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泪》清知雏里

7、鼓点

　　大厨邀请在座去厨房尝味道，辰允一听就放下苹果站起来，蔷白被她牵着，跟着往厨房走。

　　她们转过弯，辰允回头看向蔷白，那一刻，蔷白突然觉得手心变烫。

　　辰允问：“我说这一年你怎么越来越黏我，原来是因为我母亲？”

　　蔷白没来得及说话，被辰允拉着继续往里面走，她们穿到厨房。

　　“宁姨。”

　　辰允接过银质筷子，在餐盘夹了一筷子肉送到蔷白嘴边。

　　蔷白往后轻微躲了躲，她看辰允变了脸色，顿了顿，张开嘴。

　　辰允仿佛没看到她的动作：“怎么了？烫吗？我吹吹。”

　　说完，她凑近。

　　蔷白睁大眼睛，看她近在咫尺，吹着面前筷子上的肉。

　　蔷白几乎马上把那块充满复杂的肉咽进肚中。

　　辰允摸了摸她的头发，静道：“怎么这么害羞，筷子给你，都尝点说说味道。”

　　蔷白把那松开的手重新牵住，她接过筷子，说了声“好”开始弯腰尝菜。

　　直到把所有菜尝完，辰允看蔷白直起腰来：“味道最好的是哪几道？”

　　蔷白要松开牵着辰允的手拿纸巾擦嘴，发现松不开，她指了最开始尝的那道菜：“都好，这个最好。”

　　辰允抽了张纸给蔷白擦嘴唇上的油，慢道：“算了，你这嘴一点不挑，尝不出好坏，筷子给我，还要夹一盘菜给母亲。”

　　蔷白得到自由，她站到辰允身后，看她尝菜后夹菜，把白瓷盘中间摆满。

　　最后用绿叶装饰，送到蔷白手上。

　　辰允命令道：“自然一点，去表现。”

　　蔷白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表现，只会尽可能的表达出尊敬。

　　她走到客厅，来到辰母身旁，半蹲下后道：“辰允夹了她喜欢的菜，让我送过来给您尝尝，用餐时好把您喜欢的菜放您手边。”

　　辰母很感兴趣地接过瓷盘和银筷，她看着面前极有食欲的一盘肉菜，慢慢尝了起来。

　　蔷白起身坐到辰母旁边，看她表情。

　　辰母尝了口肉卷，把剩下没吃完的塞进正靠在沙发看手机的辰父口中，蔷白眼神躲了躲，记下了这道菜。

　　一盘菜很快空盘，辰母道：“辰允喜欢的我都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菜怎么摆都行。”

　　蔷白接过餐盘和筷子：“好的。”

　　她回到厨房，把她看出来的几道菜跟辰允说，辰允很快把餐桌上的几道菜调换位置。

　　“宁姨，麻烦你了。”辰允用纸巾擦手指，“桌上的所有物品要原封不动的摆放到外面的餐桌上。”

　　说完，她转身将一个蛋糕从冰箱里面捧出来。

　　辰允笑道：“蔷白，帮我把蜡烛点上，再把客厅灯关了，就在走廊尽头。”

　　蔷白心跳一下子快起来，她很快看到跟蛋糕放在一起的打火机，小心点燃蜡烛。

　　辰允看她这么专注，专注到额前的碎发快碰到蛋糕了：“再往前，被碰到的蛋糕我吃。”

　　蔷白往后移了移，她点好蜡烛，走到辰允前面把灯光熄灭。

　　眼前刹那昏黑一片，辰允用极好听的嗓音唱着英语生日快乐歌，连带着微弱的烛光，从她身旁经过。

　　蔷白脚步被粘在原地，想垂下眼睛，又不舍得不看辰允，这样温馨的场面，她不敢奢望，也从来没有经历过。

　　吃过饭后，辰父辰母出门了，辰允带蔷白去花园散步，冰凉的微风吹在身上。

　　“我想去三楼看看。”

　　辰允“嗯”了一声：“明天下班再说，一起回来，提前在车上等我。”

　　蔷白：“嗯，好。”

　　都是穿的短袖体恤，蔷白冷得胃部隐隐作痛，辰允却没什么反应。

　　“辰允，怎么这么冷。”

　　辰允停下脚步看她：“草丛里有室外空调，不至于冷，你身体越来越差了。”

　　蔷白手被握住，辰允把她拉近，就这么跟她抱起来。

　　“有没有好点嗯。”

　　蔷白环住她的腰：“有，真的。”

　　过了一会儿，辰允松开她，把蔷白带到二楼的一间卧室。

　　推开门就见墙边放着个白色行李箱。

　　辰允：“躺着休息，这些我收拾。”

　　蔷白轻拉住她：“你父母随时会回来，我自己收拾，我想看看你的房间。”

　　“我住的房间？你现在这个就是我的房间，我今天住的房间在楼下。”

　　“我去收拾。”蔷白双手握住辰允的手。

　　辰允看她：“我说的话，已经听不懂了？”

　　蔷白慢慢松开手，转身往房间里面走，迎面是张不大不小的床面，右侧是张正对花园的超大书桌，再往右侧，有书柜，衣柜。

　　蔷白转身，看到了整面墙的可爱毛绒玩具，靠近衣柜的区域还有大面积的地毯。

　　这就是辰允小时候的房间，充满温馨，满满当当的房间。

　　夜晚，一楼发出轻微动静，蔷白侧卧着，她听房间门被打开，很快的，被子里多出一个人。

　　腰间被搂紧，她一下子红了脸，转过身看辰允亮晶晶的眼睛：“这么晚了，还没睡。”

