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南方（第一部）》无色哥哥

24、亚龙湾找工

　　《流浪南方》第一部第二十四章 亚龙湾找工

　　第75节 亚龙湾找工（一）

　　20230215（1）亚龙湾找工（一）
　　（15日）早上起来，带了眼镜和货物，先去农贸市场买了馒头，又走到边上的招聘巷，路上还捡到一棵装在塑料袋里的卷白菜，应该是哪个人在菜场买了菜，掉在路上的。
　　过来招聘巷，是想利用等董哥回来的一二个小时的时间里，想看看还有没有新的工作机会，也是想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掉个一二付眼镜——刚才在买了三个馒头后，钱包里已经清零。
　　招聘巷里还是找工的人很多。有个人，留着长长的脏乱头发，反戴着帽子，一只手举着牌子，靠在路灯杆上在啃甘蔗。而他身边，停靠着一辆兰色共享车，车兜里是一个装的鼓囊囊的背包。那举着的牌子上写着“熟手、切配工、后厨”。
　　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我取出眼镜挂在展板上。有人过来搭腔，问怎么在这里卖起眼镜来了。我说我在沙滩上卖不掉眼镜，执法又要来抓，只能来找工了，顺便也卖下眼镜。
　　一个戴了“超人”式茶色眼镜的男子过来问我，他戴的眼镜怎么样？我不置可否。他问我的眼镜多少钱一付？我说二十。他说太贵了，他就需要最便宜的眼镜。我拿出一付电焊墨镜，说这眼镜五块钱卖给他。他试戴了下，说太暗了，他是做按摩的，用不了。我调侃他，戴这墨镜，别人还以为是“盲人按摩”，生意更好。
　　他看中一个新款的墨镜，问八块钱能不能买？我说这眼镜最少十五元。他又说十块钱能不能买？我说不能卖的。的确，这款眼镜，十元以下，我从未卖过。
　　他离开，我则继续坐着，看这热热闹闹的招聘市场，就当是在玩了。
　　那个靠在路灯杆上的男子，终于啃完了手里的甘蔗，拿出一本书，也不说话，在看书了，而另一只手上，仍然举着那块写了字的牌子。
　　刚才那个离开的要买眼镜的男子，又回了过来，数落我说之前说十元钱能卖眼镜，见他要买又涨价了，什么什么的。我有些被他搞糊涂了，也忘了刚才跟他说过了什么话，就说九块钱进的货，你说多少钱能卖？最少十二块卖给他。他还在继续数落我，把我搞急了，就说十块就十块吧，让他付款。他扫了码，问我收到没有？我查看了收款信息，收到的是十二元。他又说，你收到的是十二元吧，多给你二块，大家都不容易的。我说不出声，其实心里并不情愿。
　　上午十一点不到点，董哥来到招聘巷，之前我给他发过信息，说在招聘巷等他。他去看了墙上贴着的信息，说这里有很多工作都适合我，比如那个招“皮卡车”司机的。我说这些信息你都打电话问了吗？他们都有没有招满？我又说，凡是我感兴趣的，我都打了，回复是都已招满了，包括那个招“皮卡车”司机的，也包括其他很多的信息，都是空的。他打了几个信息上的电话，回复果真都是一样，是已招满了的。
　　他看到那个靠在灯杆上看书不说话的男子举着的牌子说，那些个工作，他做过，能做，要不去问问？边上有人说，他是来找工作的，不是来招工的。
