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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离婚前 ...

  •   “严杭?”钟谌星拧起秀气的眉尖。
      平日嘲笑他的坏坏笑脸忽然变得担忧。

      严杭盯着钟谌星的脸,像是才发现他的皮肤居然白皙无暇,透着白色柔光。眼眸明媚有神,高挺的鼻梁像是雕刻般精美,嘴唇既薄厚适中又柔软,整张脸完全称得上俊美绝伦。
      什么时候这么好看的……
      他不自觉看出神,冷不防被那声呼唤激得一震,回过神如遇洪水猛兽般挣扎:“哥!”
      “严杭!”

      突然脱手逃离,钟谌星被吓一跳,下意识再次伸手接住他。
      然而只抓到严杭的西装下摆,反倒让他摔了一跤,巧克力严录白被他压扁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

      但严杭无暇顾及,只来得及伤心两秒,然后迅速挣开钟谌星,连滚带爬地跑向他哥和他姐:“哥哥!姐姐!”

      钟谌星看他跑到严录白怀里松了口气,但转而不解又无奈,“至于吗,抱一下都不行?”
      一旁的王言稚才不惯着他:“谌星哥哥不要管他,他是他哥生的。”
      后半句她说得小声,严家夫妇没听见。
      身后的盛放闻言,静静看着严录白复杂的神色片刻,小心揪着她的衣服,道:“你妈妈不是说,录白哥哥不能生孩子吗?”

      这次挖苦,严杭难得没有气急败坏,反而埋进严录白怀里,死死搂住严录白的脖子。
      被巧克力糊了一身的严录白阴沉着脸,啧了声,扯开严杭的手臂,道:“有你这样的?跟谌星说谢谢。”
      “不、不要。”
      扯开一只手不行,严录白提溜着他的两只手臂,寒声:“你这拧巴的性子跟谁学?不懂什么是礼貌?”
      严杭别着头,脸急得涨红,眼眶湿润得像是快哭出来,久久才憋出两字:“……就不。”
      “……”

      “你怎么了?”严君怡察觉不对,将严杭抱在怀里,问:“吓到了?”
      陆愿跑过来,慌忙上下查看严杭:“没伤到吧?”
      严杭摇头。
      陆愿抬头招呼阿姨:“快带杭子去换衣服。”

      严杭被带走后,钟谌星发现自己身上也沾了奶油,也去处理了。

      陈议走到严录白身边,问:“严杭怎么了?”
      他刚才和严格欣赏他珍藏的钓鱼竿,错过了现场。

      严录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脸还是阴沉沉的:“那小子不知道又发什么大小姐脾气。”

      “汪!”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西瓜霜突然从蹿进大堂,后面跟着一个保姆。
      “西瓜霜!”保姆拉不住,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幸好被严君怡扶住,她接过狗绳问:“怎么把它带进来?”
      保姆缓了缓,道:“刚给它备餐,另一个阿姨说小少爷要狗上楼陪着。”

      明知道陈议狗毛过敏,还让人带狗上楼。
      “这小子。”严录白脸又沉了几分。
      他单手解开西装扣子,拔腿就要亲自上楼。
      担心严录白这个状态上楼可能会把严杭揍个半死,陈议忙拽着他:“先把身上的巧克力擦一下。”

      严君怡道:“我送上去,让人把地板收拾干净。”
      保姆:“好。”

      严录白被陈议一路拽到厕所。

      “我看那小子是活腻了。”严录白想到刚才严杭那没出息的样儿,气不过,正要夺门而出。
      “别动。”陈议慌忙按住他,锁上门,抽了张沾湿,帮他擦衣服上的巧克力。

      擦着擦着,轮到大腿,发觉眼前躁动的人忽然静了下来,陈议抬头。
      严录白靠在流理台边,垂眸,没来得及打理的碎发搭在眉眼,投下一片阴影,眼神变得更加幽暗了些,而陈议半蹲在他面前。
      觉得不对劲的陈议起身,把湿纸巾塞给他,道:“你自己来。”
      “……”

      严录白接过来,默默擦大腿。
      宽阔的厕所散发着换气的清新味,却莫名逼仄难耐,陈议忍不住提起:“刚到底怎么了?”
      严录白看他一眼:“严杭切蛋糕摔谌星怀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跳下来,抽疯贴我身上。”
      “吓到了?”陈议问。
      “或许吧。”

      严录白语气漫不经心,却又似习以为常。
      陈议靠在门后,看着他专心清理裤子,忽然问:“严杭为什么这么粘你?”

