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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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闲梦想中的完美广告就这么潦草下单了，过了两天，看着印出来的效果，她默念了几遍中间那句“用羊奶皂洗脸，洗出羊奶好肌肤”，突然感觉好像也还顺眼，便交代工坊那边印个几百张然后派人直接在边境以及底比斯满城分发，自己则转头扎进了招商大会的现场布置。
首先是选址，至少要能容纳100个人的座位，并且有一个适合做演讲台的地方。
程闲在城里转了一整天，最后也就市中心广场附近的一家小酒馆还算合适。
这家酒馆四层楼高，回字形结构，大门进去后，收银台那一小片的挑高有2层楼，差不多类似loft结构，一楼极为宽敞，全部是吃饭喝酒的地方，放置了20张小方桌，一个桌子按四个人算，那就有80人了。二楼上去，面对大门的方向也是个小餐厅，程闲评估了一下，外围靠近栏杆的那几张桌子是能看到楼下大门口的，到时候她把大门关上，就在门口搭个小舞台，这样二楼也还能多添5张桌子，算一算，刚好100人。
回宫殿的路上，程闲和妮娜莎将今天考察的几个地方讨论了个遍，最后发现她们的第一意向都是这个小酒馆，便决定明天再去谈合作。路过乌塞尔院子时，程闲犹豫了一下，想着毕竟还是合作伙伴，是不是该知会一声，但是转头想起那天那句“虚伪”，她唇一抿，头一甩，立马加快步伐离开了。
门内，默默屏息等待的几人听到渐行渐远的聊天声，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将同情的目光定在了脸一阵青一阵红的乌塞尔身上。
赛达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你说你干嘛惹她，那天我什么都没做白挨一顿骂我都没说什么。”
亚夏笑了笑，给自己杯中的葡萄酒满上。
亚梅尼也斟酌着商量：“程闲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要不，你拿你在建的招商大楼去邀功卖个好？她肯定能不计前嫌，跟你重归于好。”
乌塞尔：“······”
他半月眼鄙视地看着几个损友：“你们到底是我朋友还是她朋友？怎么就轮到我道歉了？一个个胳膊肘往外拐！”
赛达再次快人快语：“可是是你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你。”
亚梅尼当即捂脸，快被这个好友蠢哭了。他默默挪了挪位置，已经不指望能救他，只希望不要被牵连。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乌塞尔被人一语点出这个尴尬的事实，居然没有发火，他眼神明明灭灭了好半晌，最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沉郁中透着一抹无奈：“算了，让她自己折腾吧，等碰壁了我再出手。”
然而······碰壁是不可能碰壁的。
香皂这种东西，谁用谁知道啊~~~
之前样品送过来时，小酒馆的老板就很想采购一波，可惜，当时乌塞尔殿下的人以“产量太少”为由拒绝了，要不是不想得罪这位准王储，老板真恨不得把这些样品全部搂回家，哪里会摆出来！
正每天看着那些消耗掉的香皂遗憾呢，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机会就从天而降了！
面对程闲的开价，小酒馆老板摇摇手指，谦卑的微笑里怎么看都透着一点奸诈：“程闲小姐，钱不钱的不重要，不如这样，你给我香皂的采购权，那一天，我这家酒馆任你摆布，怎么样？”
“呃······”程闲纠结了，她弱弱道，“香皂目前产量不怎么高。”
“我要的量也不多呀，每个月也就50块，只要您能稳定提供就行。”老板想也不想道。
50块，确实不多······其实如果那家工坊能尽早建起来，后面再加个零也是OK的。
程闲想到这里，心一横，就答应了——她想的是反正工坊肯定会建起来，如果中间有哪次提供不出来，那就后续双倍补偿。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答应了这种补偿方式，甚至这一次连租金都不肯收。她实在道：“说实话，第一次招商大会在我这儿，也相当于是给我的小酒馆扬名了——虽然我这宾客盈门不差人住，可名气嘛，谁会嫌少，对吧！”
说着吹了吹手中刚出炉的契约合同，冲程闲抛了个媚眼。
程闲：“······”
她突然有种被占便宜的错觉。赶情不管答不答应这50块香皂的采购权，老板都会答应合作。
呃···她果然不适合谈生意······
程闲无奈摊手，冲老板告辞。
老板见状，眼疾手快地将一个手臂高的陶罐抱起，送到了程闲手上：“我也不占你便宜，本店特色棕榈果啤酒，上百年的手艺了，一杯难求，送你一罐尝尝鲜。”
突如其来的重量差点让程闲闪了腰，赘得她上半身往下压了压，好悬没让陶罐砸地上。
两滴酒液溅出来落在手臂上，恰好一阵穿堂风吹过，带起点点醇厚的麦香，着实诱人。
