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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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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槐树街让人舒服的想打个盹。
身旁是一颗硕大的槐树,灼眼的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温柔的轻抚在树下的人影上,不远处潺潺的流水声像是一曲摇篮,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他喜欢这里。
林久春眯着眼睛抬头,透过层层树荫看向天空。
突然他感觉到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脚,低头看去,是一块写着九万的麻将牌。
林久春拾起,朝一旁的石桌走去。
石桌上,一位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婆婆正数落着对面的牌友,“打个牌,牌都能数岔。我这把好得很,可不兴重开阿。”
三人围在一起打着麻将,奇怪的是,其中一个位置只摆了牌,却没有人。
“2、4、6、、、10、12。”坐在右边的牌友也伸手数了数,“哟,还真少一张。”高调的声音一转,兴奋起来,“马上要吃三家了,五万!要不要。”
被调侃的大爷,数完手中的牌,在桌面、桌底焦急的翻找着,最后甚至还在自己的身上摸了起来。
“您的牌。”林久春将麻将牌放到大爷面前。
“对!对!对!就是这张。”大爷急忙接过,将牌插到了牌组的中间,感激的看着他。“小伙子,谢谢你呀,要不要来玩一把。”
“对呀,老冯上厕所去了,你坐他位置上去,反正他手气差,谁打都一样。三条!”其中一位,随手将一张三条翻扣在桌面上,积极道。
剩下的一位同样道:“这一下午我都给他放了多少炮了,一个没接到,你看看这把,居然连缺色都没打完。小伙子,你运气好不,你坐他的位置给他去去晦气。”
林久春立在一旁,沉默的听着,没有插话。
老人们可不管林久春板着的脸,自顾自的和林久春聊了起来。
“小伙子,看着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算……”林久春迟疑了下,“不是。”
他的户口是晏山的,但是除了过年回来这祭拜先祖外,全家都居住在A市,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晏山人,他对这里的了解程度也就是刚刚走过的这段路。
“来这干什么啊。”大爷瞅了一眼林久春手上的行李箱,“来旅游?”
“长住。”林久春。
虽然他对奶奶的祖先阴宅,能为后人挡灾,靠得越近效果越好的说法不相信,但这里的山好,水好,人也好,他很喜欢。
在这里安家也不错。
“长住好,长住好,我们晏山可是个好地方啊。”大爷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色。
给他捡牌的这个年轻人,看着不理人的样子,但他句句有回应,和其他小伙子可不一样,不乐意听他们这些老人的唠叨,他蛮喜欢的。
兴头兴起,看着林就春年纪不大,又孤身一人,连忙追问着:“第一天来晏山,找到地方住没?”
林久春:“住在槐树街230号。”
“哪里?”大爷惊叫,不敢相信。
230号,那不是个死……
大爷急忙开口,“小伙子,听我说啊,那个地方去不得,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中介突然从林久春的身后冒出来。
“林先生,不好意思啊,耽搁您这么久,我们走吧。”
是上厕所回来的中介。
中介一个侧身,挡在了大爷和林久春的中间。大爷瞄了一眼中介,顿了顿,想再次开口时,林久春已经被中介催促着走远了。
林久春的余光中,大爷指着他旁边的中介,朝他连连摆手。
大爷好像在说着什么,中介拉着他走的太快,他没能听清。
应该是在向他告别吧。
林久春在大爷的目光中同样挥了挥小手,“拜拜。”
中介此时的内心像是理不清的麻绳一样,搅成一团,内心在煎熬,告诉他,隐瞒房源情况是不对的,但现实又鞭策着他,说了,可能这单就黄了。
他打电话问了部门的老同事,230号,确实存在资料上的情况。
是凶宅,5年前死过人。
晏山说大但也不大,5年前的事,基本上的晏山人都知道。都嫌晦气,就算价格低,也不愿意接手,这房子就这么留到了现在。
是他刚来没有搞清楚情况,在手机上和林久春确定情况的时候,贸然的推荐了230号房源。
看见路边的大爷马上就要和林久春戳破230号的“秘密”时,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鬼使神差的阻止了大爷的话。
他现在需要开单。
中介隐晦的看向林久春,心存侥幸,祈祷着。
两人踏上一座石桥,从槐树街街头进入街尾。
喧闹如潮水般退去,安静得只剩下两人走路的声音,和林久春吊坠上铃铛发出来的脆响。
呜呜的风声,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平白让人感觉不适。
“怎么这么冷!天也阴沉沉的”中介扣紧敞开的西装,感觉到些许不对劲,嘟嘟囔囔道:“等下不会是要下雨吧。”
中介额头的冷汗更多了,林久春移开视线,抬头望了望天,太阳隐在厚厚的云层下,天空像是被幕布遮盖一般,黑压压一片。他想到之前路过的超市,建议道:“那边有超市,你可以去买把伞。”
他蛮喜欢下雨的,不打算买伞。
中介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先带您看房吧。”站在桥上能隐约看见230号的位置,中介没有来过230号,但是街尾和街头的建筑规模位置都差不多,他对比着,想着指给林久春看一眼。
就在中介确认的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背脊发凉。
那里凭空冒出一个人影,漆黑的长发披散着,双手以一种诡异姿态张开,朝他勾着手指,没有下半身,直直的矗立在230号的门口。
看不起面容,但中介直觉,他在看他。
他心砰砰狂跳,想是要破开胸膛一样,中介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林…林…林先生,你有没有…看见那里…有人。”中介颤抖着身体,冷汗直流,脸色煞白。
“有人?”林久春抬眉,这里是街道,有人不是正常的吗?但他向中介指着的方向看去,没有看到什么人,疑惑的看向中介,“是不是你看错了?”
