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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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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瑾柔睁开了眼睛,回想着昨晚陈皖双叫她去找司徒奈的梦,刚好与司徒奈掐死她的梦衔接上了。
宣瑾柔脑子都要烧起来了,虽然原主给她剧透,但很多东西以原主的视角来看是受限的,原主只知道结果,并不知道细节。
偏偏有的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用完早膳后,宣瑾柔当即唤来凉月八卦一下……呸,是咨询一下。
“你知不知道陈贵妃身边有个婢女,叫满春。”
凉月莫名其妙:“娘娘,你问这个干什么?”
娘娘以前都一副不管不问,了无生趣的模样,怎么现在越变越精神,还成天问这问那的,不过因为娘娘奇奇怪怪,成天傻乐,连带着凉月的胆子都变得大了些。
“我让你回答就回答,女人,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宣瑾柔邪魅一笑。
凉月:“……”
眼见凉月看她的表情愈发怪异,宣瑾柔的面部恢复了正常,轻咳了一声:“你也知道的,你家娘娘我受到了刺激,脑子不太清醒,你不要与我一般计较。”她自侃着,颇有几分故作轻松。
凉月嘴角下垂,眸中含着一抹水光,她低头吸气,过一会儿才道:“满春原本是德妃宫中的宫女,后来到了陈贵妃身边,她之前的名字不叫满春,是陈贵妃赐的名,不要一支秀,而要满园春,陈贵妃真的很喜欢满春,去哪都要带着。”
宣瑾柔重复了一遍:“不要一枝秀,而要满园春?”
听着有点野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宣瑾柔想多了。
“凉月,你说你的名字是我赐的,我当时是不是竟显才情?”宣瑾柔想到凉月的名字,当场问了出来。
凉月奇怪地看着她:“娘娘,当时在尚书府,我请你赐名,你说暂时想不到,让我晚上再来,晚上找你时,你看着天上的月亮,随口道,就叫凉月吧。”
别的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原主的心应该很凉。
宣瑾柔有点蚌埠住了。
凉月提醒宣瑾柔道:“娘娘,明日又到你去灵游寺的日子,你千万记得。”
宣瑾柔:“我包记得。”
凉月一脸无语地看着宣瑾柔。
没过多久,齐太医又来了,还是像之前一样的望闻问切。
只不过这次,齐太医摇了摇头,本来这没什么,但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宣瑾柔心头一跳。
宣瑾柔:“齐太医,我是罹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没有。”齐太医说,“微臣只是看不出娘娘还有什么问题。”
宣瑾柔松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就对了,因为她根本没什么问题,齐太医再怎么也发现不了她是穿过来的。
“要不……微臣先给娘娘开点安神的药。”齐太医轻声道,“可能是臣功力尚浅……不如臣多来为娘娘诊断诊断。”
凉月看着齐太医道:“我有话对你说。”
齐太医凑了过去。
“我家娘娘真的没问题吗?”凉月有些着急,”她行为为何如此怪异,还忘了许多事,娘娘她说她受了刺激,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齐太医,你不说让她恢复如初,也得让她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齐太医又惊又疑,竟有些听不懂凉月在说什么,什么忘了许多事,什么受刺激,什么胡言乱语。
齐太医很笃定道:“你说的这些症状,我都没看见,我没看出娘娘有何问题,最多心有郁气,但也有好转。”
齐太医迟疑道:“你不妨自查一下,许是你太关心你的主子……”
凉月一听不乐意了,齐太医意思是她自己有问题。
凉月非要与齐太医理论个结果出来,宣瑾柔听着听着,开始犯困,她想着明日又要去灵游寺,总不能干着去,要找点什么事情做。
想着想着就两眼一闭。
凉月:“娘娘,你不能这么睡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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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宣瑾柔素装出宫,在去灵游寺的路上拐了个道,驶向药陀堂。
马车内,凉月与宣瑾柔面面相觑,凉月嗫嚅着唇瓣,最后还是将话语咽了下去。
到了目的地后,宣瑾柔率先走了进去。
药陀堂的掌柜正在挑拣着药材,听到动静,抬起头,打量着眼前人。
宣瑾柔率先开口:“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罗大夫罗素云。”
掌柜一听,立刻摆手道:“这谁啊?我们药陀堂哪有这号人物。”
宣瑾柔疑惑起来,难道原主的消息有误?
她盯着掌柜看,掌柜眼中一时闪过的心虚被宣瑾柔给捕捉到了。
宣瑾柔福至心灵。
“掌柜的,我是罗大夫失散已久的亲戚,千辛万苦找到这边来,你可千万要告诉我她的下落呀。”宣瑾柔张口就来,说得说着,硬是挤出了两抹眼泪。
掌柜一番纠结,又看到宣瑾柔这么伤心欲绝的模样,唇瓣嗫嚅了两下。
“哎,罗大夫行踪不定,偶尔在药陀堂落脚,她不喜欢被人打扰,你既是她亲戚,我就告诉你吧。”掌柜道,“上次她说过要去马巷,你去寻寻看,碰个运气。”
“多谢掌柜。”宣瑾柔抹抹眼泪,万分感激地看着掌柜。
“不客气不客气。”掌柜忙道。
他看着宣瑾柔离去的背影,突然疑惑了一下,罗大夫真有亲戚?
