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云出之音·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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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完成为期一周的任务回到大蛇丸基地的时候，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从明媚异常的世界一下进入阴暗的基地，多少让人有些不适，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纱绘子，佐助又压下了不满的情绪。基地的走廊冗长，交叉口甚多，初来乍到的时候总有些不确定该走哪边，在他停下脚步暗自苦恼的时候，纱绘子曾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带他继续前进。
“这里也太暗了，我有些怕黑。”她狡黠的笑道，明明是给他解围，却仿佛是佐助帮了她大忙一般。
佐助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她的手，记忆里也曾牵着她的手走过木叶长长的街道，穿过族地清冷的巷子，幼时母亲身体不好，照顾他的责任多半是落在纱绘子身上的，不论是风雨天去学校送伞，还是训练场等他回家，都有她的身影。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习惯早已不合时宜，又或者只是在这被抛下的残酷现实面前他们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点。
站在纱绘子的房间门外，佐助顿了顿才伸手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他挑了挑眉伸手想开门，身后就传来兜的声音，“佐助君提前回来了呀。”
佐助心里一沉，他知道兜的实力远远比展露出来的高，但被无声贴进的事实还是挫败了他的自尊，但佐助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沉声道，“有事吗？”
“是，大蛇丸大人让你一回来就去他那儿报道，说是有惊喜给你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兜的尾音上挑，让佐助有种不好的预感。
“知道了，我等会过去。”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等太久。”兜意有所指一般望了一眼纱绘子的房门，“要知道，大人对你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
“怎么，你很嫉妒？”佐助冷笑道。
兜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但没有纠缠，甚至是心情愉悦的为他指了方向。在佐助转身而去的时候，他扶了一下眼镜，心里嘀咕着，一会儿你就得意不起来了，佐助君。
穿过走廊来到大蛇丸的实验室外，佐助伸手敲了敲门，他一向不喜欢来大蛇丸的实验室，但多少也无意之中看到过几次实验室手术台上躺着的实验体，凄惨并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情境，更多的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脑海中还浮现着类似的回忆，目光落在坐在实验床上的纱绘子时，神思还没有回笼，情绪却先一步满涨。
“她为什么在这儿？”佐助的质疑是抛给大蛇丸的，目光却紧紧盯在纱绘子身上。
“请冷静，佐助君。”大蛇丸用他一贯的语气说着，不紧不慢，仿佛眼下的场景只是他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环，“这也是纱绘子她自己的意愿。”
佐助的目光没有移开，他企图在她的脸上找到反驳大蛇丸的证据，而她的目光始终没有同他对上，仿佛逃避一般落在自己的手上。
“我从不敢小觑宇智波的血脉，确没想到，她带来的惊喜远不止此。”大蛇丸拿起手里的记录本，那上面详细记录了接受咒印之后她身体的变化，“是我从前思路狭隘，从未将咒印落在普通人身上，忍者固有的属性模式限制了我，以至于忽略了生命本身的奥义。”
大蛇丸沉醉于自己的实验结论，根本没有在意佐助越来越差的脸色，旁若无人的解释着，“撇开五行属性，查克拉最原始的渊源分为阴阳两极，而以精神力创造形体的阴遁被后人传承，逐渐发展为众多秘术的根源，宇智波的血轮眼亦是其中之一，毫无疑问，宇智波血统是最有阴遁天赋的血统……而咒印汲取的自然之力，从形式上更偏向阳遁，佐助身上的咒印力量强过所有人，这点让我坚信阴阳结合是一条潜力无限的新路径，但……”
大蛇丸停止了畅谈，仿佛是刚刚注意到佐助不善的脸色，合上了手中的记录册，“今天就到此为止了，纱绘子，回去好好休息吧。”
“你欠我一个解释，大蛇丸。”佐助挡在了她的面前，直视大蛇丸打开了血轮眼，血红的瞳孔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我在这里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佐助君的确足够优秀，但，我想要更多的保证，而你总是如此吝啬。”大蛇丸意有所指一般道，“对我来说，多一重保险有益无害，再说了，难道不是你将她亲手带到我面前的吗？”
“我们有过协议。”
“当然，我从未忘记。但，佐助君，你该知道，我的忍耐从来都是建立在价值上的。”
在佐助冰冷的视线中，大蛇丸轻笑出声，“或许，你也该学习学习，什么是尊重才对。”
言罢，大蛇丸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房间中，将空间留给了二人，也只有在这时，纱绘子才仿佛找回了声音一般，轻声开口道，“佐助，抱歉。”
“是我不够强。”佐助攥紧了拳头，他不是无知少年，当然能猜到纱绘子做这一切的缘由，一时之间自责淹没了他，“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纱绘子光着脚踩在地上，几步走到佐助面前，拉起他紧紧攥住的拳头掰开，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是我……我常常觉得，自己不能和佐助并肩，幼时我尚且能照顾你，如今却时常觉得，佐助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来照顾了。”
