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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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派些人去打听打听吧，不管怎么样，谨慎无大错的。”程闲吩咐。
头一次，亚梅尼冲她以下属的姿态行礼领命了。
即便如此，程闲心里也并没有轻松点，她按着胸口深呼吸几口气，抬头幽幽看着亚梅尼消失的方向沉吟几秒，而后大声叫来总管，告诉他她要出门，让他通知护卫队做好准备。
“这、这个点？会不会不太安······是！我立马去传信！”王宫总管也是被乌塞尔交代过的，即使程闲现在气势凌人，也还是尽忠尽职地劝了一句，但所有的言语在触及到那一双冷然至极的眼神时自动消散了。
总管低着头飞快地退下了，程闲也没回自己的院子，径直去了宫门口等着。过了会儿，200护卫队一个不少地在门口集结，她翻身上马，冲着山下埃米尔的府邸直奔而去。
回到家，管家似乎知道她的来意，连问都没问，说了句“大人在书房”就领着她过去了。程闲气势汹汹地来，却在见到埃米尔的第一秒瞬间红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父亲·······”
埃米尔慈爱地冲她招招手，在程闲走到他面前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儿的，放心啊！”
怎么可能放心！
程闲这一路来，是做着最差的准备，来讨一个答案的！
她吸了吸鼻子，竭力平静：“父亲，你能不能告诉我，赛提陛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埃米尔面露诧异地看着她，程闲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嗡声嗡气地说：“我想知道，如果乌塞尔出了意外，他会不会立刻放弃这个儿子，转而培养其他人。”
这一点，埃米尔很肯定的摇了头：“不会。目前仅有的三个皇子皇女，杜兰特殿下没有这个能力，嫁的夫家也是志大才疏的那种，谢纳殿下虽然能力尚可，却没有执掌一国的气度，只有乌塞尔殿下，小小年纪便不同凡响，是被陛下寄予厚望的人。”
“可如果这个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得到最终的结果，赛提陛下就不会轻言放弃。再说了，真到那时候，他也未必会在杜兰特和谢纳殿下中间二选一，要知道，聂芙特殿下也是有私生女的。”埃米尔说着报了两个名字，都是当朝手握重权的大人，其中一个还是程闲工坊的股东。
这一刻，程闲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个绯闻惊讶还是为赛提陛下的选择惊讶。她瞪大眼看着埃米尔，一脸不可置信，但埃米尔却笑了笑，颇有些怀念的说：“陛下是为了国家连自己父母都狠心舍弃的人。你能想象吗？一个孩子对自己可以这么残忍。所以你放心，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影响埃及的命运。”
程闲闻言，咬着下唇犹豫半响，吞吞吐吐地说：“所以，如果我对谢纳或者王妃做点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也没关系？”
“没关系。”埃米尔含笑应允，温和的眼神甚至带着鼓励，“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这话一出，程闲再也忍不住，抱着这位长辈哭出来。
就在程闲心里稍感安慰的时候，千里之外，赛达和乌塞尔正在极限求生。
赛达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立马往外冲了，果不其然，在船舱内看到批量士兵倒在地上，姿势各异，呼吸绵长，显然都是中了迷药。他大概扫视一圈，本想接着去甲板上确认船长和船员的情况，恰逢船体剧烈摇晃，舱内桌椅都是固定的，但是昏迷的士兵被船体拖曳着来回碰撞，挡住了前路。
而且这个摇晃幅度已经很不对劲。
赛达整颗心直线下沉，当机立断，调转方向回到乌塞尔的房间，抽出匕首避开要害在乌塞尔的手臂上刺了下去。
刺得不深，但是痛觉足以让乌塞尔恢复一点意识。
“这是怎么了？”乌塞尔晃晃脑袋，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意识在摇晃还是身体在摇晃。
“船要翻了，赶紧走！”情况紧急，他就直奔主题了，同时粗鲁地把人拉起来推到旁边，然后掀开杯子，使劲儿用力想把那块床板抽下来。
