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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小赵姑娘和他的故事(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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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赵思远一天一天的长大,傅一鸣这才发现,他过往的女友里,都有赵思远的影子,无论是性格、眼睛、皮肤……
傅一鸣慢慢的变得慌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定义他和赵思远的关系。他们差着12岁,他遇到她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他却早已成年。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赵思远,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怎么能喜欢上当初的那个小姑娘呢?好像是对他们当初纯真信赖的一种亵渎。
想着想着,傅一鸣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看到赵思远在浴室门口站着,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站了多久了?”傅一鸣走到她跟前,从浴室取出吹风机,让她坐下来,准备给她吹头发。
“没多久。我每周回来,都不见你的影子。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赵思远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没有的事,”傅一鸣马上否认,“最近队里比较忙,回来的晚了些,又不是不回来。再说,我跟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还是在外面少跟你接触比较好,免得害你被牵连。”说完,他不敢听到她的回复,连忙打开吹风机的最大档位,给她吹头发。等傅一鸣给赵思远吹完头发后说,“你先去休息吧。”
“有一个人老是跟着我,说他是星探,想给我介绍工作。”
“你明年就要高考了,要工作的话,不急于现在。”傅一鸣说着,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跑到书房,顺带着关上了门。后来就发生了傅一鸣跟夏牧洲说过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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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来,她看到傅一鸣坐在她床边,上半身趴在她的床上。她伸出手抚摸着傅一鸣的头发,然后是他的脸。
“你醒了”,傅一鸣醒了过来,“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有照顾好你,也没有发现那个人对你如此的穷追不舍。”
“不关你的事。”赵思远脱口而出,却又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了,连忙说道,“你看起来好憔悴。”
“在出任务。骚扰你的人,我都帮你摆平了,你以后不会在遇到这样的事了。”
“我信你。”说着,赵思远把她的头移到傅一鸣的身边,看着傅一鸣。傅一鸣见眼前的人这么信任他,而他之前却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属实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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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里,赵思远的生活开始变得平静。当她高考完的那一段时间,她觉得她已经是大人了,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了。
一天晚上,她喝了酒,换上了像之前莉娜穿的成熟的衣服,等着傅一鸣回家。
傅一鸣和往常一样,为了躲避跟她见面,回来的很晚。当他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却发现赵思远躺在他的床上。
在夏季的薄被子里,显现出赵思远纤细的身材曲线。赵思远的脸红扑扑的,嘴里不时的嘟囔着什么。
傅一鸣上前,用弯曲的食指刮了刮她精巧的鼻子,“小远,醒醒,你睡错房间了,这是我的床。”说着,摇了摇赵思远。
赵思远醒来后,眼睛先是努力适应头顶上方的光亮,看到来的人是傅一鸣,她从被子里伸出来双手,然后抱住傅一鸣的脖子,想要亲吻他的唇。
赵思远一凑近傅一鸣,傅一鸣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然后他侧过头躲开了赵思远的唇。赵思远不依不饶,开始像树袋熊那样攀在他的身上。
傅一鸣把她从他的身上择了下来,然后捏着赵思远的下巴。傅一鸣大学是学习过格斗训练的,他手下的力道很大,赵思远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到,叫了一声“疼”,傅一鸣听到之后,立刻松开了钳制着赵思远的手。
傅一鸣的眼里满是怒火,他质问赵思远,“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吗?”
赵思远看着居高临下的傅一鸣,眼泪流了出来,“我不是小孩子了,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做选择的。”
傅一鸣给她盖上被子,把她身后的枕头叠了起来,让她靠着。
傅一鸣坐在床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你还小,你还没有见过更大的世界,没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怎么就能认定你非我不可呢?
无论你的心里年龄是多么的早熟,但是这些年来你身边的人只有我而已,我的举手之劳就给你提供了衣食住行,你就把我当成依靠了,是不是?
你知道吗?心理学上有一个'皮格马利翁效应',也叫'期望效应',指个人的表现会受到其他人的暗示和影响,当然也会受到自己的暗示和影响,也就是说我们会被影响,成为我们自己或别人所预期自己成为的样子。
所以说,小远,你把手放在你的胸口,你问问你的心,再仔细的考虑一下,你是不是现在就非我不可呢?”
听到这里,赵思远冷静了下来,难倒她心里对傅一鸣的感情是日久生情?他这么一说,她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所以说,我的好姑娘,你的人生还很漫长,你会看到更大的世界,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做出决定。好好爱护自己,好不好?”傅一鸣摸了摸赵思远的头。
“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傅一鸣站了起来,“如果十年后,你还是这样的选择,那我们再从长计议,你说好不好?”
赵思远被傅一鸣的这番说辞震惊到了,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脸发红发烫,她把被子蒙到头上,她想如果现在,地上突然裂了一道缝,让她钻进去该有多好?
