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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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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向尚书府,到目的地时,宣瑾柔率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往府内大门走去,突然迎面走来了个人。
宣瑾柔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出现在灵游寺的司徒奈吗?
司徒奈停住了脚步,和宣瑾柔对视上,他的眸底闪过一道和宣瑾柔如出一辙的诧异,低声开口:“瑾柔?”
司徒奈为何会来尚书府?宣瑾柔莫名奇妙地看着司徒奈。
不过这次司徒奈并没有多加纠缠,只是递给宣瑾柔一张纸条,随后目视前方,与宣瑾柔擦肩而过。
宣瑾柔走到正厅时,宣毅成正坐在座位上喝着茶,若有所察,他抬眼看着宣瑾柔,视线落到后面跟过来的秦秀婵,问道:“怎么样了?”
“罗大夫开了一些药给阿瑾,按照罗大夫说的,应该不会出差错。”秦秀婵道。
宣毅成的耳朵动了动,精准地捕捉字眼,一脸质疑:“你说的是灵游寺那边的罗大夫?区区女流之辈,还不是在正规的医馆,你当真认为她能治宣瑾柔的癔症?”
宣瑾柔听着有点不爽。
“前些日子我身子骨抱恙,听人推荐药陀堂的罗大夫才去试了一试,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秦秀婵辩驳道,“前些日子,你还让我别去,好在我死马当活马医,如此,你还不信任罗大夫的水平吗?”
“行了行了,回来就好。”宣毅成挥了挥手,明显摆着不信。
宣瑾柔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她突然从嗓子里挤出一道声音,听上去格外的自信:“男人,不要企图引起我的注意,除了他,我不会在你身上多花费一点心思。”
宣毅成面色转青,他面部的肌肉动了动,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府上又有人来造访。
那人撞见了宣瑾柔,身形一顿,嘴角咧着笑意,朝宣瑾柔行了行礼:“原来今儿是皇后娘娘归家省亲之日,要不是我来找宣大人,刚好撞见娘娘在这,只怕都不知道。”
“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宣瑾柔朝那官员抬了抬下巴,然后看向宣毅城,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宣毅成心头上窜起一股无名火,当着官员的面,又不好发作。
他黑着脸,语气却佯装和蔼:“阿瑾,快别闹了,让史大人受惊就不好了。”他当然得隐瞒宣瑾柔有病的事实,将这称之为玩笑。
那官员懵了一下,宣瑾柔的霸总语录还接着往外蹦,她对宣毅成怒目而视:“我还没体验过被拒绝的滋味!”
【威严+3,信服力+3】
“呃……娘娘?”官员的神情有些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宣毅成气得浑身微微颤抖着,只想马上给宣瑾柔打发走:“阿瑾回来路上舟车劳顿,也该去好好休息了。”
“你在教我做事吗?”宣瑾柔道。
“快点去!”宣毅成终于控制不住吼了出来。
宣瑾柔的余光瞥向官员,官员的眼神意味不明。
旁边的秦秀婵劝道:“阿瑾,我们走吧。”宣瑾柔这才跟着秦秀婵离开。
告别秦秀婵后,宣瑾柔朝自己闺房的方向走去。
她在房间里摊开了司徒奈递给他的纸条,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写着相会的时间和地点。
宣瑾柔想了想,这时间应该是自己回宫后不久,也就是自己还要找时间出去,他并没有说找她要干什么,宣瑾柔是不可能自找麻烦的,有这折腾的时间还不如多看几本话本子。
宣瑾柔将纸条丢进废纸篓,视线突然瞥到了一处,脑子里好像突然间闪过了什么,转瞬即逝,宣瑾柔走上前去,试着拉了拉抽屉,奈何抽屉上了锁,怎么也拉不动。
宣瑾柔回忆着之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蚌埠住了,好像没有任何关于这个抽屉钥匙的记忆。
她只好作罢。
宣瑾柔回到床上躺着,心中感慨果然床上才是她的归处,出去一趟就已经消耗掉了她不少能量,甚至有一丝丝的疲惫,她闭上了眼睛。
到了晚上,凉月敲了敲宣瑾柔的房门,唤宣瑾柔去用餐,宣瑾柔到的时候,宣毅成正坐在位置上和秦秀婵商量着什么。
宣毅成摸了摸下巴,作沉思状:“要不寻个由头将宣瑾柔留在府中,我看宣瑾柔这副模样也不用回宫里了,你说她回宫里能干嘛,宫里有哪处地方用得着她的?”
