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莫弃染

40、素秋（二十四）

　　所有的拍摄都完成之后，六个人便回各自的房间，由节目组安排，送到了节目组预定的酒店。

　　当然，各自的助理已经等在酒店——毕竟，要有证件，才能登记房间。

　　在往酒店去的路上，六个人在一辆车上，聊起晚上的聚餐事宜。

　　苏浩看了看车外，“没想到今天结束的还挺早……哎，南诚几点走啊？”

　　南诚闻言，开口道，“就是凌晨，具体时间……”

　　柯以辛皱着眉头看向南诚，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反正现在还早，要不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吃个饭呗，来得及。我们看着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就散呗。”

　　南诚看看柯以辛，又看向剩下的人，“那多不好，也影响你们的心情。要不这样吧，我跟着你们去，我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走，你们继续。”

　　柯以辛还想说点什么，南诚便看着他，一脸认真道，“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心情。你们要是同意，我就去，要是不同意，那我就干脆不去了。”

　　听完南诚的话，张珩启轻轻开口道，“就按南诚说得来吧。不然南诚也有压力。再说，我们都不确定什么时候散呢，说不定在南诚一定要回房间的时间之前，我们就散了。”

　　南诚也应了一声，“是，你们要是都迁就我，我的心理压力的确挺大的。”

　　何礼点了点头，“也是。我们是为了开心才想聚一聚的，要是因为聚一聚，心情反而受了影响，就不好了。那就按南诚说得来。”

　　就聚餐事件达成共识之后，几个人便又就聚餐地点聊了起来。

　　虽然之前在房子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聊过一轮了。

　　车开到酒店，六个人跟着各自的助理回房间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往他们选好的饭馆去了。

　　在房子里住着的这段时间，六个人基本上不是吃柯以辛做得饭，就是吃外卖。

　　在订好的包厢内，苏浩一边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道，“也不是说家里做得饭不好吃，但是有时候在家吃多了，就想下馆子。”

　　张珩启轻轻笑着，“正常，是人都会馋。我也馋。”

　　柯以辛坐在张珩启边上，听着他的话，转头看向他，“你想吃什么？”

　　张珩启，“嗯？我也不知道，先看看餐单吧……”

　　南诚坐在柯以辛另一边，刚刚柯以辛问张珩启话的时候，他便跟着一起看向张珩启。待张珩启的话音落，他便拍了拍柯以辛，“你要吃什么？我记得这家有避风塘炒蟹，你不是想吃么，点一个呗。”

　　柯以辛闻言，转头看了张珩启一眼，发现张珩启正低着头看菜单，便又收回视线，看向南诚，“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吃炒蟹了？”

　　“昨天我们聊起聚餐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

　　苏浩想了想，也跟了一句，“是，以辛你昨天说了。所以我们才知道启哥不吃螃蟹，因为他螃蟹过敏。”

　　林宇谈了口气，看向苏浩，“就你话多。”

　　苏浩闻言，一脸茫然地看向林宇，“啊？”

　　柯以辛抿了下嘴，“我也没……”

　　张珩启转头看向柯以辛，“避风塘炒蟹，是吗，这个菜单上的图看着应该蛮好吃的，点一个吧。”

　　何礼闻言，也跟着接了一句，“是，看得我都馋了，那就点一个炒蟹，我还想要一个辣子鸡，一个茄子煲……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我们今天不喝酒，也得喝点什么吧。”

　　听着何礼的话，张珩启便低下头，再次看向菜单，跟其他人沟通起菜单来。

　　柯以辛看着张珩启，抿了下嘴，才默默地拿过他旁边的菜单，跟着看起来。

　　他刚刚的反应其实很不自然，也没有道理。

　　但在南诚说出柯以辛想要吃那道张珩启明显吃不了的菜的时候，柯以辛就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张珩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南诚的话。

　　连柯以辛自己都不明白，他这一行为的动机。

　　不管柯以辛有着怎样的心理活动，六个人依然正常地点完了菜。

　　没等太久，菜上齐了，几个人便一边吃饭，一边聊起天来。

　　虽说六个人只是吃个饭，喝点饮料，但这顿饭还是吃了挺长时间。

　　南诚到时间离开之后，剩下五个人又坐着聊了一阵子，才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似乎每一次的剧组生活都是这样。

　　开机开始，杀青后的聚餐结尾。

　　聚餐时，桌上的每个人都好像很不舍，大家好像都期待着马上能再见面。

　　但是从酒店的房间离开之后，并没有多少人，会为那个，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再次见面”，维持跟其他人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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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珩启坐在赵韩办公室的沙发上，往前探了探身子，抬手将烟在桌上的烟灰缸上方抖了两下，又送回嘴边，接着靠回了沙发里。

　　赵韩坐在办公桌后，拿着笔在文件上写了几个字，抬眼看了张珩启一眼，又将视线收回文件上，“你前段时间不是戒了吗，怎么又抽起来了？”

　　张珩启咬着烟蒂，轻轻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戒。前段时间……是因为那个集体综艺，我怕影响别人，就控制了一阵子。最近我在家休息，就又捡回来了。”

　　赵韩冷笑一声，也不抬头，“这话你自己信吗？”

