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眷属GL》北冥之鱼

18、第十八章 情动的开始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形成斑驳的日影。
　　云熙缓缓睁开了眼，觉得乏累困倦。只因一夜思绪辗转，如梦如烟。

　　“驸马，你昨夜做梦了。”低磁略带沙哑的声音，萧祺儿见她醒来，从枕边问道。
　　“啊？”云熙的视线里，萧祺儿的容颜很快清晰起来。云熙下意识的向外挪了挪身子——通常她都是背对着萧祺儿睡去，先于萧祺儿醒来的。
　　“别害怕。”萧祺儿伸手轻轻拉住了云熙的手臂，“我不会伤害你的。”
　　微微磁性的声音，虽有点低沉却令人心安。
　　穆云熙望着萧祺儿纯净的脸庞，和善的眼睛，心里最柔软的某处轻轻荡起一层涟漪，像一泓平静的深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耳边划过潺潺的温柔的声音，“以后都不要担惊受怕的了，对身体不好。”
　　“公主。”云熙动了动唇。
　　“嗯。”萧祺儿勾起嘴角，“所以昨夜梦到什么了？你一直在皱眉。”

　　肖琪很多次想抬手把她蹙起的眉尖给抚平，昨夜穆云熙辗转反侧，最后终于以面对着萧祺儿的姿势进入了梦寐。借着月光，肖琪仔仔细细的将近在咫尺的穆云熙看了一夜——她轻轻颤动的睫毛和快速转动的眼球说明了她睡得并不安稳。

　　整整一夜，她大概有四五个快速动眼期，那也就是大概四五个令她白日里感到紧张焦虑的梦吧。肖琪想。
　　即便如此，还是别吵醒她吧，也许梦里没有现实中这么多的烦扰压力、痛苦和绝望。

　　所以肖琪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这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容颜，数着更漏滴答和自己的心跳一直到东方既白。

　　云熙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肖琪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穆云洛如此的心动。
　　就因为她长的好看吗？因为她像董静吗？确实很像，不仅仅是样貌，还有她的音色、她的思维习惯、表达方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和炽烈，高傲与柔软，交织着矛盾的偏执，都是那么的如出一辙。像到连气质、神态都时常让肖琪感到恍惚。
　　似乎被一种力量牵引着，一种莫名的本能的吸引，如磁石一般难以抵抗。
　　这种纠缠让肖琪觉得奇妙又彷徨、愉悦又恐惧。

　　“公主，”云熙缓缓开口，清泠的声音划过肖琪的耳骨，“其实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麽……”肖琪怔了一下，她很想说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不清楚你为何要招我为驸马，那一夜，我差一点就逃走了。”云熙回忆道。
　　肖琪想起那一夜的恶作剧以及那个突然的激烈又青涩的吻，心脏又开始不规律的鼓动起来。其实她一直没有忘记那一夜她故意制造的暧昧，坦诚的讲，她很想一直享受跟穆云洛这样的暧昧，初恋般的心动，欲罢不能。

　　此时此刻，她非常想抱住穆云洛，将她据为己有。

　　那是她第一次亲吻一个人，是个女人。穆云熙回味似地动了动唇，那种柔润的触感让她感到迷离，那种陌生的清甜的气息让她的心感到悸动。如果能够再尝试一次……云熙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想象。

　　“你要嫁的人，本应是我皇弟。”冷淡而绝望。
　　“如果是他，我可能就不嫁了。”萧祺儿坦然的说。
　　“你？”云熙扭过头，一脸疑惑的盯着萧祺儿。这个疑惑已经困扰了她许久。

　　“所以你不叫穆云洛。”肖琪柔和的问，她很想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穆云洛……”云熙皱起眉尖，痛苦的回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云洛。他已经不在了。”云熙闭上双眼，露出痛楚的神情。
　　肖琪也禁不住跟着皱起眉毛，看着她的痛苦而心疼，也许这就叫做感同身受吧。
　　肖琪伸手轻轻抚上云熙的脸庞，连声音都变得异常温柔：“别伤心了。”
　　云熙没有睁开眼睛，肖琪却见她的鼻翼轻轻翕动，无声地淌下两行清泪来。

　　肖琪伸出干净的手指替她拭去眼泪，她的面颊冰凉而白皙，柔滑细腻，让肖琪不禁想起她最钟爱的一种点心“雪媚娘”。
　　肖琪的臂弯绕过她清瘦的背，轻轻抚着她如瀑般及腰的长发，和缓静谧的安慰她说：“以后我都陪着你。”
　　窗外簌簌风响，屋内快要燃尽的炭火偶尔发出微弱的噼啪声。不知不觉，肖琪的头发也已经及腰了。
　　“明日是初一了。”云熙睁开双眼，淡淡的说。
　　“嗯。”明天是十月初一，肖琪盘算，是寒衣节了。
　　“我想去给云洛送件衣裳。黄泉路上冷。”
　　肖琪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陪你吧。”

　　京郊的香樟树林里，簌簌冷风，寒意袭人。想到这片林子鲜有人迹，肖琪才带穆云熙来这里祭奠亡灵。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火光映照着云熙的脸，亡弟的音容笑貌似在眼前。
　　“云洛，”穆云熙忍不住唤出他的名字，轻声而坚定：“在天之灵别散，助我铲除祸首，复雠雪恨！”
　　云熙用剑挑着寒衣送入火中，寒衣香锞的灰烬被寒风吹起，盘旋半空中。

　　二人正沉浸在悲痛悼念之中，忽听身后恶风不善，一道寒光直扑云熙砍来。
　　“谁——”云熙感觉到刀光，立时转身，只见两条黑影各持刀刃已到了面前，心想不好！一旁的肖琪更是丝毫没有精神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惊得低叫了一声，霎时背上一层冷汗！
　　云熙将寒衣一甩，再想出一招“苍松迎客”已经时有不及，正在命悬一线之际，只听二刺客“唉呀”两声闷哼，随着两点寒光“嘡啷、嘡啷”两柄钢刀应声落地，云熙心里一怔，动作却未停下，手腕向上一挑使了一招“有凤来仪”转守为攻。两个刺客见势不妙，抱着手肘吃痛逃走。云熙向前追了两步，便就作罢了，转回身快步来到萧祺儿身边，急切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肖琪怔怔地站在原地，都吓傻了。刀光剑影，生死一瞬，那些小说电影中才有的情节，是如此的真实，肖琪这是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云熙剑交单手，一只手掌拢上萧祺儿的肩头，稍一用力，把萧祺儿带向怀里。
　　突然迎来清瘦却温热的怀抱，让肖琪如梦方醒。吐了口气，肖琪抬起双臂回抱住云熙，像是抓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肖琪把脸凑到云熙的脸颊，轻轻贴了上去，虽然矮了那么两三厘米，却不妨碍恋人之间亲密情感的表达，“吓死我了……”肖琪喃喃的念着。
　　“没事了。别怕。”云熙清冷冷的声音都柔和下来，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享受着萧祺儿的亲昵和温存。
　　这种唯夫妻之间才有的肌肤之亲让云熙心里感到一丝喜悦，萧祺儿并没有排斥她。

　　松开与萧祺儿的亲密距离，云熙迈步走到方才交手处，借着余烬的火光，云熙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来一支飞镖。
　　云熙直起身，手里捏着飞镖四下张望，浓夜漆黑并不见人踪，云熙向樟林深处喊道：“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却不见有人应答。
　　“恩人可否现身一见？”云熙心有不甘。
　　林空音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