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染》请不要动这只香菜

8、进宫见皇帝

　　沈奕染被领到一个小院，环境倒是不错，环廊小亭池水，确实适合静思。沈奕染让下人下去，独自来到小亭子里，走进才发现，这小亭是个二层的，一层只中间放了套桌椅，顺着楼梯上二楼，一间居室，该有的都有，两边屏风隔出三个空间，中间靠着窗子放了一套桌椅，左边屏风后是浴桶，右边是屏风后是一应寝具，床上被套居然都换好新的了，倒是快的很啊。
　　沈奕染推开窗户，坐到桌边，看着外边的景色，池塘映月夜，煞是好看。可惜沈奕染无心观景，陷入自己的思绪。愤怒吗？当然愤怒。但是又能怎么办呢，要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家宅不宁？那就真对不起小傻子了，虽然知道自己可以代替原身去融入这个家庭，接受迟来的亲情。但是沈奕染做不到，他没法去接受属于别人的东西，他也不觉得别人来存放亲情自己就该接受。自从沈奕佟出生之后，自从后妈背叛之后，他就不需要爱这种东西了。所以啊，不相处才是最好的。
　　窗外，月亮已经走至中天，沈奕染才准备休息。梦里前世的事情不断出现，母亲葬礼上无助的自己，后妈产房外浑然不知坎坷将至沉浸在有了弟弟的喜悦中的自己，接到渣父遗嘱嘲笑这份遗嘱不值一文后撕碎时的自己，最后是失去意识想要一份安静的长眠却来到陌生世界不安的自己。一夜混混沌沌，摆脱这混乱的梦境睁开眼时发现才将将天明，沈奕染已经全无睡意起身打开窗户，看远处太阳慢慢升起。
　　呆坐不知多久有仆从来送早饭，来送饭的下人汇报道：“小公子，侯爷去上大朝会，大公子去上国子学了，夫人说，如果消气就回清正院，这里难免简陋了些。”
　　沈奕染看眼前的早饭，一碗粥一份蔬菜一碟肉，边拿起勺子搅拌着粥边说道：“不用了，这里挺好的，早食留下了，你下去吧。”仆从走了之后，沈奕染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挺好是真的挺好，听到别人耳朵里可能就不一样了。但也不能因为一句话去解释什么吧，得，起太早确实容易降智，不管了，吃早饭。
　　沈奕染吃完早饭，来到楼下，看着湖中小鱼愉快的在水中游戏，细看下更是发现原来着池中竟是活水，便从旁边树上掰下树枝，用嫩叶吸引小鱼，顺势拉来坐垫，就地垂钓。沈奕染难得有这般悠闲的时候，他也并不在乎能否钓上鱼来，只为消闲罢了。

　　***

　　皇宫，大殿
　　今天早朝是解题的最后时限。群臣心中都不是滋味，大梁国力本就不是很强，去年北境也是艰难的获得了胜利，才为今年年初打开了好的开局，现在却被一个无解之题打破，任谁都是接受不来的，然而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众臣们只能做好后期准备。
　　也在这时匈奴使臣呼延律上前，行礼后自信说道：“大梁陛下，不知我们出的题目，贵国可有人解出呀。”
　　梁元帝说道：“众爱卿可有人来试？”虽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今日早朝前，他都已经准备好面对他国来使嚣张的面孔了，然而大皇子却匆匆前来说有解，虽然不知解法，但他是了解大皇子的，没有把握不会如此肯定。
　　呼延律眼皮一跳，大梁陛下的语气感觉不太对，难道真有人可以解出？但是不应该啊，这题他们自己都没有解法，毕竟是他们胡说出来的。
　　紧接着，预感成真，顾瑾廷上前道：“儿臣来试。”说完便当着众人的面前，完成了小球进瓶的实验。
　　匈奴使臣都惊到了，没想到居然真的就进去的，他们从未想过大梁成功的可能。现在，怕是要被国人戳脊梁骨了，毕竟如果没有说出这个题目，他们还能和大梁拉扯一翻。如今，完全没有机会了，还是他们自己设套自己钻。
　　梁元帝说道：“听说匈奴男儿，都很重诺，是吧。”
　　呼延律虽然很想反悔，但是国家之间的承诺，哪怕没有写入国书盖上国玺，都是算数的。呼延律看向使团众人得到回应后，只得答道：“当然，不过大梁陛下，外臣突感不适，可否明日再商讨交易的事宜。”
　　梁元帝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说道：“可，不过已经确定好的朕已经让人出具了文书，其他的也有一些建议，匈奴使臣一并带回去看看吧。”
　　呼延律只得接下“建议”行礼后退了下去，现在必须早点和使团众人商量一下，本想此次哪怕无功至少也该无错，只怕回去匈奴还有一翻撕扯了。
　　大殿之上，众人笑开，这几日的郁气总算发泄出来了。众人纷纷夸赞“大皇子国人智勇无双”“颇有陛下当年之姿”等夸赞之词不绝，唯有夏国公面上带笑却未夸一句。
　　梁元帝看向大皇子：“大皇子这次做的不错，今封魏王。”
　　顾瑾廷跪下行大礼：“谢父皇圣恩。”
　　“起来吧。”梁元帝接着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想来接下来与匈奴人交易粮食的工作应该要有许多修改之处，早早让众人去忙吧。
　　太监总管冯松待确认群臣皆无要事齐奏后高声喝道：“退朝。”