他这话说的,宣瑾柔都怀疑他在开玩笑。
秦秀婵面色为难:“这,略有不妥,且本朝未有先例。”
凉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老爷,皇上有吩咐,娘娘需尽快回去。”
宣毅成瞪了宣瑾柔一眼:“滚滚滚,赶紧滚,糟心玩意儿。”
“阿瑾。”秦秀婵道,“你同宜……皇上说一声,让你常去药陀堂找罗大夫看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宣瑾柔当真如宣毅成的愿滚回了皇宫。
一回到长央宫,就发现自己寝殿里有个人影,宣瑾柔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萧宜竹。
桌案上摆着不少奏折,萧宜竹拿着朱笔正批着奏折,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开口道:“回来了。”
宣瑾柔面无表情:“回来了。”
从尚书府待了几天回来,当真好了不少,没那天那么尴尬了,可这并不代表宣瑾柔愿意让萧宜竹待在这里,她现在并不想说霸总语录,只想在床上躺着。
他这是把长央宫当成他自己的宫殿了。
“皇上,你可以走了。”宣瑾柔皮笑肉不笑地催促着萧宜竹离开。
“你休息你的。”萧宜竹坐在桌子前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未施舍给宣瑾柔,他手上的朱笔不停地晃动着,批完了一份又一份奏折。
萧宜竹批到一份奏折时,眉心微微拢起,拿着奏折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他看了宣瑾柔几眼,神色晦暗不明。
宣瑾柔毫无所察,语气带着一点不情愿:“有人在我不太习惯。”她总不能当着萧宜竹的面葛优躺,顺便看话本子吧。
“待会儿给你削苹果吃。”
宣瑾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脸上的阴云散去,态度软了不少:“好。”
宣瑾柔走到床边,躺得格外安详。
于是萧宜竹在长央宫批了几天奏折,就给宣瑾柔削了几天苹果。
宣瑾柔自从嫁入宫中,便一副淡淡的模样,面部从未呈现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好,像一具了无生趣的人偶。
自从出现了症状后,宣瑾柔确实鲜活了不少,萧宜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宣瑾柔喜欢吃苹果。
夜色再一次深了,宣瑾柔休息了几天再次重振起来,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有了威严和信服力,她为何不能重新拿回实权呢?
没有实权,就像现在处处受限,别人要拿捏可不是一点的容易,就算萧宜竹念及那一点情意护着她,她也不可能像原身一样,一直待在长央宫不出去。
那就一步步将权力收回来吧。
宣瑾柔盯着萧宜竹的后背,仿佛要将萧宜竹的背上灼出个洞,萧宜竹若有所察,停笔回望着宣瑾柔:“怎么了?”
宣瑾柔斟酌着开口:“我想,恢复请安。”
萧宜竹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宣瑾柔又道:“以后的宴会我都要参加。”
她明白没有萧宜竹的默许 ,她不可能什么都可以不参加,一直待在长央宫不出来,还能一直保着皇后位。这样朝中自然免不了非议,全凭萧宜竹的铁血手腕压制着。
她有点想不明白,萧宜竹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此事莫要再谈。”萧宜竹说,“你的病还没好。”
“……并不妨碍。”宣瑾柔铁了心要拿回一点自己的权力,她的眼神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坚定。
萧宜竹的眸光闪烁,宣瑾柔此刻的神情仿佛定格在他的眸中,他缄默着,过一会儿才道:“好,那便先恢复请安吧,过几日就让其他妃子来长央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吩咐道:“每隔几日,你去趟灵游寺,到药陀堂找齐太医的师妹,顺便带上齐太医,对外就同其他人说,你去灵游寺修身养性,拜佛礼禅,向上天祈愿。”
应当是齐太医与萧宜竹说了什么。
宣瑾柔:“好。”
萧宜竹迟疑了一会儿:“一个月后有个洗尘宴,朝廷中重臣都会到场,你也要去么?”
宣瑾瑾:“去!”
萧宜竹将身子转了过去,挑出了些奏折:“这些弹劾你的奏折,你要看吗?”
宣瑾柔懵了,弹劾她的奏折?
“看!”
宣瑾柔凑上前去,目不斜视地盯着奏折,上面“失心疯”,“皇后无德”,“病”,“废除”等字眼。
她连翻了好几份奏折,几乎都是相同的话术。
宣瑾柔只觉浑身血压都要升高了。
她的注意力在奏折上,毫无发觉自己离萧宜竹非常近,身上散发着沐浴后淡淡的香气,而萧宜竹的视线一直放在宣瑾柔身上,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暗了暗。
其实之前也有收到过,但萧宜竹一直都没有告诉宣瑾柔。
这次,他本来也不打算告诉宣瑾柔,可宣瑾柔却在这时候露出想接触外物的意愿。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好似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许久,前面突然出现一点光亮。
宣瑾柔看着看着,已经开始磨后槽牙了。
怎么归家省了一趟亲就都来弹劾她了,宣毅成势利刻板了点,格外好面子,不太可能弹劾自己的女儿,估计跟那后面来的史大人拖不了干系。
到时候这史大人最好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转头看向萧宜竹,等萧宜竹说着什么 ,萧宜竹没有任何表示,却道:“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