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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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天纪清和席渊两人睡下的时候已经很晚，早上纪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侧的另一个枕头已经收拾平整，没有了睡过的痕迹。
显然席渊已经早早起床出门去了。
坐起来的纪清还发现自己比前两天，躺在了床的更中间。
不过这个小小的问题很快就被纪清抛在脑后，毕竟床那么大，大概是自己感觉到没人，就自动滚到了中间。
现在的纪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
“纪先生。”
房间门被敲响，确认纪清已经醒过来之后，进门的吴管家带来了纪清的早饭，还有熟悉的药片。
显然席渊人虽然走了，也没有忘记让人继续照看他。
方方面面。
纪清和放在床头托盘里熟悉的药片对视着。
就在他一副好像看着就可以把药吃掉的架势里，默默站在房间存在感趋近于零的吴管家幽幽开口。
“二少早上出门的时候嘱咐我看着您把药吃了，纪先生。”
纪清讨厌吃药，无论是中药还是西药。毕竟任谁曾经几乎终日与黑乎乎的苦药做伴，都会喜欢不起来。
“吴管家，我觉得我已经好了。”纪清和吴管家对视着，表情温和，眼神充满真诚，“是药三分毒，就没必要再吃药了吧，只要休息休息就好。”
纪清是真的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他浑身还残留着发烧后的酸痛和发软，但是他的脑袋比起昨晚已经清醒了很多。
“纪先生，我相信，这个家里就算是常藴，也是知道生病要好好吃药的。”
显然，收到席渊嘱托的吴管家十分铁面无私，“而且，早上二少已经替你量过体温，你并没有退烧。”
“你以为的清醒，只是吃了药又睡了一觉暂时的缓解而已。”
吴管家都和席渊一样把蕴宝拉出来对比了，纪先生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比不过四岁的小孩儿。只能老老实实吃药，然后让一大早已经上门的家庭医生做检查。
好在医生检查的结果没有大问题，罪魁祸首是纪清连续吃了两天的冰淇淋。尤其是昨天晚上，席渊一时心软，允许纪清吃了整盒的冰淇淋。
“小清，那可是一大盒。”作为做完唯一从席渊手里要到一盒冰淇淋的汪明宇，夸张地做了一个很大的手势，“席渊竟然让你都吃完了，真是。我记得他买了很多，你之后可以慢点吃。”
“自己身体不好不注意，而且秋天还贪凉。”
在家庭医生给纪清做检查的时候，席家的其他人也来探望了纪清。不仅有汪明宇和席常蕴，大家长席伯安也来了。
有医生的诊断结果和汪明宇的证词，席伯安本来就严肃的脸看起来都更黑了一点，“吴峰，走的时候把他两个房间里的冰淇淋都带走。”
结果就是，纪先生的冰淇淋被全部搜刮走了，而他的小跟班席常藴此时也暂时没有黏在他身边，而是巴巴跟着吴管家，看着他手里的冰淇淋袋子。
蕴宝是个身体棒棒的宝宝，如果被允许的话，说不定可以吃上一口呢。
没有一个小宝宝能拒绝好吃的冰淇淋，纪清就眼睁睁看着他像个小尾巴，牵着汪明宇的手跟在吴管家身后离开了。
只留下纪清和席伯安两个人。
纪清并不像原来的纪清那样害怕面对席伯安，只是他有些拿不准席伯安对纪清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最初他以为席伯安只是想要个听话的工具人，但是自己第一天到席家的时候，席伯安明显很重视。
但是他在席家的这几天，几乎都碰不上席伯安的面，好像他又确实只是完成和席渊结婚的任务后，只需要耗费席家一点点空间的小透明。
不过显然，席伯安从来不是会主动解释的性格。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人给你送上来。”席伯安丢下这样一句普通的关心的话，就也离开了。
短暂热闹了一会儿的卧室又安静下来，纪清收回看着席伯安离开方向的视线，感叹了一句。
“这父子两个人性格确实不一样，难怪时不时会吵架。”
席伯安对纪清明显有关切，但他什么都不多说，沉默的让人误解。
但是席渊，看他平时总是来去随性，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知道，席渊是个直率的人。
就算面对纪清这个硬塞给他的另一半，他们两个人在达成一致后，席渊对纪清就十分自在，甚至算得上对朋友的上心。
是纪清很喜欢的性格。
所以当他昨天因为生病有些难受，也难免感受到孤独的时候，面对席渊的体贴，他就多说了一些过去自己的事情。
纪清今天想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在亲友面前的他虽然是个心软不强硬的人，却也不会说些好像博人同情怜惜的话。
果然是烧迷糊了吧。
又或者，昨天席渊平淡的语气之下，让他感受到几分相似的孤独。
纪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昨天和自己讲话的席渊。大概那个昨天在微微昏暗的灯光下，没有那么散漫，更加正经却也透露积分温柔的席渊，才更像是真正的他吧。
“对了。”纪清突然想到什么，摸索了两下，从枕头下找出了自己日常几乎是个装饰的手机。
略微不熟练地点进聊天，找到席渊的名字，纪清慢吞吞甚至是磕磕巴巴地打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是他对席渊的道谢，关于昨天晚上。
在消息发送成功的时候，纪清松了口气。
实在是，无论是简体字，还是拼音打字，就算有纪清留下的记忆勉强辅助，对纪先生来说都有些不好适应。字体在他看了一些书后已经几本可以熟练，拼音打字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呢。
在纪清生活的年代，拼音还没有出现呢。就连文字之间的句读，都才开始倡导没几年。这些对他，都是新鲜的东西。
“看来还要找现在的小学教材好好学习一下了。”
纪先生表示，他的现代学习之路还是漫漫长途呢。
不过，纪清看了一眼自己和席渊自加上了好友后，终于出现的一条聊天，心情不免有些雀跃。
按照他的记忆，他也算是学会了现在年轻人的聊天方式了呢。