      陆愿和严格不像是会苛刻孩子的人,照理说,严杭不应该只对严录白这么般依赖,甚至有时是崇拜?

      严录白闻言慢下动作,抬眼看他几秒,双手撑着流理台,内搭衬衫揭了两个扣,领带松散,优雅高贵的西装被他穿出莫名的痞气。
      他道:“严杭从小就爱哭,又不跟人说话,他上小学那年,我爸妈饭店订的货被人调包,出了问题,刚好被卫生局检查,到处查监控打官司,没心思照顾他,不知道严杭在学校被人欺负。”
      听到欺负二字,陈议心猛的一颤。

      “我姐学医,忙,经常不住家里。幸好我高三生病回家休养,发现他被欺负,替他出头。可能就是从那时候起吧。”严录白回想起以前,扯了下嘴角,笑了。
      不知是庆幸,还是苦涩。
      他道:“那小子跟我还挺像,不愧是严家人。”

      陈议也点头表示同意:“是挺像的。”
      “从哪看出来的?”
      “那个拧巴样。”他认真道。
      “……”
      严录白愣了片刻,不禁失笑。

      “居然会打趣我了。”严录白凑上前,语气轻飘飘,仿佛蛊惑一般:“你那不搭理人的劲儿呢?”
      “我什么时候不搭理你了?”陈议淡淡地斜眼看他。
      严录白浅笑:“刚来我家,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连一起吃饭都不愿意。”
      “正常,你见谁第一次见面就热情似火的?”
      “第一次见面?”严录白笑了笑:“那也不至于那么冷漠吧,瞧瞧你现在,现在多好,都有了不少人情味。”

      他们挨在门后,说的每一句话仿佛掺进了温热的气息,空气瞬间暧昧了起来。
      陈议察觉这一幕格外熟悉,抬头看着严录白,严录白歪头微笑,自然地为他整理胸针,嘴上说了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严录白热烈的目光投过来时,视线刹那间黏糊在一起,双方都微微一怔。

      严录白慢慢收起嘴角,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下。
      忽然,“叩叩!”身后震了两声。
      紧接着门外传来陆愿的声音:“陈议?”

      陈议触电似地弹开,冷不防撞进严录白怀里。
      开门时,疑似听到他在身后笑了声。

      “阿姨。”

      见门一打开,严录白和陈议凑在一起,陆愿意外地愣了下,旋即笑着把东西递出去,关心道:“身体没事吧,听说西瓜霜刚才进屋了。”

      陈议接过来,见是治过敏的药呆了。
      陆愿怎么知道自己过敏?

      看他的神色,陆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道:“录白说会带你回家吃饭,让我和他爸提前把药准备好。”

      陈议诧异地看向严录白。
      严录白噙着笑:“出去吧,这药应该用不上了。”

      回到大堂,气氛还未从刚才的慌张中缓过来。
      但严杭被严君怡牵着下楼时,状态好得差不多了,看到他哥双手插兜,气势凌厉地看着自己,自觉走过去,低声道:“哥,我错了。”
      严录白扬头示意钟谌星:“人刚才接住你,你跑什么?”
      严杭别过头,又不说话了。
      严录白轻叹,扶着他的后脑勺揉了揉,缓声:“去道谢,起码的礼貌知道吗?”
      “嗯。”严杭点了点头。

      然而等严杭走到钟谌星面前,看他早已笑吟吟地等着,顿时又说不出口了。
      钟谌星蹲下来,眼睛闪烁着仿佛藏了偌大星辰,唇边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严杭不禁后退半步。
      “你过来干什么?”钟谌星问。

      严杭扭头,别扭道:“谢谢你刚才接住我。”
      “你说什么?”钟谌星故意纳闷,“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
      “你!”严杭应激回头:“臭谌星,你故意的!”

