这个第一个提议的人被架在火上烤了。
我可是为了你们兄弟才这么做的！你这个傻孩子！
这位宇智波的长者又恨又气地看了一眼斑，而少年视而不见——或者说，他即使瞧见了，也决不会因此动摇半分。他所想的，唯有……
即使、即使所有人都拦着我也无所谓，我决不会丢下她，也不会丢下我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