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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苦命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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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王学士祖上可是机关巧匠,虽然到这几代有些荒废。
但是普通的机关多多少少还是会的吧。我看王夫人就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江楚尘略有深意的看着她说。
“你,你如何得知?”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王大人在你从书房出来后便死了吧,我听说这王家的机关术极其精妙。
其中有一招就是连环锁吧,用一根简单的绳子,就可以实现没有人却可以制造出摔东西的效果。”
“不错,你都说对了,但那有如何,我从不后悔杀了他。”王夫人决然的对他说。
苏筱筱有些不敢相信:“为何?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呵,感情很好,那只是在人前罢了。”她红着眼眶道,把长长的袖子拢起来。
“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感情好。”
瘦弱的手臂上竟无一处完好,青青紫紫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苏筱筱瞪大了眼睛。
“他家暴你?”
“这就是我不后悔的原因,他只要一不高兴就会用鞭子抽我。
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清,自从我嫁过来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日日心惊胆战。”
江楚尘问道:“为何不和离?”
“和离,说得倒是轻松,我确实也曾想过,可是每次他打完我后又抱着我哭,说他知道错了,一开始我还能原谅他,可是次次如此。
我已经心如死灰了,他就开始威胁我,说绝对不会同意和离。
更何况他在人前伪装的这般好,人人都觉得我们是神仙眷侣。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她崩溃的坐在地上痛哭。似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吐出来。
“那你为何要将他丢进青渡湖中?”
“那湖是我噩梦的开始,都是我识人不清,在失手杀死他后,我心里只有解脱,我恨他骗取我的一片真心。
因为他的一句腻了,我就放弃了学了十八年的琴,自此我再没碰过月明琴,可是他是如何对我的,我恨他,宁愿从未与他相遇。
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惨样,把他道貌岸然的样子撕碎。”她眼中含泪。
苏筱筱同情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她,怜惜的将她的袖子放下来。
“果然,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在现代想走出这种困境都难,更何况是在这个对女性苛刻的古代呢。
她没有立场去指责这么勇敢之人。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坚持揪出凶手是否错了。
“夫人,你怎么做了这般的糊涂事?”一旁的管家哭的不可置信的问。
“这些年你都受委屈了,我原以为大人只是对我们这些下人严苛。
没想到夫人你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总来关怀我们。”
苏筱筱细思极恐,这王家仁伪装的未免太好了,这么多年来,连府上的下人,都没有发现他家暴。
洛昭阳擦干眼泪,跪在两人面前:“世子,王家仁是我一人所杀,没有牵连到任何人,可否不要为难这些家丁和管家。”
江楚尘没有说话,苏筱筱却是看不下去了,扶起洛昭阳。
“你放心,不会为难她们的,只是你,为了这么一个人渣,实在是不值得。”她可惜道。
“我还有一处不明,那具尸体到底是如何刚好在烟花绽放那刻浮现在众人眼中的?”江楚尘忍不住问道。
“其实我在筹备华灯宴时就已经将尸体藏在船上,那日,众人观赏烟花的地方。
下面有处机关,我趁着烟花绽放之际将机关打开,尸体便可以正好浮在水面上。”
“所以巫竹根本没有抛尸。”
“我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他一定是发现我藏尸了,那日听到杨姑娘遇害我就知道肯定暴露了。
定然是她误触了机关,发现了尸体,巫竹为了我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才害了杨姑娘。”
洛昭阳想到他,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原来是一个苦命人的故事。
苏筱筱拉住江楚尘的衣袖,有些犹豫的问:“我们,能不能……”
“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苏筱筱还未说完就被来人打断。
“你就是罪妇洛昭阳,刚刚你的供述我们在门外皆已听见,现在就回大理寺接受审判吧。”一位官差将她绑起来。
苏筱筱本想拦着,却被江楚尘暗暗拉住。
