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诱捕计划》十贰点

47、第 47 章

　　出乎意料，有小胖子。
　　夏洱下意识扭头看去，他明明嘱咐过让他躲一躲，避一避，缩小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的。

　　“……0007，你是人对吧？”
　　听到自己的编号，他首先移开了视线，避免将众人注意力引导七七哥哥身上。然后站了起来，脑子一转，如果他是‘一人一妖’里面的‘人’，那么七七就没有风险了。
　　于是，在众人注视下，点了点头。

　　夏洱气闷，胸口抽疼。
　　还真是个傻子。
　　生命是自己，他都不在意，自己更没必要在意！

　　后续的，夏洱听不清了。
　　在小胖子走之前，夏洱只能通过口型依稀看出了小胖子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等我。

　　等个屁，夏洱起身，扭头就走。
　　随着人流，夏洱消失在了门口。小胖子不禁叹了一口气，跟着负责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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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一号，实验开始了。
　　当天餐厅发生一件怪事，往常都是坐在角落里的0701，今天一反往常，坐在了中央。
　　他一个人坐在中央，餐盘里两素，不见一点荤。白皙的皮肤，本就在一众黑娃娃里比较瞩目，加之今天，夏洱并没有戴帽子。
　　整个人白的发光。

　　据说，曾有人打探过，为什么一同生活下0701会那么白。甚至，他们会选择0701参加的课题。m
　　不过，因为之前死了人，所以，对于0701外貌这件看似荒诞的追捧，才彻底降下热度。

　　如今，看到0701的颜值，他们那颗心有蠢蠢欲动了。

　　一个午饭时间，夏洱身上的视线就没有少过。
　　夏洱吃了一两口，然后在众人注视下起身离开。

　　人一离开，餐厅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八卦四处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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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一号晚。
　　夏洱听着屋外鬼鬼祟祟的声音，翻了个身子，面对着墙壁背对着屋外。
　　他等的，要来了。

　　黑影走进了屋子，径直走到了夏洱床边，高度紧绷下，他并没有发现夏洱已经蓄力，只等他出手。
　　手，刚一伸出，整个人就天翻地转，受力飞了出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死死压住。

　　“友军，我是友军。”

　　尖锐的小刀距离对方眼球又近了几分，夏洱无言。

　　“我真的是友军，我来卖消息……不是，我是来送消息的。”
　　欲哭无泪，本来想拍醒对方，用手里的消息换点点数的。结果到好了，现在被制裁住了。
　　“我知道小胖子”，小胖子一出，0701的手抖了抖，瞬间明了，连忙改口，“007他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就是那个0719，他权色交易……”

　　07开头的，都是夏洱那一批人。这么些年过来了，只剩下了他和元舫。
　　那一次的逃跑，成了他们关系的断裂。

　　“还有事吗？”
　　夏洱声音冷冷的，在对方看来，可能一个不高兴，他的眼球就会没了。

　　“没有了，没有了。”
　　亏大发了，亏得他观察这么久，原以为俩人已经关系紧密，结果……失策了失策了。

　　“那就滚。”
　　夏洱收起尖刀，起身。

　　“那，那我先离开了哈，有需要可以找我。”
　　他麻溜爬起来，话没说完就跑，生怕夏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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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号，上午。
　　双方起了冲突，造成多人受伤。
　　涉事主要人员，0701和0719。
　　为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两人被强制带入实验室，参与这次新课题。

　　0719无所谓笑了笑，看向夏洱的眼里都是讥讽，双唇微微动了动，一句话清晰的谩骂传入众人耳朵里。
　　“垃圾。”

　　夏洱没有说话，甚至对视了一眼后，他就转移了视线。而他的反应，并没有再引起对方的发疯。

　　夏洱只想了一瞬，也便没有再想了。
　　如果他知道，这次元舫再也下不来台手术台候，他可能会……算了，也没有如果了。
　　否则，那次大逃脱，他一定不会再犹豫了。

　　元舫的恨，夏洱不知道死前，他有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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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三号，上午。
　　实验开始。

　　“章老师，你真的要我上手吗？”
　　惴惴不安的情绪，在麻醉剂下，逐渐平息，就如同耳边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七月六号，下午。
　　实验体0701苏醒，实验成功。
　　嫁接对象——金渐层（猫妖）。
　　观察周期，十五天。

　　夏洱躺在床上，虚虚望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混乱。脑合体进入到他的身体里后，他貌似多了一段记忆。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和小时候渐趋遗忘的记忆交织着，使得记忆越来越混乱。
　　脑袋超负荷运转，夏洱企图去理解，并且归类那些记忆。

　　他怕，如果忘了小时候的记忆又该怎么办？他怎么去找他的母亲啊。

　　猫妖的记忆并不好区分，有些沉重。与他在精神病院的记忆差不多，精神病院里的人，发病是一个样子，不发病又是一个样子。
　　他们不伤害夏洱，大都是伤害自己。实际意义上夏洱并没有遭受过虐待，甚至清醒下，那些病人给予他精神上的富足。然而，冲击并不会就此被顶替掉。
　　上午还在教他歌谣的姐姐，下午站在了露台上，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曾有一段时间，夏洱梦里都是这些。
　　梦做多了，夏洱有些分不清实实虚虚了。
　　最后，被监管姨姨看见后，他被刻意隔绝开，渐渐的少了噩梦。