　　收了眼镜展板，离开招聘巷时，我递给他那个捡来的卷白菜，说给他一棵菜，也没告诉他，这菜是怎么来的。他高兴收下，说好的。
　　到房间去放了货物，出发去亚龙湾，是中午十一点半，这个时候出发，时间刚好能在下午一点前赶到亚龙湾。
　　路上，我对董哥说，我刚才在招聘巷卖掉了一个眼镜。说这个地方挺好的，又没人来管。他又说起上次我送掉眼镜的事，说送掉那么多眼镜，本金要还给他的。我说我把自己进的好的眼镜还给他。
　　在半途，也就在三亚桥下的一个小区里，去取了一辆电瓶车，董哥说是上午那离开的朋友的车，送给他了。有了这辆车，正好我们可以一人一辆车骑去亚龙湾。
　　(17日15时00分于三亚红沙）
　　骑车从榆亚路，大安岭路走。进了大安岭路，就是亚龙湾景区，一路过去，风景很美。半路上，我喊董哥停了车，下来拍照。我说我喜欢自然的景色，不喜欢去刻意的景区。其实我更喜欢游离在市井田陌中。
　　董哥说，到了酒店，让老板给我们烧几个菜吃。我说你好意思说出口，我带了馒头。
　　近一个小时，在中午12点18分到了酒店路口。
　　酒店坐落在绿树丛中，是个临海的度假星级酒店。看上去环境很好。
　　在路边的专用停车区停好车，给黄经理发了信息，告知我已经到了。黄经理回复到采购部等她。
　　寻到采购部，却是一个在垃圾收集场里面的一间小屋，垃圾场的臭气扑鼻而来。
　　黄经理来到采购部带我们，其实她并没有在采购部办公。
　　她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成熟中带着和善。
　　走过架空层的一段内走廊，她带我们来到他的办公室，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狭长小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
　　她先跟我聊些简单的问题，我也不想详述，只以简单作答。她问我以前做什么的？我说做建筑的，她可能也把我理解成搬砖拉车的建筑工了。她说拉厨余很辛苦，看我能不能接收。我说我先看看工作流程。她又问我年龄，说我这个年龄还得买社保，只能放到外包公司去，然而联系外包公司，说找到了人，要放到他们公司那里。
　　过后他问我们吃午饭了没有？我说还没有。她说带我们先去吃员工餐，吃完了饭，再去看工作环境。
　　在去吃饭的路上，他问董哥找到活没有？董哥说还没有，她说园林部也在找人。董哥说园林工他在家里做过几年，会做的。她说要不帮他问一下园林部的，看能不能也招进去。
　　员工餐厅在地下室的内走廊一侧，里面有几十人同时在吃饭，都穿着各自部门的花式工作服。
　　在员工餐厅里，她找到了园林部的负责人，指着董哥对他说，这个人来找园林工的，看能不能留下来？那人说，吃完饭去面试一下。
　　午餐是二荤二素，两个汤，还有一个水果，碳水饮料随喝。主食是米饭和蛋黄小包。
　　我问黄经理，这菜肴是随打的吗？她说是自助餐，只要吃完不浪费，随打都可以。
　　打了满满一份美味佳肴，吃完了还不觉饱。跟董哥说，今天吃上美食了。