　　辰允：“怎么穿睡衣睡裤，防谁呢？”

　　她们不自觉搂紧，蔷白额头被她额头蹭着，轻笑道：“我只带了睡衣睡裤，你不也穿了？”

　　辰允握着她手：“昨晚我有点冲动，也只是有点冲动，我喝酒从小就喝不醉，所以我没有醉，你是我的女人，我们在一起了，我有这个权利是吗？”

　　蔷白抿嘴：“嗯，你有。”

　　辰允仿佛嗅到了让她极不舒服的气息，她盯着她眼睛：“你居然伤心？”

　　蔷白环住她腰：“你是我的爱人，你吸引我，我迷恋你，怎么会伤心。”

　　辰允把被子掀开，她起身看蔷白的腿。

　　蔷白极不自在，她把腿弯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如此，蔷白跟着起身，她道：“已经好多了，没事。”

　　“躺下，我给你按摩。”

　　蔷白抱着枕头挡自己脑袋：“不行。”

　　辰允皱眉：“怎么不行，你往后靠在床头板上也行，快。”

　　蔷白看着她，缓缓往后靠：“那轻点。”

　　她话音一落，辰允光着脚去衣柜旁边的木柜翻找东西。

　　过了一会儿，辰允拿着一罐药回来往蔷白腿上喷，“那不按摩，直接上药。”

　　上完药，辰允随手把瓶子扔地板，跟蔷白靠在一起：“要么跟我一起跑步，要么不准加班，一分钟都不行。”

　　蔷白在辰允小时候的房间里紧挨着辰允，她抱着小腿：“我很珍惜你给的机会，想尽可能把服装部管好，可运动是我的软肋。”

　　辰允：“我才用多少力气你就受伤？你不跑步，劳心劳力还晚睡，保健品可救不了你，身体这么差难道你要比我先老？”

　　蔷白困了：“好，跟你一起跑步。”

　　她裹着被子躺下：“你要在这睡吗？万一被发现了呢？”

　　辰允躺下：“先睡几个小时再说。”

　　蔷白帮她盖好被子，抱住她。

　　辰允：“你一个人睡觉不关灯？”

　　蔷白撑起身把灯关了，她长发随着动作掉到辰允脸上，返回时重新环住辰允的腰：“我从小缺乏安全感，一到夜晚大脑会很混乱，你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想要你的孩子。”

　　辰允盯着她眼睛：“这事难办，你又想走了是吗？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是我的人了，就算我结婚了，我们依旧可以过当下的生活，可以每天睡一起，我向你保证，你不会跟他有任何碰面的机会。”

　　蔷白用脸颊蹭了蹭她：“在你身边，我的心永远是满的，我知道，这是代价。”

　　她们面对面，呼吸慢慢变热。

　　“你最好想通。”辰允摸了摸她的下巴，是她熟悉的温度。

　　蔷白一点点向她凑近，只差毫厘，门口猛然传来敲门声。

　　她抖了抖，辰允小声道：“没事。”

　　说完，起身去开门。

　　“妈。”

　　蔷白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听外面细声细语的讲话。

　　……

　　“我刚把她闹醒，她平时每天十点就睡了，给我吧，我小心问她。”

　　“好乖的孩子，让妈看看她，就一眼。”

　　“妈……”

　　辰允后退一步，辰母隔着昏暗的卧室远远看了一眼就下楼了。

　　门被重新关上，辰允打开房间暖灯，拍了拍蔷白。

　　“蔬菜汁喝吗？我妈做的。”

　　辰允把她捞起来：“乖孩子，我妈可喜欢你了，但她更爱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蔷白看那一模一样的两杯蔬菜汁，选了靠近自己的一杯。

　　辰允笑着看她，蔷白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味道怎样？”

　　“还好，你要喝吗？不喝的话我喝。”

　　辰允夺走她手上的杯子：“算了，别勉强，我妈做的东西你尝过便是吃过，不用在乎吃了多少。”

　　蔷白手跟着杯子走：“怎样都是你母亲为我做的，让我喝完。”

　　辰允由着她苦着眼睛喝那杯蔬菜汁，抛开味道不谈，这杯蔬菜汁非常健康，还挺适合她的。

　　“腿还疼吗？”

　　辰允再一次把杯子从她嘴边夺走，顺便拿上另一个杯子，走近浴室。

　　等她出来，手里已经是两个干干净净的空玻璃杯了。

　　她重新钻到蔷白旁边，脸颊贴到她柔软冰凉的脸颊上：“啧，脸都苦得没温度了。”

　　蔷白皱眉：“你倒了。”

　　辰允把她往被下带：“那是我妈保养用的营养品，我又没这方面需求，你白白嫩嫩的，不需要多喝。”

　　蔷白被苦得大脑清醒了一些，重新谈回之前的话题：“辰允，我真的不需要，相信我对你的忠诚。”

　　辰允：“可以，向我证明你话的真实性。”

　　蔷白：“我一直是个冷淡的人，你明白的。”

　　“这个不算。”

　　蔷白：“我特别爱你。”

　　辰允思考了一会儿：“嗯。”

　　可能是看到了辰允在母亲面前的样子，蔷白不自觉把她抱进怀里。

　　结果引来了辰允轻微的不满：“让你抱，没让你这么抱，把我当什么了。”

　　蔷白松开她，只敢牵着她手了。

　　辰允：“给你一分钟，找个让我舒服的睡姿。”

　　这晚以蔷白慢吞吞地让自己靠在辰允身上而结尾，定时五分钟的暖灯自动熄灭，白日的恼火随着真实的气息消散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