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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绸作缚 ...

  •   三更天,整座皇宫因为宵禁寂静地像一座坟墓,然而此刻皇帝的寝宫养心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宫人早被遣散,偌大的寝宫中只留了一个小太监伺候,自然就没有旁人听到寝宫内令人浮想联翩的动静,也更没人知道这一场小太监和皇帝之间的荒唐之事。

      轻帘红帐内,扶渡腕子上和脚踝处都系着红绸,限制住了他的动作。虽然红绸绑的并不算紧,想来是那绑红绸的人怕勒疼了他,但是扶渡却也不敢松开,毕竟面前的人是今日刚登基的大齐皇帝——齐临渊。

      齐临渊浑身因为醉酒而泛着血色,眼神狠戾,动作也并不温柔,口中的话却似寻常纨绔那般轻佻,完全没有白日里坐在龙椅上的威严庄重。

      扶渡紧咬着唇,双手死死地攥着手边的红绸,被高悬起的脚尖也绷起了一个僵硬的弧度,拼命地隐忍着。

      齐临渊自然也发现了,他伸手将扶渡的手指慢慢掰开,将自己的手指强硬地塞进扶渡的指缝里,逼迫对方跟自己十指交扣:“事到如今,原来你还是惧我,怕我,厌我……”

      “皇上……”扶渡怕得声音颤抖,因为怕弄伤了龙体所以也不敢使劲去抓齐临渊的手,于是连最后一点儿支撑也没了。

      红帐轻摇,几次险些燎到红烛上,被齐临渊一把扯了回来,却被盖在扶渡脸上。扶渡本就小脸小头,如此一来便遮了大半张脸,只留了一张微张的唇。

      齐临渊盯着扶渡发红的嘴唇,使劲地抹了一把他唇边刚刚残留的水渍,然后再一次吻了上去,在这个吻之中结束了这一场酣然大梦。

      扶渡不知道自己的手脚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等自己反应过来时,一双玉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齐临渊的脖子。

      扶渡自觉这样有些不妥,想要把胳膊放开,却被齐临渊先一步猜到了动作,托着扶渡的后背将人扶坐了起来。扶渡后腰发麻,一下子脱了力,赶紧死死地抱紧了齐临渊的脖颈才没有掉下去。

      等到稳住身体,扶渡又要放开手臂,齐临渊却先一步将胳膊横在扶渡的腿弯处把人抱了起来,带着他往御池去。

      扶渡不敢挣扎,只能小声向齐临渊说道:“皇上,奴才自己可以的……”

      齐临渊一言不发,将人带进了御池。

      扶渡还在挣扎:“皇上,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

      齐临渊今夜都破了这么多规矩了,怀里这人却还是要讲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叫齐临渊听着好不痛快,语气也加重了些:“洗干净,然后回自己屋里去。”

      扶渡却脚尖向外打算离开:“奴才怕脏了皇上的御池,还是回去自行处理吧。”

      “你现在不弄干净,要是因此着了病,又打算麻烦谁?”齐临渊的语气不容置疑,见扶渡还在犹豫不决,便直接扯住了扶渡的胳膊,打算亲自动手替他清洗。

      扶渡大惊失色:“皇上!”

      齐临渊一言不发,伸手向着扶渡的身后探去。许是怕扶渡挣扎,齐临渊便用另一只胳膊箍着扶渡的腰让他逃脱不得,力道虽轻,却是不容反抗的桎梏,动作轻柔地替扶渡清洁着身子。

      清洗过后,扶渡体内黏腻的感觉消失殆尽,却还是有些不适,走路姿势也有些许奇怪。

      齐临渊自然也看出来了,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夜朕的身边无人伺候着,你便在软榻上歇着吧。”

      “奴才不敢,便在殿外侯着,皇上有事便招呼一声,奴才就进来。”扶渡的意思是御寝的软榻他消受不起,便要站在殿门口伺候着。

      齐临渊心烦地皱起了眉:“罢了,你这样子能伺候什么,回自己屋吧,莫要在朕面前待着了,看着心烦。”

      “是。”扶渡应了一声,然后回了后院的耳房。

      +++

      扶渡刚进耳房,却见一个妇人正背对着自己而立。那妇人穿着一身雪白,一头黑白相间的发却未着任何珠宝,衣着朴素又宽大,像丧服一样,在夜里见到着实有些渗人。

      出于礼貌,扶渡先是叫了她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准备伸手拍一拍她的肩膀。

      还没等扶渡的手碰到妇人的肩膀,她却忽然转过身来,瞪着她那一双空洞无神看向扶渡。

      扶渡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而妇人却亦步亦趋地逼近扶渡,吓得扶渡后背沁出了一身的冷汗。

