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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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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想过利用美色来勾引谢昀,但是这种冷心冷肺的宦官,向来吃硬不吃软,就算是对他说尽了好话,或者关心他的一个轻微的举动,他第一时间绝对不是感动,而是怀疑对方此行的目的为何。
所以在这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的皇宫里面,谈感情绝对是天大的笑话。对于谢昀这种弄权的上位者来说,不勾起他的兴趣,挑起他的征服欲。那便会如同路上的一只蝼蚁,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施舍一分,直接抬脚就能踩死。
…
有人推门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宫裙的女官走了进来,朝虞烟行了一礼。
“公主殿下,您醒了。”
“嗯。”
“奴婢为您梳洗,大人说要见您。”
“麻烦了。”
“这是奴婢的本分。”
女官挥手,清一色黑裙的宫人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虞烟眉心跳了跳。
也亏皇帝大度,竟然能忍受谢昀宫里的人全都是这种打扮,他就不觉得这是在诅咒他早死办丧吗?
不过,如今的她,寄人篱下,自然也没有什么权利去挑剔,由着宫人给她换上一套黑色宫裙,只是比起宫人身上什么刺绣都没有,她的裙摆用红色丝线挑着曼珠沙华。
她坐在铜镜前,任凭侍女把发髻拆散,挽成堕马髻,再插上两朵金步摇。
虞烟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嘴角勾勒出一道讽刺的弧度。
也亏得她的气质撑得起这衣服,否则这么沉的颜色和花纹,穿起来得多不三不四?
果真,和那些人一样,全都是假装对自己客气而已,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罢了。
女官带着她绕过长廊,往后院走去。
虞烟眸色微动,但没有多问,只沉默地跟着走。
在她刚踏入后花园时,一声震耳的虎啸传来,虞烟脚步顿了顿。
谢昀,又想干什么?
先前用恶犬考验她,现在要给她丢只老虎?
她嘴角轻勾,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嘲弄之意
虞烟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要是谢昀真想让她死的话,这两日就不会好药好水地给她疗伤了。
当然,也不排除谢昀那恶趣味,就是要反复折磨人。
毕竟他会做出什么事情,还真没人知道。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虞烟走入了后花园,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排排放置的巨大笼子,还有里面关着的各种暴躁的猛兽。
映入眼帘的一幕令虞烟感到无比心惊,为了不露怯,她拿着一根细针扎进自己的指尖,强迫自己要冷静。
谢昀一身白衣,风流倜傥,似笑非笑正站在一条巨大蟒蛇的笼子前,提着一把剑,漫不经心地切了地上被堵住嘴的人一条腿,随即,动作优美地将那只腿挑起,飞入笼中喂给的蟒蛇。
那动作,那神情,淡然优雅,风度翩翩,好似世家公子闲情逸致地喂着鸟儿一般。
“啊…救命!”一声凄惨的叫声,让虞烟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虞烟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还是,小看了他了。她努力克制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一步步朝着谢昀靠近。虞烟越接近谢昀,那种压抑的气氛就越明显。
最终,虞烟在离他几步远的时候挺住了脚步。
虞烟屏息凝神,努力保持自己冷静的状态。她的手心已经全部湿透了。
谢昀看都没看虞烟一眼,他抬起手,修长的食指轻抚着蟒蛇的额头。虞烟当做没看见地上血泊中抽搐的“饲料人”,一脸平静,嘴角浅笑。
“大人可真有兴致。”
谢昀将自己手上的长剑丢给一旁好似背景板的护龙卫,接过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似关心地问道:“公主伤势如何了?”
“多谢大人,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先前本官可是很担心殿下会缺胳膊少腿呢。”
听到这句话,虞烟眼底浮起冷笑,脸上波澜不惊,“大人多虑了。”
谢昀幽幽一笑,“不过殿下可有些狠呀,那白毛犬是本官专门从大草原那抓来的,就这么被你给杀了。”
虞烟微微一挑眉,轻笑,“大人说哪里话,这犬儿可是自个送上门的,我可没逼着它撞。不过是自找苦吃罢了”
谢昀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玩味的神色。见她一脸淡然,就算自己把她当成低贱的娱乐奴婢,她也宠辱不惊,剑眉一挑,心中不经浮起一丝怀疑。
把她留下是对是错呢?
这样的人,什么痛苦都能忍,什么侮辱都当不存在,无坚不摧,心智坚定,只要有一点力,她就一定会借着势努力地往上爬。
有一日她羽翼丰满了起来,很可能第一个反噬的就是他。
后患无穷啊!
不过,有什么所谓呢?
他很是期待,到底是道高一尺呢?还是魔高一丈呢?