　　张珩启瞥了赵韩一眼，懒懒道，“身为经纪人，对自己的艺人，起码得有最基本的信任吧。”

　　“我问的是，‘你自己信吗’，跟我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要按着我的想法，我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烟而已，只要不影响工作，你爱抽不抽。”

　　张珩启没什么情绪地吐了两个字，“冷血。”

　　赵韩将视线从文件上挪开，看向张珩启，“看样子……之前那个节目录得不是很愉快啊。”

　　张珩启抬了一下眉，将烟从嘴边取下，“那没有。录制过程还是挺愉快的。”

　　赵韩轻轻笑了笑，“行。你说愉快，那就愉快。前面你录节目的时候，跟你提过一个电影，还记得吧。”

　　“嗯。你说要安排我跟剧组的人见个面。”

　　“对，今天找你过来，就是聊这件事。我跟剧组的人约了后天，你们聊一聊，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当面问。”

　　张珩启看着赵韩，“剧本还是没有吗？”

　　赵韩又重复了一遍，“你们见面聊。”

　　张珩启点了点头，“明白了。行，那就见面了之后我当面问。”

　　赵韩应了一声，“到时候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

　　“随便你……”张珩启吐了一口烟，“那个，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赵韩随口问道，“哪件事？”

　　张珩启盯着赵韩，没有出声。

　　赵韩“啧”了一声，“你跟我说过好多事呢，我哪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件。”

　　张珩启抿了下嘴，“就是上次那部电影主题曲的事。”

　　“哦。我问过了，你问得太晚了，人家那边早就选好了。”

　　听到赵韩这句话，张珩启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赵韩看着张珩启，又靠进椅背里，“我一直觉得我很了解你，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觉得我好像有点不了解你了……”

　　“有话直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赵韩笑了笑，继续道，“之前，你为了那个柯以辛去拍了电影……”

　　赵韩这句话才出口，张珩启就想开口打断他，被赵韩拦住了。

　　“你先别否认，等我把话说完。”

　　张珩启瞪着赵韩，点了下头，“你说。”

　　赵韩又扬了扬嘴角，“你为他拍电影，那应该是挺关心柯以辛的，但是我说要把他签过来，你后面又拦着我，你说他喜欢自由点的，没有换经纪人的意愿。行。可录完节目，你又立刻让我联系之前的剧组，推荐柯以辛唱主题曲……不说这件事有没有做成，但用自己的人脉帮他联系工作，你也算挺关心他的了……但下了节目之后，到现在，你们私下里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不联系你，你也不联系他。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张珩启抽完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以辛有这个能力，也合适，才想推荐他去试一试。不是没推荐成吗，就也没什么必要联系。要是你这次推荐成功了，我不就联系了。”

　　赵韩冷哼一声，“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韩瞪着张珩启，半晌，只能叹了口气，“行吧。我也管不了你，随便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回去吧，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

　　张珩启点了点头，“我没事了。那我后天等你……”张珩启说着话，便站起了身，“哦，对，我最近在我妈那里住，你后天去那边接我吧。”

　　赵韩摆了摆手，没好气道，“知道了。赶紧走吧。”说完，一边拿笔，一边小声喃喃道，“最近总往亭姨那边跑……”

　　听到这句话，张珩启的脚步滞了一下，便又神情自若地走出了赵韩的办公室。

　　面包正在赵韩办公室前的工作区跟同事聊天，看到张珩启出来，便跟了上来，“启哥。现在回家吗？”

　　张珩启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还回我妈那边。”

　　面包点了点头，跟在张珩启后面走了两步，又突然开口道，“哦，对，启哥，刚刚辛哥工作室的莱莱联系我，说辛哥之后要参演一个话剧，想请你过去看看。”

　　张珩启闻言，愣了一下，“嗯？话剧？”

　　“是，莱莱说，辛哥回去之后，他经纪人就带着他在忙这件事，这两天才确定下来。”

　　“那挺好的啊。”张珩启抿了下嘴角，“他怎么没直接来问我，还这么迂回，绕着你们两个人来跟我说。”

　　“莱莱说，辛哥怕你忙，所以让她先来问问我你最近忙不忙，要是确定你不忙了，辛哥再自己问你的。莱莱没说让我跟你说。”

　　“那你怎么跟莱莱说的？”

　　“我说你最近还在休息。”

　　张珩启点了点头，“嗯。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他们那边要是没有什么限制的话，我就去看看。什么时候开始排，跟你说了吗？”

　　“具体时间，莱莱也没跟我说，她说还没开始……毕竟她只是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具体情况，辛哥肯定还要亲自跟你说。”

　　张珩启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那就等以辛联系我的时候再说吧。还有其他事吗？”

　　“辛哥那边就没有了……哦，我跟莱莱聊天的时候，说到了南哥后面的活动，她说辛哥不送花篮，我们……”

　　张珩启抿了下嘴，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我跟南诚的关系……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该送还是要送。”

　　面包应了一声，“好的。”

　　“先回家吧。听赵韩说了一下午，听得我头疼。”

　　面包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于是，两个人便一路沉默着走到停车场，乘车往席珂亭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