　　202302172020于亚龙湾

　　第76节 亚龙湾找工（二）

　　20230215（2）亚龙湾找工（二）
　　吃完饭，黄经理带我去看工作环境。
　　路上，我问她，你听起来带着港腔，是香港人吗？她说她是本地人，海南人的口音就是这样的。
　　她说她也理解我们这个年龄找工作的不易，又说她以前在采购部上班，认识很多江浙人。
　　在垃圾场，堆放着很多垃圾，但都是分类归置的。
　　她说我的工作主要就是拉各个餐厅的厨余垃圾到这里，据说整个酒店有七八个餐厅厨房。这些厨余垃圾装在大黑桶里，装了七八分满的桶，有一百多斤重，估计装满了，得有二百斤重。
　　工作的流程是把这些装着厨余垃圾的大黑桶搬上三十公分高的手推车，然而拉到这垃圾收集场来。
　　试了下，装了半桶的，能勉强扛起来，满桶的肯定不行。
　　所以说，能不能扛动这装着厨余的垃圾桶，才是关键。
　　我说我过来工作几天试试看吧。
　　他说工作满不了七天，是没工资的。其实对我来说，我更想要他的包吃包住，其他的，对我来说，是次要的。
　　我的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是董哥的事。
　　从垃圾房上去，碰到那个园林部的负责人，他招董哥去面试，我则在人事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们。
　　也就几分钟时间，董哥带了个表格出来了。我问结果怎么样？他说通过了，但也要归到外包公司去。我说面试复杂吗？他说不复杂，就问些有没有做过园林工之类的问题。他又说要填个入职表格，并要身份证复印件，需要到外面的电瓶车上去取下身份证。过些时间，他回来说，糟了，身份证被偷了！我说怎么会被偷呢？他说身份证放在小包里，小包放在我骑的电瓶车的后货箱里。他过去时，后货箱打开了，里面的小包没了，身份证也就没了。我问小包里还有什么东西吗？他说还有几张湿巾。我说湿巾又不值钱的。他说那没别的了，就一个身份证。我说那怎么办？他说没事，旅馆里还有一个，老家还有一个。我说怎么会有三个身份证？他说他们那里很正常，就说前一个身份证丢掉了，去补一个就是了。我说你身份证丢了，按规定得去备案申报过。
　　没了身份证，他就只能等明天再来办手续了。
　　坐在那里，等那外包公司的人来给我们办手续。而那人却迟迟不来。期间，又有三个人过来，等那外包公司来办手续。
　　等了有二个小时，那外包公司的人才来，先给那等着的另外三个人在办手续，问他们健康证什么的是否都齐全，说进酒店，先得自费花八十元钱去办个健康证。我悄悄对董哥说，等我们办时，如果他们不提健康证的事，我们千万不要自己提出来。对我来讲，我并不想办这个健康证：我不想没赚到一分钱之前，就花去八十元，并且我也没有这个钱，口袋里只有早上卖掉一付眼镜的十二元钱了。
　　才知道等到我们办时，董哥先提了健康证的事，他说别处在办是三十元，怎么我们办要八十元？气得我瞪目结舌。那外包公司说花八十元的速度快，今天去办，明天就可以拿证。我说这个钱得让外包公司去代付，我没这个钱。那外包公司说他们付不了。最后说先办入职手续，这个事也就不了了之。
　　外包公司说把董哥的手续也顺带办了，明天来补交个身份证复印件过来就行了，省的大家麻烦。
　　办完手续，交公司人事去做了工牌，人事带我们去领工作服。
　　外包公司负责人则说他先带另三个人去宿舍办入住，要我们领完制服后，自己过去宿舍办入住，说宿舍管理到晚上十二点都有人的。
　　在制服房窗口，那个制服房的女人不耐烦地对我说，你自己进来挑一条裤子！
　　进去看，地上丢了一堆像垃圾一样的旧裤子，并有气味，捡起来看，每条裤子少说都有好几个裂缝破洞。挑了一下，实在挑不出一条好的。我退出去，说这裤子不能穿，是破裤子。
　　那女人喊道，破了帮你修好，你还到底要不要入职？
　　只得又进去挑了一条合身的破裤，里面的大的破缝足可以钻进头去。
　　我丢给她说，就选这条，你把她修好。
　　那女人说，哪里破了？
　　然后我指给她看一处，她把它修一处，我再指给她看一处，她又把它修一处，足足五六个来回，还有一处小的破缝看到过一下子找不到了，也就算了。
　　我也没好气地喊着，你这算是什么工作态度！难道我不指出来，你就不去修补了吗？
　　旁边另一个制服房的工作人员说，不就怕你们干一天就走了嘛？意思是修了也是白修。
　　我说我跟你一样，都是公司的员工，我是想在这公司干一辈子的，难道你想干一天就走了吗？她无言以答。
　　董哥在旁边说我挑剔。我没好气地说，这是工作服，代表一个公司形象。难道穿着破裤子去给公司丢脸吗？
　　那个陪我们过来取制服的人事部小姑娘吓得躲在旁边不敢说一句话。我对她说，我还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人！她说，制服房工作也挺忙的，招呼不过来。
　　领了衣服，人事又陪我们去更衣室领了一个储物柜，公司的手续到此结束。
　　此时是下午四点四五十分，已到了晚饭开饭时间。我们说这次我们是公司的职工了，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吃工作餐了。
　　饭间，我不知何故，突然问他，我说，董哥我跟你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也知道你是热心肠的人。但你外面那么多朋友，包括我在内，你也一直在照顾，但最终有没有人在回报你的？
　　他说没有。其中最让他生气的是有一个像我一样的流浪汉，连电话也不会打的人，叫他过来住宿吃饭，但第二天让他记下电话号码，那流浪汉说为什么要记他号码？不肯记。并说，那流浪汉离去时，还把他做的一碗饭也带走了。说那次让他真正伤心了。
　　我说那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202302180537于三亚红沙