虽然身体还很疲惫，纪清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抱着手机看一眼。刚学会手机聊天的纪先生正新奇，等着人回复呢。
*
“……所以说，你看中这个人了？”
白江在席渊对着面前的一页简历半天没翻页，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啊？没有，这谁？”席渊低头看了一眼完全没印象的照片，把手中的简历甩在一边。
“看起来这个人也不符合你的要求。”
白江也把手里的一堆材料顺势甩到一旁，看起来一脸头疼，“我说，席渊，席大导演，虽然这个角色只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但是他好歹也是男主的白月光，你不快点定下来可是影响电影后期拍摄的。”
“先选个差不多的，后期演技有瑕疵你再调教嘛。”
“重点是，我挑的头都痛了，你放过我让选角导演他们去搞吧，我都行，真的。”
席渊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赵明解释了一句，不过是有些狭促地，“白编剧，你不懂，这个角色不止是男主的白月光，还是我们席导的白月光呢。”
“他以前可是说过，他对谁都没意思，除非找个周钰这样的。”赵明笑着挤挤眼睛，“所以都说席大导演不可能看上追他的人，他的白月光在书里呢。”
白江懂了。
他们这些搞艺术的，有的时候爱的就是那种让自己长久念着的，让自己灵感迸发的，至于是男是女，甚至有的时候是不是现实存在的人，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我是明白为什么席渊一定要赶走蒋俞了。”
蒋俞是最初定下来的周钰的扮演者，结果演技一般不提，戏外还想贴上席渊，难怪席渊讨厌他了。
“只是，要是这样，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让席渊满意的人啊。”
白江想想都有些绝望了，他把剧本卷成桶戳了戳席渊，“既然是你爱的角色，你肯定有预设的形象吧，你就没有一个可能合适的人选吗？”
“怎么可能——”
席渊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突然停顿了一下。
席渊想起了纪清。
以前确实是没有的，所以那时候他选了外形很像的蒋俞来试试。但是最近遇到的纪清，确实总是让他不自觉把他和书中的周钰重合在一起。
但是席渊当然没有说起纪清，只是推了推还在戳他的白江，“你别听老赵瞎说。”
不过，席渊的心神确实一下子都飞到纪清那边去了。
席渊想起了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和纪清几乎半抱着的瞬间，想到自己当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纪清，而是轻轻放开他，甚至还给纪清盖了盖被子。
这绝对不是因为纪清是个病人需要照顾了。自己对人并没有那么耐心，席渊还是清楚的。
现在想想，昨天晚上自己会和纪清说的那些话也十分不正常。
简直像是故意说些惹人同情的话。
果然是因为……纪清太小可怜了吧。总不可能是自己对纪清有了好感，席渊想。
毕竟他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任何人产生过恋爱情绪，总不能老头子随手选了个婚约对象，自己反而一眼就爱上了。太瞎了，又不是演偶像剧。
“？席渊，席渊？！”白江看着说话间又神游的席渊，“是没休息好吗，感觉你今天一大早过来就不对劲。”
“没什么。”席渊摇摇头，然后想起来白江作为一个编剧，似乎总是朋友中的情感咨询大师，想了想问他，“你说，如果一个人对不太熟悉但生病的朋友十分关怀，这正常吗？”
“嗯？很正常啊，大家都会很关怀病人吧，就算不太熟悉。”白江奇怪地看席渊，“怎么突然这么问。”
“那如果他总是觉得这个人很可怜，好像不关照不行，是不是对他有好感，想要恋爱的那种？”
“不算吧，那这个人是真的很可怜还是只是另一个人的自我想象？”
席渊想了想，“应该是真的很可怜，他爸爸去世了，妈妈脑子不正常，整个人过的很辛苦。”
“那他是真的可怜啊，这样的可怜孩子，让我看到我会忍不住给他买一堆吃的。”白江满脸同情，“正常人都会关心照顾这样的朋友吧，不如说根本想不到别的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
席渊觉得白江说的有点道理，毕竟纪清真的是个小可怜，又被迫和他扯上了关系，他出于正常人的同理心关照是很正常哦。
席渊有些豁然开朗，突然觉得他总是有些纠结，可能还是被那纸结婚证影响了，这说不定也是老头子的目的呢。
自己应该多学学纪清，看起来就很单纯，什么都没想。这样想着的席渊，手机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昨天十分感谢，也麻烦你了。”
发信人竟然是手机约等于板砖的纪清，席渊不知为何有些好笑，持续到现在的微妙心情一下就消散了。
手指轻点回了纪清的消息，席渊又给吴管家发了消息。
不过在收到吴管家的回信，说到纪清的发烧并没有太大好转的时候，席渊皱了皱眉，突然站起身，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
“我有点事，先走了。”
席渊这样的行为白江他们都习惯了，随意对他挥挥手。
只是席渊离开之后，白江突然摸了摸下巴一副思索的样子，“不过，如果席渊刚刚说的如果是他本人，就不太正常了。”
“怎么就不正常了？”赵明奇怪。
“你想想，席渊可不是会关心人的，之前女演员不舒服他让人坚持一下，片场把人骂哭更是常事。”白江举例，“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席渊体贴的样子。”
“嘛，不过刚刚他也就是随便问问吧，那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席渊。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人，而且，席渊从来都是动动嘴，哪有人需要席渊亲自照顾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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