但他对罗大夫了解得也不多,只好压下心里的疑虑。
宣瑾柔的马车掉头一转,前往去马巷的方向,路程行至一半,宣瑾柔才突然想起来,她根本就不知道罗素云长什么样啊,这怎么寻啊,而且罗素云的行迹诡迷,她寻得到才怪。
宣瑾柔撑着手臂,透过窗子无力地望着外面,彼时马车经过一处酒楼,她不经意楼上包厢的一道身影,吓了一个激灵。
奇了怪了。
刚刚看到的影子好像陈皖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剽了,但如果真是陈皖双,她是怎么出来的?
到了掌柜说的马巷,宣瑾柔下马车后,凉月跟了出来,轻喊道:“娘娘,你到底要干嘛?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皇上会给我活剐的。”
宣瑾柔:“没干什么,找个大夫。”
她说得言简意赅,谁知凉月自己脑补了什么,顿时噤声。
“你帮忙问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姓罗的大夫。”
宣瑾柔和凉月分开走,凉月问了一路无果,正打算折回去告诉宣瑾柔,这时一个小孩子撞了上来。
凉月吃痛地捂着手臂,与他对视了一眼,正打算破口大骂,小孩心虚地瞥了她一眼,弱弱道:“对不起……”
“姐姐,你要找罗大夫?”
凉月眼睛亮了一下,顿时不计较这么多:“你知道她在哪?”
“我知道。”小孩说,“她就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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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月带着一个小孩过来时,宣瑾柔还愣了一下。
凉月开口道:“他说罗大夫在他家。”
那小孩大概十一二岁,一双眼睛布灵布灵的,脸颊微瘦,倒也不至于面瘦肌黄,他此刻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宣瑾柔“哦”了一声:“你小子偷跑出来的?”
小孩心虚道:“嗯……”
“你叫什么名字?”
“王茅。”他低声说,“茅厕的茅。”穷苦人家都认为取个贱名好养活。
宣瑾柔静默了一会,开始瞎夸道:“哎呀,不一定是茅厕的茅呀,也可以是茅塞顿开的茅啊,说明你很聪明,上面一个草,希望你跟草一样顽强,去草为矛,矛戟的矛,这不哪哪都好吗?”
王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怔愣的神情,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真的吗?”
宣瑾柔:“真的真的。”
“走吧,去你家。”宣瑾柔边走边说,“为什么偷跑?”
“喝的药太苦了。”
宣瑾柔:“那就掺点糖呀,乱跑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到了王茅家,宣瑾柔看见了一位身着布衣的女子,她青丝高挽,容貌清丽,一派闲云之姿,手上拿着一枚银针,正为她对面的妇人施针。
罗素云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面色稍有疑惑:“王茅,你不是在屋里吗?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王茅一副便秘的表情,罗素云顿时了然,当她的视线挪到王茅边上的人时,明显愣住了。
王茅开口:“罗大夫,她们是来找你的。”
“稍等片刻。”罗素云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施针。
等彻底结束后,老妇就把王茅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然后亲和地让宣瑾柔她们寻个位置坐下。
得知她们有事相商,妇人寻了个由头,带着王茅离开,凉月喊了一句“我来帮你们”,跟了上去。
宣瑾柔正商量着如何开口,罗素云没由来的一句:“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宣瑾柔:“……?”
好老套的搭讪方式!
“不……是恩人。”罗素云眸底的湖面微微泛起了涟漪,唇瓣挂起一抹浅笑。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宣瑾柔向她说清了由来,罗素云竟毫不犹豫地答应,让宣瑾柔有些匪夷所思,她下意识地问了出来:“我见过你吗?”
罗素云的眸光投向虚空,眼神微微有些涣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轻声道:“见过,你请我吃了一顿饭,给了我一些傍身的银两,让我得以存活。”
宣瑾柔顿时缄默了。
“抱歉,我不记得了。”原主也没跟她说过。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罗素云看了宣瑾柔一眼,“你想知道的话,有机会我再说与你听。”
没过多久,凉月出来了,她凑到宣瑾柔跟前,说:“娘娘,你知道王茅怎么跑出去的吗?”
宣瑾柔莫名其妙道:“怎么跑出去的?”
“这孩子怪机灵的,拿东西塞在被子里,装成熟睡的样子,然后从狗洞钻出去。”凉月道。
宣瑾柔道:“小孩子就这样……等等——”
酒楼里的那道身影……陈皖双估计用了一个差不多的法子,金蝉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