　　第77节 亚龙湾找工（三）

　　20230215（3）亚龙湾找工（三）
　　吃完晚饭，已是五点半。董哥说亚龙湾海边就在前面不远，一定要去看看。我说我回去晚上还有事，等以后上班了，天天能去看，今天还是先回去了。他说他一定要去看。我也不能太拂他的兴，只能跟去。
　　骑不了多远，他把戴在头上的头盔掉地上了，我骑车超过了他。
　　前面是个丁字路口，我向左拐去，骑了一段路，没见他跟上来，停下打电话给他，他说在哪里哪里的海边。我说我第一次过来，哪里知道是什么路，你发位置给我。结果按位置找过去，却到了刚才那个酒店的门口。知道肯定是错的。这该死导航，居然又一次骗我去走园区路。
　　再次打电话给他，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问他到底怎么走？这次他说明白了，就在丁字路口右转不远的地方拐进去就到。
　　到了海边，董哥说这里可以卖眼镜，问我带眼镜过来了没有？我说我来应聘的，怎么会带眼镜过来卖。
　　海边也有不少人在玩，但并没有到热闹的程度。看了一下，于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沙滩上有不少茶水饮料吧，另外就是沙滩上的树长得很漂亮。
　　拍了几个照片，我说要走了，要先去把入住办了，晚上还要写几个小时的字。我说我晚上每天都已经很少睡觉了，有时候都是通宵。
　　董哥好像并不理解我，他还是想继续玩一会。这时候我真的有点生气，想一个人先回了。
　　终于两个人上了岸，我数落他，刚才应聘填表格时，已经跟他提了不要讲健康证的事，为什么还是主动去提了。他笑笑说他也不知道，他糊涂了。
　　回去的路上，董哥接连地边骑车边打电话。最后停下来等红绿灯时，他说赶紧回去，巴图要把电瓶车送人了，我们赶紧回去把车拿过来。
　　我问怎么回事？最后他生着气说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巴图后天一早要走了，催着董哥把买他电瓶车的八百元钱先打给他，董哥觉得巴图不仗义，应该一手付钱一手拿货。我问钱付给巴图了没有？董哥说刚刚付了，得把电瓶车去骑过来，怕巴图拿了他的钱，把电瓶车又卖给别人了。
　　两人又骑了一段路，在距离酒店十五公里叫红沙的地方，是酒店的员工宿舍区，这时候已是晚上七点了。管理宿舍入住的阿姨已下了班。
　　门口保安拦住我们，问我们来干什么？我们说是来办入住。此时刚好已下了班的阿姨从里面走出来，保安喊住她，说他们来办入住。
　　阿姨没好气，在她工作群里发牢骚，说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办入住，下次不允许了。
　　我们说我们不知道情况，是公司告诉我们到了晚上十二点也可以入住的。她说下了班办入住得提前通知她，她下班了也有自己的事要干的。
　　然后查看手续，说董哥没身份证，不能办理，只能给我办理一个。我说我们是一起的，需要住同一个房间。董哥随口说，你要打呼噜，我不跟你睡。阿姨随即说，你打呼噜严重，那你也不能办理入住。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打呼噜，董哥也改口说，不严重不严重。
