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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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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301号病人又自残了!”
“什么?又自残,天呐,这是第几次了?快!快去阻止他!”几个小护士手忙脚乱抓住301号病人,与保安一同将301绑至床上,其间301不断挣扎,想要挣脱开束缚,终于,一针镇定剂下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看向301,他的手脚处勒痕明显,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眼前的少年拥有着无语伦比的容貌,可现在的神情却满含愧疚,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他的状态不允许,迫于无奈,他只能通过不断的伤害自己才能发泄一切
“抱歉,我控制不住”言语间,少年睫毛轻颤,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白皙的脸庞与一身的伤痕看上去并不符合。
“没事儿,这次的间隔时间比上一次长”这是吴南湘的主治医师,宋卿,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
吴南湘知道宋卿是在安慰自己,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就挺希望自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抱歉,我接个电话”宋卿说着抬脚便走出了病房
吴南湘随即让人解开手脚的束缚,解开束缚后,果然舒坦多了,但没过了多久,宋卿再次回到病房,脸上神情并不好,吴肆给她的印象深刻,毕竟把自己亲儿子送进精神病院,也真够狠的,但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向吴南湘道
“南湘,是你爸”宋卿说着将手机递给吴南湘
“好,给我吧”吴南湘面上不显,接过手机,其余人都自觉的退出病房。
“南湘,病情怎么样了?”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吴肆的声音,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语气却十分冰冷,仿佛只是例行公务
“还行”
“那行,积极治疗,还有一周就开学了,到时候我让小陈去接你”
“好”
“那挂了”
“嗯”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挂了,独留吴南湘一人沉思,吴肆是他爸,在他妈死后,独自一人将他拉扯大,吴南湘的童年不算快乐,虽然少了母亲的陪伴,但他至少还有一个父亲,直到八年前爷爷去世,吴肆忙得脚不沾地,便将他送到外婆家,但外婆一家并不是很待见他,他们不喜爱母亲,连同着他一起,母亲是外公在外的私生女,在被接回去的那些年里,一直活得小心翼翼,即使是这样,过得也并不好,他们对母亲动辄打骂,即使外公看到了,也会装作没看见,毕竟,那是他人生中的污点,可在他与情人缠绵时却从未想过,一个喜欢用下身思考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呢?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不回到纪家,母亲一定不会回去的
八年前在外婆家的一个下午……
“吴南湘?名字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他不会是个娘炮吧?哈哈哈哈哈!”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正夸张的笑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完美表达他的鄙夷
“是不是娘炮我们怎么知道?,把他裤子扒下来看看不就好了吗?”分明是只有几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残忍
几个年龄比他大的孩子一起围上来要扒他裤子,吴南湘不断后退,直到被逼至墙角,他扑到了一人身上咬住那个人的手臂,那人吃痛,吴南湘趁机跑了出去,可终究是没能逃出魔爪,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向后拽去。
“跑?让你跑了吗?嗯?”一只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随后便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胸膛,有了这个开端,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羞辱,一群人围着他踹,吴南湘只能抱住头让自己尽可能的少受伤害,直到那群恶魔踢累了,尽管已经做出这么可恶的事,那群恶魔却依旧丝毫不停歇,口中的话不像少年人该说出的话,更像禽兽
“不是我说,这家伙这么惨都没人管吗?”一个孩子抛出话题
“哪有,听说啊,他妈被他害死啦!能有人喜欢他吗?”立刻就有一个人接上
“真的假的呀?我听说啊,是他妈背着他爸去找男人,被他爸发现活活打死的!”越说越过分,期间还不断有人在附和
“不会吧?怎么这么贱啊,他不会也是他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野种!”
“小野种!”
“小野种!”
吴南湘的脑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这令他气愤不已,他们侮辱的是他的母亲,养育他的母亲,可他们却……才不是!母亲才不是!才不是!
“我看这家伙长的有几分资色,不如………”话没说完,吴南湘一拳挥向那人。
“我妈才不是那种人!”
接着吴南湘仿佛没知觉似的一拳一拳挥向他们,拳拳到肉,一群人反应过来,立刻便扭打在一起,战况愈演愈烈,直到有人听到动静赶来,正是他们的父母,可却唯独没有吴肆
“哪家的王八羔子!干什么,啊!”一人上前一把拉开了吴南湘,下手之重,拽得他手腕生疼
“哎呦,我的乖宝哟,你怎么遭打成这样了?心疼死我了,疼不疼啊,乖宝?”敢到的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听着杂乱不堪,可无一例外都是在关心自己的孩子贬低吴南湘
吴南湘看着这温馨一幕,只能手足无措的在一旁站着,就这样站着…… 不知站了多久,有几个人认出了他,将他扯回了外婆家,厅内站着的几个人,是那群孩子的父母,以及吴南湘的父亲及外婆一家
正坐主位的老人眉毛紧促“看看你教出来的什么东西,反了天了,还敢打人”
吴南湘听了心里并不好受,他的目光望向吴肆,希望他能够作出反应,明明不是他的错,外婆不相信没关系,只要父亲相信,只要父亲相信就可以了
但父亲见到他的第一面不是感到高兴,而是让他认错。
“跪下!”
吴南湘浑然不动,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崩塌,吴肆在不知道实际的情况下就让自己认错,真够讽刺的
“吴南湘!我叫你跪下,没听到吗?!”
见他还是不动,吴肆直接一脚踢到吴南湘的小腿肚上,力道之重,踹得他跪了下去,但吴南湘却沉默不语,大厅寂静了一段时间,只听吴南湘从口中悠悠挤出一句话
“凭什么?”吴南湘满肚子的委屈夹杂着愤怒无法宣泄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就凭你犯了错!” 吴肆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没错!是他们!”但迎接他的是响亮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之大,将吴南湘的头扇向左侧偏去,吴南湘缓慢的转过头,眼底尽是暴戾。
“算了,你就在这跪着!给我跪到天亮!”吴肆似乎被气狠了,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大厅的人悉数散去,离开时还有人窃窃私语。
“我靠,刚刚他那样子真吓人,怕不是…………” 剩下的话他没听到,只是浑浑噩噩在大厅跪了一夜,期间没有任何一人经此,夜晚,晚风吹过,蝉鸣声声,蝉鸣伴随着风吹进他的耳中,这就是夏夜,一个……并不愉快的夏夜,回想日间种种,心头烦闷不已,世人总说上天是公平的,可事实上并不公平,也许,连上天也认为他很低贱,连一点希望也不留,真是……太糟糕了
经过这件事后,吴南湘与吴肆的关系渐行渐远,他不恨吴肆,更多的是愤怒,愤怒吴肆宁愿相信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儿子,甚至……就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对啊,他亲儿子。孩童时期的吴南湘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躁郁症的前兆,他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时而安静时而暴躁,也变得不愿与人交好,吴肆只当他是在闹,可就算是闹又有谁会闹那么久呢?直到15岁时,将同校学生打成重伤,导致人家搁医院躺了半年,迫于压力,吴肆给他办了转学。
此后每年,吴南湘每周都要看心理医生,到后来因为吴肆的疏忽,病情越来越严重,每周一次的心理疏通,加上了寒暑假的改造,与其说是改造,不如说是直接关进精神病院,只不过比精神病患者多了一些权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