“那我们约定,从现在开始,这十年之内,我们各过各的,好不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傅一鸣的话逐渐被赵思远曲解成了她那句“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要厚着脸皮来找我。”
傅一鸣说完,徒留她在他的床上,转身走出了家门。傅一鸣走在凌晨的街上,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更别说行人。周围万籁俱静,只有他的心脏在砰砰砰的狂跳。
他脑海里一遍遍想的是赵思远攀在她身上的样子,迷乱的神情,她身上的味道,隔着衣服布料传来的温度……他心里有她,他对她有感觉,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傅一鸣见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上演的画面,他找了一个岔路,开始奔跑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甩掉他脑海里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即使赵思远现在18岁,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是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他作为一个早已成年,久经世事的男人,他不能由着一个孩子胡来。如果他当初半推半就了,赵思远成长之后,她会不会恨他?
傅一鸣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他是一个心智正常的男人,赵思远也不是他的洛丽塔,他只想让她自己由内而外的都长大。“我这样做是对的”,傅一鸣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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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几天,傅一鸣一直没有回家。
直到莉娜打电话给赵思远说,“思远,一鸣和我重归于好了,他说要和我一起去国外备孕。”
赵思远接到这个电话,如同晴天霹雳。傅一鸣派助理来把他的东西都打包带走了,助理转达了傅一鸣的话,“赵小姐,傅总在准备出国定居的事宜,他以后不会回来了,他说把这套房子留给您。您之后的学费和生活费他都会定期打到您的账户上,这个您不用担心。”说完,助理指挥着搬家公司员工搬运着傅一鸣的各种东西。
“我不需要他的钱,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赵思远冲着助理吼道,随后她觉得自己针对错了人,低头说了声“抱歉”。
赵思远跑到自己的房间,崩溃的瘫坐在地板上“我知道,我吓到他了,他一定在躲着我。”说着,赵思远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过了不长时间就晕了过去。
傅一鸣走了进来,把赵思远抱到了床上,赵思远的鼻头红红的,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傅一鸣抚摸着赵思远的头说,“小远,你真傻,年少时的喜欢,怎么能算数呢?我比你大了12岁,如果我再年长你几岁,就可以做你的爸爸了。你现在还小,我怕现在答应了你,你将来会恨我。”
说完,傅一鸣走了出去,轻声的关上了门。赵思远睁开眼睛,呆呆的注视着门,听着傅一鸣远去的脚步声。
第二天,赵思远起来吃过早饭准备报高考志愿。以前她和傅一鸣看的学校都在本市,她改成了别的城市,想借机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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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远临走的时候,她在校友论坛里口中得知了那个计算机天才少年夏牧洲和他母亲闹僵的事情。她想起多年前,还是夏牧洲帮她找到了一个游戏的下载包,那个游戏给傅一鸣和她带来了不少的欢乐,赵思远开始回忆以前跟傅一鸣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于是她给他了一个书包。
赵思远离开安北的前一天,傅一鸣和莉娜正式的分了手。傅一鸣又回到了他之前的岗位上。
在赵思远坐火车离开的那一天,他特地和同事换了车,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他们一起生活了六年,他知晓她太多的生活习惯,一启动车辆,他也习惯性地打开了广播,广播里的歌声传来,很是衬他此刻的心境。
“我把自己关起来只留下一个阳台
每当天黑推开窗我对着夜幕发呆
看着往事 一幕一幕 再次演出你我的爱
……
不能给你未来
我还你现在
安静结束也是另一种对待”
——《手放开》
傅一鸣扶额苦笑,他不知道自己逼她远走是不是对的,他只感觉自己的心里空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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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鸣睁开眼睛,手里的烟将要燃尽,他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回过头去,他看到夏牧洲站在窗前,打量着赵思远曾经生活着的地方,忽然间,他不想讲这个属于他和赵思远两人之间的故事了。
“我和小远因为意外相遇,后来我带她来到这里,她曾经在这里住了三年。”傅一鸣指了指这个房子,“再后的事情,你差不多也了解了。”傅一鸣别有深意地看着夏牧洲。
夏牧洲感觉傅一鸣的故事讲的太过模糊,那是属于他和赵思远两人的过去,他也不方便多问。
“你可以去隔壁的客房休息,夜色还长。”傅一鸣站起身来,指了指客房的位置,然后拿起桌上的钥匙,“我要去局里看看。”
夏牧洲目送傅一鸣远去,可是傅一鸣走出屋子没几步,又退了回来,“小远有没有跟你说过?”
夏牧洲听着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傅一鸣。
“小远答应过我,她如果回来,就会和我在一起。”说完,傅一鸣回过头去,背对着夏牧洲跟他挥手告别,哼着小曲大步走了出去。
“恭……”喜字还没说出口,夏牧洲好像经历了晴天霹雳,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动弹不得。
“啪”的一声巨响,莉娜手中端着的果盘掉在了地方,水果四散,夏牧洲这才回过神来,弯腰蹲在地上捡水果。
“这么多年了,他果然还是放不下她。”莉娜嘴里喃喃自语,夏牧洲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莉娜阿姨,我来捡就好,您先去休息吧。”
这一夜,一栋别墅里,多了夜不成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