　　结果给我一个人办了入住。旁边另一个男子帮我们去取了被袱，带我们去了521房间。
　　521房间里已住了不少人，下铺已没有位置，上铺也只空了一个铺位。
　　我跟那带我们来的男子说，我们是两个人一起的，不想分开，能不能换个房间？
　　他说换房间你得跟下面办入住的阿姨去说。
　　于是下楼去，那阿姨还在办公室。我说521里面只有一个铺位，需要换个房间。
　　她说换不了，你们外包工的，只能是这个房间。
　　说话间，董哥来到入住办公室，说里面还有个小间，那里还有铺位。于是我再回去看，原来是外间三个高低床，六个铺位，里间两个高低床，四个铺位。其中，下铺全部被占满了，外间留一个上铺，里间留一个上铺。
　　外间那个上铺的下面通道，被下铺的人用桌子挡住了，走不过去。里间的那个下铺的人说，这床摇摆，上铺不能睡人。这样又是没有结果。
　　又下去找入住阿姨，但她办公室已关了门找不到人了，打电话过去，也是一个男的接的，不知道是不是打错了，反正找不到人。
　　只能给外包公司打电话。外包公司说你去找酒店。我说酒店说我们是你外包公司的人，得找你处理。他说好吧，他去联系。
　　正在门岗里嚷嚷时，那个送我们上去的男子走过来。保安叫住他，我说我要求协调给我安排床位。
　　于是我们跟着他又折返到521房间。他先让外间的下铺把挡着通道的桌子挪了挪，但下床来的梯子下，还是放着一个六十公分高的小圆几。董哥说这小圆几放着不碍事，下床来正好踩着小圆几跳下来。还过去示范。我说我不敢去跳，摔伤了算谁的？要睡你去睡。董哥说好，他去睡这个上铺。
　　正在我们争论时，那个带我们进来的男子说，里间另有一个空床位，你去睡里间。我随他进去，他说里间另一个床的上铺也是空的，把它的东西拿掉就行了。于是我拿掉那上铺上的东西，放上了我的被褥。
　　回去的路上，我对董哥说，你说我呼噜大，你能保证别人没呼噜？说不定比我更大。又说我们是一起的，肯定得睡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他说他错了错了，没想到。
　　我又说，爬梯下的那个六十公分高的小圆几，本来就不应该放那里，谁能天天去爬六十公分高的圆几。我说他怎么一点都没有社会经验的呢。
　　快到三亚桥下时，他说他那朋友还给他留了个梯子，他要过去拿回去。我说要不要跟他同去，他说不用了，让我先回去。
　　快分开时，他突然对我说，让我把送掉的眼镜赔给他。我说好的，我回去就给他送过去。
　　我又说，我把凉帽也还给他，我想留下一顶自己戴。他说帽子也是不值钱的东西，留个一二顶无所谓。
　　回到停车场集装箱房间，整理了所有眼镜。除了他后来送过来的两包我未有拿过的外，剩下的眼镜里，我数了88个出来。这88个眼镜数，包括我卖掉的，以及被我丢掉的一个，送掉的合计32个，和他自己卖掉的一个，以及他自己在用的两个。在眼镜上，我没有亏欠他。
　　另外我还拿了他三顶帽子，分别是卖掉的两顶和自用了一顶。
　　把所有眼镜打包送到他房间，给他拍了照发给他图片，告诉他眼镜，我已全部给他送过去了。
　　走出他房间时，从背包里取出上午买的馒头，给他留了一个。他对我照顾有加，我将永远记得！

　　202302180558于三亚红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