　　而猫妖，记忆里都是流浪。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家。他的窝在巷子角落。那一条小巷的尽头，有一家人。每次经过，都会朝他丢一下东西。
　　吃的、喝的、用的……从最初的匆匆而过到最后，停留那么几分钟。
　　他见证了那家人的幸福，也见证了那家人悲惨的遭遇。
　　那家的男主人被拷走，留下了女主人和他的两个孩子。小的刚出生，大的不过三岁。
　　没有了男主人，在这乱世之中，被欺辱仿佛成了宿命……夜很黑，手起刀落，一个人死在了放门口。
　　猫妖就这么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屋里的女人一下子卸了力，坐到地上。她紧紧搂住身边的女儿，默默不出声，只有眼泪丢着。
　　妖的听力足够好，他沉默一瞬，扯着死不瞑目的人就离开……

　　幸福是一天，苦难也是一天，时间并不会停下来。一周后，听说那家人收到了男主人处死的消息。当晚，猫妖杀了人多了三个。
　　不可避免，他受了很重的伤。

　　锁把处传来声响，猫妖猜测里屋的人可能还没睡，他抿了抿唇，费力移到门口，依旧敲了一下。
　　声音停下，猫妖转身离开。
　　这次他并没有将尸体带走销毁，二十选择将尸体放在距离门口几步之远的地方。之前每一次，考虑到怕吓到里屋的人，他选择处理好尸体。也正因为，每次处理好了尸体，因此并没有人知道是谁的做的。
　　这一次，他选择将自己暴露在外。

　　这也是他日后死在巷子里的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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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的记忆夏洱理的差不多了，他努力地将自己摘除在外。但记忆里的悲痛太多了，依旧压得夏洱喘不过气。
　　时不时的，夏洱会被莫名的丧气笼罩着。

　　久而久之，夏洱愈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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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察第二十一天，实验体0701出现自残现象。
　　观察第二十三天，实验体0701发疯，一人死亡，五人受伤 。
　　观察第二十八天，实验体0701 自杀未遂。
　　观察第二十九天，实验体再次发疯，受伤一人（0007）
　　观察第三十天，实验体无异样。
　　观察第三十一天，实验体恢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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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活了下来，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之后，夏洱像是习惯了身边跟着一个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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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流逝，九月十号。
　　夏洱十七岁生日。
　　小胖子，不知道。

　　十月九日。
　　小胖子十六岁生日。
　　夏洱，被索要礼物。

　　毫无准备的夏洱，错愕之后将手心的落叶递了出去。
　　小胖子笑得开心，忍不住摸了又摸。
　　这是他第一次受到来自七七的礼物。
　　——一片‘精美’的落叶。

　　九月十号。
　　夏洱十八岁生日。
　　小胖子依旧不知道。

　　十月九日。
　　小胖子十七岁生日。
　　小胖子不再是小胖子，他朝夏洱要了一个承诺。

　　九月十号。
　　夏洱十九岁生日。
　　小胖子知道了。
　　不知何时已经长得比夏洱还高的他，以强硬的姿态，逼问出了夏洱的名字。

　　十月九号。
　　小胖子十八岁生日。
　　他朝夏洱要了承诺。

　　他说，夏洱，我喜欢你。
　　他说，夏洱，和我在一起。

　　夏洱第一次打了人，一巴掌呼在了对方的脸上。他看着红肿的脸，那张他一天看无数次的脸，第一次这么清晰。
　　夏洱心乱如麻，半晌，嗫嚅出声。
　　“不疼？”

　　“疼，所以你愿意吗？”

　　夏洱不知道，他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

　　九月十号。
　　夏洱二十岁生日。
　　他被塞了满满一抽屉的糖，各式各样。

　　玛德，这得要多少点数？
　　夏洱气极了，然后一天没有理小胖子。

　　十月九号。
　　小胖子十九岁生日。
　　夏洱提早准备了礼物，彻底把对方的话堵在肚子里面。

　　九月十号。
　　夏洱二十一岁生日。
　　小胖子进了实验室，整整两个月。
　　生日，再次仓促了下来。
　　夏洱仅仅吃了顿好的，生日就那么过了。

　　十月九号。
　　小胖子二十岁生日。
　　小胖子在实验室，生日没有过。
　　夏洱惯例找了一片落叶，将自己买的黑色项链放在了他的书桌里。

　　十二月二号。
　　小胖子出来了，当天晚上，夏洱痛失初吻。

　　黑暗里，夏洱整个人被禁锢住，耳边气息越来越急，“小夏，还是喜欢你。”

　　夏洱不语，看似十分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并不平静。

　　心跳如鼓。

　　“不考虑考虑我？”
　　“夏洱。”
　　夏洱不知道，他的名字竟然也可以如此缠绵悱恻。过了变声期的小胖，声音被刻意压低，磁性低沉，像是带着电流。
　　黑暗里，耳尖和脖颈一样，红了起来。

　　“你的名字？”
　　夏洱声音有些颤，仔细一听，最后的“字”尾音上扬几分，像是害羞后的撒娇。
　　夏洱咬了唇，有些恼。

　　“百家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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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二号，晚十一点。
　　夏洱不再是一个人。

　　其实，夏洱也并不是一个人呐。
　　小胖子来了之后，他就不再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