程闲来了点兴趣，刚才谈判被占便宜的那点子失落顿时没了，她高高兴兴地和老板道了谢然后离开。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先倒一杯酒，满饮一大口！
嚯！真的没有半点苦涩味，和现代啤酒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浓郁的麦香里掺着一点水果清甜的口感，不多，就那么一丝丝，刚好中和了麦香的厚度，勾起人续杯的念头。细腻的气泡一点不拉嗓子，反而像那种气泡水的口感，一个膈打出来，满口酒香，不要太舒服~~
程闲将一杯品完，转头问侍女：“这个酒能怎么密封一下吗？让它保存久一点。”
侍女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这位小姐这么喜欢，应该要继续喝的呢，她刚吩咐厨房那边准备下酒的餐点。
反应过来后，她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小姐您是要全部封存起来吗？”
程闲点头，矜持地说：“我要等商家大会结束了，大家一起庆祝的时候喝！”话一出口，自己就顿了一下，接着眼神黯淡了下去。
以前那些会为了她一点小确幸陪她通宵庆祝的人不在了，现在的新朋友···好像也快闹掰了。
程闲鼓了鼓脸颊，突然转头问侍女：“说实话，你觉得我虚伪吗？”
侍女一呆，忙不迭放下酒罐就跪了下去，连声道歉：“小姐恕罪，如果我们哪里伺候不周到您直接提，别跟自己生闷气。这些日子您从不打我们也没对我们说过一句重话，对我们来说，您就是最好的雇主！怎么会虚伪？”
侍女一番剖白显然发自肺腑，程闲见状，反应过来后心里哀叹一声，知道自己发傻了。
这话问她们有什么用？在她们的心里，自己和她们从来都是主和奴的区别，从没对等过。
程闲轻叹了下，亲手扶起她：“起来吧，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侍女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抱起酒罐行了个礼下去了。
突然就觉得意兴阑珊的程闲挥退其他人，一个人坐在庭院里自斟自酌。
来了这么久，她一直告诉自己其实没什么区别。农场没了，她可以再造；饮食上的差别其实也不大，当地特色吃食挺符合她胃口的，可直到此刻，她突然明白有一样是彻彻底底失去了回不来的：那就是理解她，尊重她的亲人朋友。
以前和家人吵架，可以找朋友抱怨，和朋友闹矛盾，能找家人开导。而现在，她和那为数不多能聊得上话，勉强算是朋友的人闹矛盾，却再也没有人一边嘲笑一边劝慰，哄着给她台阶下了。
“什么鬼穿越嘛，一点也不好玩！”
程闲低喃着抱怨，满满一杯酒一口干了后又给自己满上。
“再给我一百次选择，我也不会跟这个国家扯上任何关系！”
程闲再次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
就这样一句接一句，一杯接一杯的，她很快就晕晕乎乎地趴在了桌上。
院落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召见的侍女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心里有点慌慌的。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要不要进去看看？刚刚小姐的心情不太好，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
同伴显然比她有魄力，只少少犹豫便推开了门，一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下请罪。
结果好半天没有回应。
她抬头一看，刚才还好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侍女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看情况，见人只是喝晕了，这才稍稍放下心。她让另一个搭把手，两人一起扶着程闲去浴室梳洗干净然后给人放在了床上。
“今晚我们俩轮流守着，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行，我就角落趴一会儿，有事情随时叫我。”
“嗯。”
两个侍女不敢轻忽，知道醉酒的人反而容易出问题，商量好后，守夜的人就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人，眼睛连眨眼都很少。
就这样，上半夜过去了，无事发生，下半夜过去了，也安然无恙。
两个侍女熬得昏昏欲睡，直到窗外天际大明，鸟鸣绉绉响，床上的人终于睁开眼。
程闲一个挺身直接坐起，眼神清亮，半点没有宿醉的迷离。看着两个侍女的困顿样，她也没有惊讶，而是笑眯眯道：“你们下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侍女：“这······”
“放心啦，我又不出门，就在院子里画画图，出不了事情的。”
说完不管她们答应不答应，程闲自己爬下床去洗漱了。
步履轻快的她看着元气满满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