　　***

　　勤政殿
　　梁元帝看向顾瑾廷：“你说，竟是一个孩童解开的？”
　　顾瑾廷回道：“是的，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聪明，儿臣以为是个良才，只是家中后宅难免有些腌臜事，家中姨娘为了亲子之前更是传出他生来是个痴儿，想来如不是这次，说不得便要永远被埋没了去。”
　　梁元帝想了想，问道：“可是沈家幼子？”
　　“正是。”顾瑾廷答道。
　　梁元帝自己幼时就受过后宫手段磋磨，自然是明白其中艰难的，便说道：“朕自然是可以给他机会，但三岁孩童，要走的路还是很难的，先看看这孩子吧。”说完挥了挥手让冯松去召见沈奕染觐见。
　　永安候府
　　冯松已经来到了永安候府，沈卓业和陈环云等人在前厅接待。
　　沈卓业笑着道：“不知冯公公来是有什么圣意呀。”
　　冯松看了眼沈卓业，这沈大人看着也是正直憨厚的，这沈夫人看着也不似那心机恶毒之人，没想到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果然是人心难测啊，只是可怜了那沈小公子了。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未露分毫，面无表情的说道：“咱家来是替陛下宣沈奕染沈小公子进宫。”
　　沈卓业心中惊骇，难道还是传出去了？回头查查，到底是谁竟如此胆大，须杀鸡儆猴一翻。陈环云也紧张了起来，昨日才发生的，今日就被圣上知道了，怕不是有家贼背主卖荣。
　　“去，把小少爷唤来。”沈卓业对下人说道，接着拿出一小袋银钱往冯松手中送去，“不知陛下宣小儿何事？还望冯公公告知。”
　　冯松连忙推拒，然后向上行拱手礼说道：“圣上的事，岂是奴可以随意揣测的，奴只负责将人接去，其他不知。”
　　此时沈奕染过来了，一进前厅就看到几个不认识的人，看向沈卓业。沈卓业接受到信号说道：“这位是御前太监总管，冯公公，奉陛下口谕宣你入宫。”
　　冯松看到沈奕染立刻说道：“这就是小公子吧，果然聪明机灵。陛下宣你觐见，现在就随咱家进宫吧。”说完就拉沈奕染往外走。
　　陈玉环见状连忙拉了拉沈卓业衣角，沈卓业反应过来，立刻道：“公公，我同小儿一起。”
　　冯松想着，陛下面前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如果怜惜沈小公子遭遇还会警告一翻，便也没管，只顾将沈奕染抱上马车，自己也骑上马背，沈卓业随后也上了马车。
　　进宫路上，沈卓业撩开车帘看了又看，才收回目光，看向沈奕染：“记住昨日神鬼之说万不可当陛下之面说出。如果遇到答不出来的问题，就看我，我来回答。”
　　沈奕染点点头，觉得应该不是这种事情找我，多半是大皇子跟皇帝说了自己。至于便宜父亲说的神鬼之事，更不可能说出去了，他可不想被烧死之类的，沈奕染从不低估人们的愚昧和恶意。
　　勤政殿
　　进宫后，随着冯松进入勤政殿里，沈奕染学着沈卓业拜见皇帝和魏王，拜完还悄悄看了眼皇帝，五官端正，气度不凡，是个中年帅大叔。
　　梁元帝看到沈卓业也跟着来了，心想来的正好，是该敲打一番，说道：“起来吧，永安候有沈奕染这般聪颖的世子，真是有福气啊。”
　　沈卓业一惊，果然是这样的，还未开口，就听沈奕染答道：“谢圣上，小民很是一般。”沈卓业心中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然而魏王却说道：“沈世子莫要谦虚，本王已经把你献计本王击败匈奴的事情告诉父皇了。”
　　沈奕染：......。献计？击败？这形容方式多少有些过于夸张了吧。
　　沈卓业万万没想到，今日的解题方法竟然是自己小儿子的，这可怎么办，满朝文武都没办法解决，一个小儿竟然解决了，不行，这样的小儿在他人身上只是太过聪明，最多也不过夸赞一句神童，然而阿染却会因为之前的种种，变成聪明过头便是妖异。沈卓业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其实这是微臣想出的，微臣...”
　　梁元帝不悦地打断道：“沈卓业，朕今日本想给你留点颜面，你倒是胆大，欺君的话张口就来。”
　　沈卓业立马跪下高声道：“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