乌塞尔扶着椅子，思绪稍稍清明后立马明白现在的处境，上前帮忙。他的力道不是赛达那小胳膊小腿能比的，咔咔两下，刚才始终纹丝不动的床板被他拆了下来。
乌塞尔左手扛着床板，右手直接捞起赛达扛在肩头毫不犹豫的往外冲。
赛达眼疾手快抢过自己的药箱带子缠在手上。
两人跌跌撞撞一路疾行到船舱，再次遇到刚才的人墙。乌塞尔先把床板和赛达丢过去，自己借着舱顶的钩子几下荡到了对面，和赛达一起抓着床板往甲板上冲。
看到一地尸体时，两人既惊讶又不意外，脚步不停地往船头跑，然而半路上船体就扛不住巨浪的拍击，整个侧翻，四分五裂。
两人身体突然凌空，紧接着失重的感觉直达头皮，乌塞尔紧抿着唇，死死抓着床板和尖叫的赛达，齐齐跌落水中。托船体侧翻的福，他们被甩了出去，离开了漩涡中心，但是稍有不慎，还是会被水流带进去。
赛达因为水面的撞击有一瞬晕厥，要不是乌塞尔拉着他，只怕他就沉下去了。稍稍清醒后，他主动抓住浮板，和乌塞尔一起奋力朝河岸边蹬进。两人齐心协力，总算是避开了死神的第一刀。
然而巨浪并没有随着船身的解体而平息，反而越来越烈。两人努力了半天，发现远处隐隐约约的河岸始终不远不近，便不再徒劳地浪费力气，保持体力。
中间，他们借力的船板也被巨浪劈成了几块。好在两人早有先见之明，提前用药箱的绳子将两人绑在了一块才没有被分开。他们各自抓了一块板子，借助这一点点浮力，在巨浪中翻腾。
两人也不是没想过向后面的船求助，只是人在浪中飘，方向什么的那完全就身不由己了，更何况能见度这么低！两人泡在水中眼睁睁地看着后面的船只飘摇行过，看着船上隐约闪动的人影，却连叹息的精力都没有，所有的力气都被拿来对抗风浪了。
等到夜深，河水的温度持续走低，两人在河中泡着，身体也渐渐僵硬起来。
“殿下，我的药箱······有酒，你咕噜咕噜，你·····拿出来，喝！”赛达一开口河水就涌灌入喉咙，他被迫吞了几口河水，才把话说完。
乌塞尔闻言，僵硬的手指动了动。他借着带子将木箱拉到身边，稍稍托起，尽量避免进水，然后示意赛达帮忙解开锁扣。
赛达从没觉得小小的一个锁扣这么难解过，平时开开关关一秒从没失手过，而现在，他试了十几次才哆哆嗦嗦的把钥匙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响起，赛达简直激动得想哭了。他发誓，从此以后，这个锁开的声音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乌塞尔打开盖子，一眼就看到赛达平时装酒的罐子。他拿出罐子后迅速把箱子扣上，竭力保持药粉的干燥。久经危险的他知道，这个医药箱可能是他和赛达活下去的重要希望。
一罐酒不多，两人分了分几口就没了。但是借着这点酒烧起的热意，两人艰难的重新开始划动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两人的努力划出了暴风雨区还是暴风雨自己停了，他们终于回到了平稳的河段。
硬撑着最后一口气，两人竭力向着视野里的那片芦苇荡划去。
身体躺上那片坚实的大地时，饶是乌塞尔钢铁般的意志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放任自己昏睡过去前，他看着天空中翱翔的水鸟，含糊不清的逸出一声叹息：“程闲——”
“程闲——”
和上次一样带着不祥预兆的声音在梦中响起，程闲倏地睁开眼，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周围漆黑一片，隐约能看清家具轮廓。程闲静坐在床上，只觉得剧烈的心跳声响得吓人。过了会儿，等心绪平静了些，她摸索着下床，自己点亮壁灯，然后召来侍女，吩咐她们替换床单，准备热水。
一身冷汗的她感觉浑身又凉又黏腻，她想泡个热水澡去去寒。
于是凌晨，这座安静的宫殿很快“活”了过来。厨房里升起袅袅炊烟，侍女们忙忙碌碌，往来奔走，好不热闹。
程闲泡了半个多小时才从浴池里起身。卧室里，虽然床上已经焕然一新，空气中也漂浮着好闻的安息熏香，但已经失了睡意的她半点没停留，径直踏出房门，在院子里散步。
天边，夜幕渐渐被金光灿烂的朝霞取代，程闲静静伫立，看着那美妙的一片，心想如果那两个梦境也只是虚惊一场就好了。
都说说什么来什么，她刚这样许愿，亚梅尼就在侍女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只看那苍白的脸色一眼，程闲就心下一沉，认命地闭上了眼——
“刚传来消息，王储殿下遭遇暴风雨，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05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