      “呀啊。”钟谌星气定神闲地悠悠道:“还敢骂我,行,我告诉你哥去。”
      “!不许去!”严杭拽住钟谌星,豁出去了大吼:“谢谢谢谢!万分感谢行了吧!”
      “谢谁?”钟谌星顿时阳光明媚地回头。
      “……”
      严杭甩开他,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谢谌星哥哥。”
      “诶~”钟谌星乐呵着应了。

      难得能治住这小子,钟谌星玩兴大发,指着大堂拱形落地窗前的钢琴道:“去弹一首。”
      “不要。”严杭想都没想就拒绝,“你算哪根葱听我的钢琴。”
      “……”
      钟谌星点了下头:“是,我不配。严录白——”
      “我去!”

      严杭扭捏地走到严录白面前,犹豫道:“哥,臭——谌星哥哥要我弹钢琴。”
      严录白不甚在意:“弹呗。”
      “哥可以带我弹吗?”严杭抬头又露出希冀的眼神。
      “……”

      生日宴会收尾时,严录白和严杭并排坐在钢琴前,信手地四手联弹。

      ——弹的曲子是《time》。

      琴声响起那刻,金属质感的乐声层层叠叠,如高耸的浪潮般隆重盛大,华丽得让人忍不住屏息聆听。

      严录白一身挺拔西装,弹琴时淡定从容,扭头看严杭的眼色渐渐温柔了起来。
      严杭坐在严录白左侧,神色立马变了,仿佛不再是单纯的小孩,指尖随着琴声节奏越跳越快,以至于额角沁出些许汗,看着有些紧张。

      好不容易这兄弟俩演这么温情的一幕,严君怡连忙掏出手机四方位拍照。

      陆愿靠着严格,欣慰道:“杭子瞬间长大了呢。”
      严格敛了敛肃然的神色,道:“还是要继续练,有几个音弹错了。”
      “钓鱼佬少说话。”

      看着他们兄弟俩西装革履,稚嫩坚定的脸庞与严录白刚毅硬朗的侧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议不禁道:“还真像啊。”
      钟谌星笑着,不留余地道:“和严录白比,严杭还差得远呢。”

      陈议看向钟谌星,钟谌星带着看呆了的盛放走开,道:“哥带你去吃火龙果。”
      盛放目光定定地看着严杭,半响才道:“好、好的。”

      尾音落下那刻,严杭已是满头大汗,微喘着气,好半天没缓过来。
      严录白扫了眼,看向身后,严君怡已经递过来了纸。看着他们细心为严杭擦汗,陈议心中蠢蠢欲动的情绪悄然发芽。
      他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别的亲人。看到这一幕,会不由自主的羡慕。

      然而弹钢琴也不能让严杭陶冶情操,曲子弹完,他扭头涨红着脸怒道:“行了吧!”
      忽然不见钟谌星的身影,他愣了下,转头见钟谌星正掰火龙果递盛放嘴里。
      他立马气冲冲下了凳子,走过去拽过盛放:“不准跟他玩。”
      刚咬一口就被糊了半张脸的盛放:“?”
      钟谌星:“?”

      瞧这小子又来劲儿,钟谌星故意惹他一晚上不痛快。
      他说东,钟谌星非要往西。
      搞得最后拍照,严杭脸都是阴沉沉的。

      /
      晚上,陈议捏着合照看了一路,连到家了也没反应过来。
      严录白拉开车门,看他着迷的样子,笑道:“看够了吧。”
      陈议抬头嗯了一声,下车和他漫步着进屋,他举着照片问:“拍照的时候,怎么把我安排在这,你弟又要生气了。”

      照片中,严家夫妇在C位,两侧是严录白和严君怡,本来在严录白身边的严杭在最边上和盛放站在一起,陈议则代替了他的位置。
      严录白看了眼照片,淡淡道:“以后拍的机会还多着,他不差这次。”

      也是。
      等老房子装修好,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是几年后,还会不会这么自然照照片。

      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陈议抬头见严录白站在面前,问:“我的礼物呢?”
      落地窗外波光粼粼的冷光映照在他脸上,立体的五官瞬间温柔了起来,陈议跟着笑了,道:“今天出门就是为了这事。”
      他越过严录白,从沙发上的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严录白。

      严录白打开一看,是一对卡地亚袖扣。他眼眸亮了亮:“为了这个,今天特意出门给我买的?”
      “嗯。”
      这次还真是特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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