她顿了顿，手指心疼的划过佐助手心被指甲掐出的痕迹，“如今这样，我对大蛇丸也有价值，你在这里的地位就更重要了，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至少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
“不会有那一天的。”佐助反手攥紧了她，制止了她说下去，“我不会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纱绘子迟迟没有回答，直到佐助不自觉用力攥疼了她，她才回过神来一般，点了点头。
佐助的目光落在纱绘子身上，为了实验方便，她身穿素色单层的和服，衣襟交叠仅用一条腰带固定，倒是同大蛇丸贯穿的款式类似。佐助面色不善的拉着她的手要走，又注意到她光着的双脚，耐下性子等她穿好了木屐才一言不发的拽着她往房间走去。
虽然还有许多要从长计议，但眼下高涨的情绪让他已经无法应付，等到关上了门，他才同纱绘子道，“让我看看。”
纱绘子知道他的意思，她坐在床沿犹豫的拉开了衣襟，露出后颈处的咒印来，佐助用手指触摸过去，咬紧了牙，竟然也是天之印。这么多年来，天之印下仅有寥寥数人存活，其中之一还是他自己，大蛇丸是真的从没有想过留手，还是对宇智波血脉信心十足，佐助的眼中泛起了寒意。
“疼吗？我是说当时。”
对佐助十分了解，纱绘子自然感受到他言语之下汹涌的情绪，她咽了一下口水，尽量平和语调道，“兜为我注射了止痛药，所以……”
“呵，他还真是好心。”
“佐助，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从离开木叶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选择了，要依附大蛇丸的力量，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丧失一切，所以……”
“所以你就觉得应该牺牲自己换我自由？可你已经是我仅剩的一切，你明白自己对我的意义吗？”
“当然，我们是仅剩的家人，正因如此，我才要保护你周全，这也是鼬留下我的唯一目的。”
“不要和我提那个杀人凶手的名字。”佐助压低了声线，“你觉得我会感激他吗？杀害了全族之后，留下你来照顾我，他一个杀手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掌控我的人生？早晚有一天，等我亲手杀了他以后……”
“佐助。”纱绘子忧心忡忡道，“你依旧这样看待他吗？”
佐助冷眼望着纱绘子，仿佛是回忆起什么一般道，“难道你还对他心怀爱意？”
“你在说什么胡话？”纱绘子吃了一惊。
“别想骗我。”佐助逼近了她，“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那时候他们都戏称你是鼬的童——”
“住嘴。”纱绘子捂住了佐助的嘴，制止了他要说出口的话，又垂下眼去道，“别说了，佐助，我们都是家人。看着仅剩的兄弟性命相残，我实在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佐助拉下她的手，冷笑了一声，“天真的是你，纱绘子，这场复仇中没人能全身而退，你最好祈祷他被我杀死，如若不然，你现在也没必要陪在我身边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现在离开你？”
“那就别离开。”他站在她面前，俯视坐在床边的她，四目相对之间，他又重复了一遍，“永远都别离开我，纱绘子。”
佐助咬紧了牙，俯身而下，嘴唇触碰她的唇角，只一瞬就起身，留下呆愣的纱绘子离开了房间。
困兽之斗，这场战斗不会有幸存者，他们本该清楚这点才对，但他想让她陪自己走下去。这残酷的人生，献祭了灵魂的复仇，什么都可以不顾，他却舍不得松开她。如若不然，他本应留她在木叶安稳度日才对，而不是跟他来到这凶险之地。
第二日，训练场上，佐助意外的看到了纱绘子的身影，他去的时候她仿佛已经到了一阵子，大蛇丸也难得早到，同她在说些什么。等佐助走近了，他们停下交谈的话语，大蛇丸言简意赅的同他道，“以后纱绘子跟着我们一起修行。”
“你在开什么玩笑？”佐助不可置信道，“你难道不知道，纱绘子她从未——”
“我知道。”大蛇丸兴致悠然的打断了佐助的话，“可天之印激发了她的潜能，佐助，你看，她也能打开血轮眼。”
佐助震惊的转头看去，那双他熟悉的瞳眸之中，的确赫然旋转着血红的勾玉。呼吸一时之间都静止了，佐助就这样望着她的血轮眼说不出话来，直到纱绘子用手拂过眼尾，瞳孔又变回墨黑，他才仿佛回神一般，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来。
“没有足够的查克拉支撑，这双眼睛也不过是空有摆设罢了。”她同佐助说道。
“不必如此谦虚，纱绘子，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了。”大蛇丸丝毫不顾及佐助的情绪，又或者说他是故意用言语去刺激他，“仅仅一周时间，就能自如掌握血轮眼的开合，即使你其他能力稀烂，但只要掌握了这双眼睛，何愁没有赶上来的一天？”
纱绘子没有回应，只是担忧的望着佐助，她想走过来同佐助并肩而立，又怕戳破少年的自尊，只能呆在原地不动。等了一会儿，佐助平静的看着大蛇丸道，“好了，别说废话了，开始吧。”
大蛇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须臾之后应允了佐助的要求，开始了这一天的修行，就仿佛这只是同往日一般平平无奇的一天罢了。讲授完毕，他照例去忙自己的事，留下了充足的任务给他们去完成。同常年经受忍者训练的佐助不同，纱绘子没有身体基础，不论是投掷还是体术都显得稚嫩，佐助忍了忍，走上前来握住她投掷的手腕，帮她调整了姿势。
“你太僵硬了，放松手腕，用手臂的惯性扔出去。”佐助一面说着，一面顺手丢出去一枚手里剑，“感受它的轨迹，而不仅仅是投掷它。”
“嗯……我试试。”纱绘子抿了抿唇，然后感觉到佐助松开了她的手腕，沉着气息去感受手里剑的重量。脱手的时候微风突然袭来，吹开了她的刘海，露出了她因为紧张下意识打开的血轮眼，手里剑的轨迹便如同慢镜头一般划过，落在偏移中心点的位置上。
“是因为风吗？”佐助低语了一句，又转头去看，正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血轮眼，这一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继续尝试吧。”
纱绘子垂下手看着走远的佐助，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从小一手照顾的少年，终究是疏远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云出之音·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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