      “幺儿……幺儿……”妇人摸着扶渡的脸,哭声凄恸,两行血泪溢出眼眶划过她枯瘦的脸颊。

      乌色的尖长指甲朝着扶渡挥来,扶渡条件反射地要躲,可脚下仍像是沾了黏胶,一步也离不开,登时被划破了脸颊。

      扶渡的脑子里忽然就知道了这个形容枯槁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许是因为脸颊的伤口滴落的烫血融化了脚底的胶,扶渡得以逃脱,猛地推开了面前的扶张氏,扭头要逃出门外去。

      可刚迈出门槛,扶渡便与扶涟撞了个满怀。

      “二姐?”扶渡有些迟疑。因为自从扶家被抄了家后,除去已经嫁做人妇的小姑姑扶木晔和大姐扶清未遭劫难,二姐扶涟和四姐扶沄却没能逃过一劫,被发配去了军营,做了供人消遣的乐子。

      在这未见的四年间,扶渡被告知了四姐扶沄在军中被折磨致死的死讯和扶涟在战乱后下落不明的消息。

      忽然间,扶涟也像扶张氏那般,留出了血泪,她抓着扶渡的胳膊,问他为什么还不给自己报仇,给扶家报仇。

      还未等扶渡做出回答,忽然被人抓住了肩膀。

      扶渡一回头,居然是扶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四年未见,当初小小的阿姊还是那副模样,扶渡却已经长得比姊姊还要高了,以至于扶沄攀着扶渡肩膀的手够得有些吃力。

      扶渡听见扶沄凄厉地哭喊着问自己:“你为什么也做了男人的掌心玩物?你为什么变得跟我一样?狗皇帝的爹害我如此,狗皇帝又害你如此,你为何却对他动了心?你糊涂啊——”

      扶渡答不上来。

      与此同时,爹爹扶木晖、阿娘扶张氏、小姑姑扶木晔、大哥扶江、大姐扶清、二姐扶涟、四姐扶沄,甚至是早夭的三哥扶沃的声音都一齐拥进了他的耳中,吵的扶渡头痛欲裂——

      “啊——”扶渡再也承受不住,猛的睁开了眼,从梦中惊醒。

      扶渡大口的呼吸着,发觉自己已经被浑身的冷汗浸透。

      自从那日他被强迫着与齐临渊有了床笫之实,这噩梦便日日缠绕着他。

      就在那事发生的几个时辰之前,大齐史上最年幼的皇帝登基。新王齐临渊堪堪十九,还有一年才及冠。他继位前不是太子,母妃也只不过是个被先帝醉酒宠幸了的宫女,却无人敢质疑他。年头太子刚死,先帝还未选出新太子,却也灯尽油枯,于是齐临渊就在大将军龚毅的支持下逼宫,做了新帝。

      扶渡那时就站在龙椅旁侯着,虽然并没有认真听齐临渊对着堂下的大臣说了些什么,但齐临渊退朝的时候他还是及时回过了神来,扶着齐临渊下了朝。

      那时他满心欢喜,只因齐临渊当朝下旨重查四年前的扶家旧案,并认命大将军龚毅主理此事。

      龚毅是大姐扶清的丈夫,由他查案,扶渡放心。沉积了四年的仇恨,今日阳光终于透过了罅隙,这叫扶渡如何不喜悦。

      齐临渊退朝后,被太后邀去慈宁宫喝了几杯。当今太后并非齐临渊的生母,而是年头薨了的太子齐临沐的生母,皇后费氏,现在是费太后。

      齐临渊多饮了几杯,又在回寝宫后对月酌了不少,悼念自己早亡的生母。

      扶渡开口劝他少喝一点儿,齐临渊嘴上应着,最后却还是喝的酩酊大醉。

      齐临渊在刚回养心殿时就将其余宫人赶了出去,只留了扶渡一人,所以现在扶渡只能一个人扶齐临渊回卧房。

      齐临渊身高九尺,扶渡扶得吃力,却还是得仔细着不能将龙体摔了。

      谁知刚到床边,齐临渊反手将扶渡推到在床上,不顾扶渡的阻止剥光了他的衣物,还扯了床幔将他的手脚捆缚住,然后欺身压了上去。

      扶渡瞪大眼睛看着齐临渊一件件褪去身上龙袍,慌乱之余也只能提高音量喊一声“皇上!”,期望齐临渊能醒过酒来。

      可齐临渊并没有,或者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醉的彻底,他此举完全是故意的。

      照理来说,齐临渊此刻该是全大齐最欣喜的人,他在这深宫里熬了十九年,听惯了冷嘲热讽,也看惯了白眼,而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齐临渊不悦,却觉得该不高兴的不该是自己一个人,他看着身旁在面对自己时小心翼翼的小太监扶渡,于是借着醉酒的名义强迫了他。

      蹂躏他,占有他,这就是齐临渊想要对扶渡所做的一切。

      那日的一切,已经成了扶渡的梦魇,终日盘旋在扶渡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在齐临渊蛮狠地闯入扶渡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席卷了扶渡整个脑子,叫他莫名地与扶涟和扶沄感同身受,比他当初被阉割送入宫时还要难堪。

      可是曾几何时,扶渡与齐临渊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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