虞烟看着他眸中从兴味到杀意,又再次染上趣味,眸光微动。
她赌对了。
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让她得势后活得太久的。谢昀收敛起唇边的弧度,转身,对着虞烟。
抬手,指着铁笼里的猛兽,“殿下觉得这些如何呢?”
虞烟目光淡然而冷漠地扫过笼子里各式各样凶猛野兽,不禁失笑。
她看着谢昀,“大人,你是还想着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吗?”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轻佻和嘲讽,谢昀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自若。
“从前,还觉得它们挺有趣的,怎么今日跟公主殿下这么一比起来,它们都无趣了。”
虞烟看着谢昀,眉头轻挑。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疯子!
虞烟平静地站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不懂这大型血腥场面,神色苍白,是因为先前受伤,而不是被吓的。
杀鸡儆猴还是故意恐吓,谢昀的段位还不够呢。
谢宁眸中趣味更浓,但是一旁无声无息站得的黑袍人,他是谢宁最信任的心腹林严,眼神却越发警惕。
眼前这少女真的是温羡公主吗?
六年的冷宫生活真的能把一个少女的心智磨练到这般恐怖?
她背后是否还有人?
虞烟淡淡地扫了一旁目露杀意的黑袍人,神色淡然,当做看不见。
…
隔天,谢昀亲自来告诉她,皇帝要见她。
虞烟眸中划过一丝光芒,应该是冷宫里那些被杀了的太监引起了皇帝的重视,担心这些日子搅乱皇宫之人下个目标就是他了,所以想盘问一下她这个冷宫唯一幸存的人,看看有什么线索。
至于有没有良心发现,想起她这个女儿,顺心想关心一下呢?虞烟想着,心中冷笑不已。
“殿下在想些什么?”
谢昀看着她低眸垂思,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眸色幽幽,饶有兴味地问道。
“想麻烦大人一件事。”
“哦?”
“找个人您不喜的人,来扇我。”
“为何要是本官不喜的呢?”
“……那到时,我宰了对方,不得罪您,也可以讨好您。”
“……”
谢昀微怔,看着她清澈澄净的双眼,唇边浮上淡笑暗道“小丫头片子,倒是有些小聪明”
“你倒是好算计”
“那若是由本官来打呢?”
“大人给补偿吗?”
“不给又如何?”
“也可以。”
“哦?”
“毕竟我以后要仰仗大人的地方还多的是。”
谢昀看着那双漆黑透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下去,唇角勾起浅弧。
一阵力道将虞烟整个人撞到了柱子上,脸颊火辣辣,几乎麻木。
可还真是下不去手,只是用了内劲而已,虞烟撑着站了起来,忍着气血的翻涌和浑身的剧痛,一步一步走到铜镜前,很好,脸够肿,嘴角够破。
她抬手,撩开衣袖,将绷带拆开,指甲划破先前恶犬咬伤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谢昀浅淡的眸子微眯,这小丫头,还真下得去手啊,看得他都不忍心了呢。
虞烟脸色惨白,凤眸却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伤口,既然要惨,那就得掺得更彻底一些。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谢昀眼底掠过一丝欣赏,她果然是足够狠心,不亏是他挑中的人。
谢昀走进,抬手摸上她那张妖媚面容,轻抚,虞烟蹙眉,抬手拍掉,却没有再动。
谢昀看着自己被她拂掉的手掌,眼底流露出些许复杂情绪,随即收敛,恢复原样,继续抚摸,继续调戏。
虞烟脸色越来越难堪,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个男人,她打不过。
谢昀的手指轻滑过她的脖颈,落在她的锁骨处停下。停留在她锁骨的地方,缓缓上移,最后停在那处伤痕处,指尖轻捻,细细摩挲。
虞烟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后缩,却抵不过他的蛮横力量,被迫靠近他。
谢昀眸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虞烟不安地挣扎,他却更加强势地将她搂在怀里,低哑道:
“公主觉得自己卖惨就能勾起陛下的恻隐之心吗?”
虞烟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能!”
“那要是本官不小心说出了那晚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呢?”
虞烟咬牙,不敢再乱动了,只能任他抱着。
谢昀的指腹摩挲着那处伤痕,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虞烟身子颤抖,他指尖的冰凉,仿佛从肌肤传递到血液,让她心慌意乱。
他到底想干嘛?!
谢昀忽然松手,虞烟猝不及防,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谢昀恶趣味十足地看着她。
虞烟看向他,神色无波。
“开玩笑的,但本官真的很好奇,殿下到底是怎么戏耍禁卫军和玄武卫?”
“我说过,那些东西我都是捡来的。”
谢昀慵懒地笑了笑,点点头,“那就当公主是捡来的吧。”
虞烟垂眸没说话。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