人被带走了,她有些气恼,“你怎么这么快就通知好大理寺的人了,你知不知道她就快熬出头了,为什么就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没有通知。”江楚尘没有过多的解释。
苏筱筱哪里信,此事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若不是有人提前告知,大理寺怎会这么快来人。
“苏姐姐,你们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把案子给破了?”楚韵儿跑来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苏筱筱恶狠狠的瞪了眼江楚尘,还说不是他告知的。
江楚尘没看都她眼中的意思。
楚韵儿一脸骄傲的说:“我跟随官差来的,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我觉得这位王夫人有些可怜。”她的语气一转。
苏筱筱仿佛找到了心有灵犀之人,果然,只有女性才能真正设身处地的为彼此思考。
她把一腔的愤恨都转化为言语,与楚韵儿开始了长篇大论,而江楚尘早已被丢之脑后了。
两人越聊越投入,眼看马上就要到丞相府,苏筱筱却停下了脚步。
她实在是不敢进啊,此刻陈氏肯定已经醒来想好怎么处罚她了,她害怕她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苏姐姐,怎么不走了,马上到你家了。”楚韵儿疑惑道。
“那个,韵儿,你累不累,不如去我家休息休息,对了,我不是说要报答你吗,不如就今晚,保证让你大饱口福。”
苏筱筱想着,只要家里还有客人在陈氏就不能拿她如何吧。
“今晚?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呢?”楚韵儿一听,眼睛都发光了。
看出她没有拒绝之意,苏筱筱松了口气“不打扰,说好要报答你的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太好了,那我们就赶紧去准备吧,我去府里拿我最好的桂花酿。”说完楚韵儿就准备走。
苏筱筱赶紧拉住她,“我和你一块去,刚好我要去买些今晚要用的食材呢。”她可不能单独回府。
“好呀,苏姐姐,我对这大街小巷的最熟了,我带你去逛逛。”她兴奋的说。
两人一路走过来,果然没让苏筱筱失望,这盛朝果真物产丰富,她基本把火锅的原材料都找齐了。看来今晚能大搓一顿了。
“还差一口锅。”苏筱筱念叨道。
“什么锅,苏姐姐你这是要准备什么美味啊,还需要重新买口锅。”楚韵儿愈发好奇。
“鸳鸯锅,韵儿,你可知道这儿哪有打铁铺子。”
“这锅倒是没听说过,苏姐姐,现打一口锅吗,这来得及吗?”
苏筱筱胸有成竹道:“来得及,不用重新打,加点东西就可以了。”
“噢噢,那你和我来吧。”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云伯,在家吗?”楚韵儿带她来到一个小巷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打开门,看起来精气神十足;“韵丫头,怎么,终于不忙了来找我玩了。”
“云伯,前几日确实忙嘛,看看我今天带来的新朋友,这是苏筱筱,我的苏姐姐。”楚韵儿对这老人撒娇道。
“云伯好,我是苏筱筱。”她乖巧了打了声招呼,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不像是打铁的,倒像是个世外高人。
“嗯嗯,也是个好丫头,韵丫头真会交朋友。”云伯和善的看着她。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对了,云伯,我们来找你是来求你帮忙的。”楚韵儿言归正传。
苏筱筱赶紧拿着刚买的锅,上前道“阿伯,你看看能不能在这锅中焊接出一块这样的挡板啊?”她用手画出了个s形状。
“做锅?”云伯瞪大双眼,这么多年来找他铸剑之人数不胜数,全凭他心情答应。
今日这两个小丫头来找他只是为了做个锅?
“云伯,帮帮忙吧,这可是我们今晚吃饭的家伙什。”楚韵儿一脸哀求道。
他手中拿着锅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我这几年没有出入江湖,已经没人记得我了?”
苏筱筱不忍看着他一副为难的样子,便说“阿伯不必为难。我们再去问问其他人吧。”
楚韵儿有些焦急,凑近一脸悲伤的老头道“云伯,这苏姐姐可是我未来的嫂子。
要是知道我哥认的师父连口锅都修不好,肯定会觉得我哥眼光有问题的。”
刚刚还一脸生无可恋的老头一听见她这么说,瞬间喜笑颜开。
再三确认“你是说江小子的媳妇?”
楚韵儿郑重的点点头“不过云伯,你可不要太热情吓到苏姐姐了。
其实我哥现在还没追上人家呢,所以云伯你可千万不能给我哥拖后腿啊。”
抱歉了哥,为了今晚的大餐,你就委屈一下吧。楚韵儿愧疚了三秒钟。
苏筱筱见两人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以为是她的要求太为难人了。
她正想叫楚韵儿走,没想到两人忽然笑容满面的转过来,尤其是刚刚一脸为难的云伯。
现在拿着她刚刚递给他的锅就是一顿夸赞。
“这丫头眼光真毒,这锅真不错,放心你刚刚的要求阿伯都能满足,还有其他要求吗?”
看着老伯热情洋溢的笑容,苏筱筱总有一种进了狼窝的感觉“没有了,辛苦阿伯。”
云伯越看这个徒媳妇越看越满意,“不辛苦,不辛苦。江小子那臭脾气你可要好好治治。”
楚韵儿一听赶紧将他推进去,苏筱筱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云伯年纪大了,总爱胡言乱语,姐姐你放心,这锅马上就能造好。”她心虚的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