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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听闻远方有你 ...


  •   我非常熟练地从右侧浅黄色的床头柜上面,拿起一个整体上淡红色的软烟盒,气定神闲地从中抽出一根白色的小苏,用棱角分明的嘴轻轻地叼着它,然后用蓝色的塑料火机点着那根烟,很惬意地吸了一大口,再流畅地把白色的烟从鼻孔和嘴里同时吐出来。
      哦,这是我想象出来的动作,其实我戒烟很久了。
      我只是很怀念这个动作,所以对它想了又想。
      这就像从前的某个年代,一个文艺十分繁荣发达的时代,男看金庸、古龙、梁羽生,女看琼瑶、席娟、岑凯伦一样,都是一种颇为流行的习惯性动作,都是毫无意义的有意义之举。
      呃,我的意思是,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仅仅是略微复习了几下这个极其精简的动作,我的心就平静了许多,已经跳动得不再像刚才那么过快了,鼻翼当中的气息也跟着变得圆润柔和了不少,能够不慌不忙地缓进缓出了,头脑中各种各样杂乱不堪的念头也随之减少了很多。
      我为自己的点滴进步而感到欢欣鼓舞,甚觉快慰。
      11点30到12点之间放鞭炮的人是正常人,12点整放鞭炮的人是规矩人,12点以后放鞭炮的人不是缺乏换位思考精神,就是有其他 的大事被耽误的人,而我们家则根本就不放鞭炮。
      这就像通常情况下,儒家认为,1=1,2=2,3=3,释家认为,1=0,2=0,3=0,道家认为,1=2,2=3,3=万物,而像我这种杂家却认为,他们三家说得都对,都有理,都值得我很好地重视和借鉴一样。
      我们一家人都觉得放鞭炮既污染空气,又制造噪音,还弄得满地都是难以收拾的碎纸屑,给环卫工人增加了许多额外的负担,弄不好还会炸坏人家的汽车,存在很多安全隐患,所以还是不放的好。
      苏晓堤现在是我的正牌女友,已然过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并且已经像一只从南欧某个小国引进的纯种白色大猫一样,极为温顺而高雅地躺在我家的大床上了。
      嗯,如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噢,我是想说,如果没有哪位来路不明的自以为是的,并且是酷爱装腔作势的高富帅来横刀夺爱的话,那么,她将怀着无比喜悦的前所未有的美好心情,在将来的某一天,欢天喜地地嫁给我这个看似愚钝不堪的熊家伙——
      一个或许并不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丈夫候选人的人。
      对于还没有真正到来的那一天,即被无数亲戚朋友们广泛地称之为大喜的日子的那一天,我此前已经激动万分地憧憬过无数遍了。
      我甚至连以后的以后该怎么和她一块纪念那一天都想好了,而且还准备了无穷多个异常完美的方案,每一个这样或那样的方案里都倾注了我无尽的心血,我相信总有一个方案她会喜欢的。
      但是,呃,狠心抛开眼前的一切暂且不提,其实我心中的女神却是远在异地的华司梅女士,即另外一个早就走进我心的好姑娘。
      呃,有句话说怎么说的来着?
      嗯,异地恋,四个人的欢乐。
      我面临的事实虽不是这样,不过意思却差不多。
      那么,细究一番,这算不算同床异梦呢?
      我觉得算,应该算,毕竟我都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身边躺着风华正茂的苏晓堤,心里却想着冰清玉洁的华司梅,这种情况怎么能不算呢?如果这种情况不算,那什么情况才算?
      总是叫我心驰神往的华司梅女士——
      哦,不,应该叫华司梅姑娘——
      曾经在今年10月2号的晚上,让我再仔细地想一想,准确地说应该是在10月3号的早晨——
      哦,还是不对,或者说是更加不对!
      应该是在去年的10月3号!
      毕竟现在已经是金灿灿的,像从前一样带有“极不平凡”这种特质的2022年了,尽管我还有点不适应——
      嗯,即一直都显得特别灰暗而幽冥的天空,还没有像我心中想象的那样完全亮透的时候——
      彼时,她就像一棵至坚至强的黄山迎客松一样,妥妥地站在气势雄伟的泰山之巅,双脚像是牢牢地扎进了黄灰色的岩石里一样,迎着冷冷的叫人永远都难以忘记的浩荡天风,一张粉白而又略微发黄的小脸微微地仰着,亲口给我唱起《听闻远方有你》这首曾经流行一时的歌曲,即刘艺雯小朋友在网络上唱得最火的曲子。
      “听闻那远方有你——”
      她当时就是这样旁若无人地小声唱道,那副深情款款的意味深长的样子,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落下滚烫的泪花。
      我乃当今社会一介凡人,亦或是没甚出息的底层草包一个,必然会被她的那番发自肺腑的滚烫真情所感动,并且一直感动到现在。
      我真的好感动啊!
      就像游本昌老先生说,我真的好幸福啊,一样一样的。
      于是,我不禁回忆起当时的一切,她又接着唱道:“我动身跋涉千里,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再一次的相拥,我踏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
      我觉得算,肯定都算,怎么能不算呢?
      还有“不问归期”这四个字,我以为绝对是神来之笔,点睛之举,精彩中的精彩,漂亮中的漂亮,我对其崇拜得真是五体投地,心悦诚服,再加上一万个俯首称臣!
      是的,事实就是如此,以至于每次有机会听到它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子莫名的冲动和伤感,一种在短短的三五个小时之内都难以彻底消散干净的剧烈的情绪波动。
      这波动,犹如钱塘江的浑浊潮水,汹涌澎湃,浪高水急,能轻而易举地将无视它的人卷进自己的庞大身躯里。
      是的,我吹过你吹过的风,我踏过你走过的路……
      风,是金秋的风,带着许多的凉意。
      路,是青灰色的石板路,透着些许倔强的骨气。
      她,是我爱的她。
      我,是她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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