中介心中狂念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强行使自己镇静下来,再次看过去,原来是230号门前的路碑,天气昏暗阴沉,远远看去像是只有半身的人影。
“是我看错了。”中介心虚一笑,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中介的状态明显不对,眼神发虚,身体不停的哆嗦,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明显,林久春缓缓问道:“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看房子。”
中介的身体有点虚啊,之前在公交站的时候发虚汗,现在冷成这样还在强撑着,他是不是应该让他先回去。
房子之前他已经在网上看见过图片了,之所以让中介一起来,是他不认路,要认认路。
还在努力平复心跳的中介,听见林久春说“回去。”下一秒心又提了起来。
他是不是不想买了?
回想起槐树下林久春和那个大爷的亲切劲,他上厕所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足够林久春知道真相。
林久春是不是知道那是个凶宅,死过人,传说还闹鬼?
或许是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对,他自己有点想回去,或许是内心的谴责下,他还是做不出来欺骗隐瞒客户,没有丝毫迟疑,中介立马就开始道歉。
“抱歉林先生,不是有意瞒着您的。”他垂着头,语气低落,但又不甘心,“要是您介意,我可以再为您找到让您满意的房子,绝对不比230号的差,只不过按照您的要求,可能要等几天。”
林久春:“不介意。”
他懂,男人不能接受别人说自己身体虚。
林久春虽然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但看着还在大喘气的中介,应该是不需要他安慰的吧。
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林久春慢悠悠催促道:“我们快点吧。”
话落,还十分认同的点了下头。
奶奶还经常说他没有眼力见,不会说话,他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没有戳穿中介的隐私,还能快点让中介早点回去休息。
闻言,中介愣了一下,林先生不会是嫌弃他动作慢,耽误他时间了吧。
他冤枉啊,任谁知道要看一座鬼宅,心里不打鼓。
中介的眼神扫过林久春行李箱上的符包吊坠,那是道观装黄符用的,依稀还能看见上面道观的印记。
“您不怕?”
林久春没有跟上中介跳跃的话题。
跟着中介的视线,看向箱子上的吊坠,一个铃铛、符包和3厘米大的人偶,人偶化的是圣诞妆容,除了有点怪异外并不吓人,中介除了身体不好外,胆子也小,居然还怕他的人偶。
他的人偶明明那么可爱。
林久春有些不满的冷声反驳:“不怕。”轻柔的抚摸过玩偶后,将吊坠揣收进兜里,避开中介的视线。
哼,不给你看了。
看着林久春瞬间冷下来的眉眼,中介咬着牙,是顾客自己不介意,要看的,他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都是自己吓自己,假的,但单还是要开的。
“230号,就是这。”
中介确认后,从怀中取出钥匙,“林先生,卖房的帖子虽然挂出来很久了,但实际上闲置的时间并不长”似乎是戳破了房子最大的秘密,中介说起话来也放开了许多,开始介绍起房源的具体情况。
“叮铃铃。”
听见身后林久春走动间,带动起的吊坠声响,,中介也不在意没有得到回应。
相处半天,他大概摸清了这位客户的性子,惜字如金,对他的话能不回复就回复,一副懒得开口的样子。
这里可是闹鬼的屋子啊,昏暗阴森,还没什么声音,多个人能多给他带来点安全感。
“上一任房主本来是打算作为婚房的,所以房子里的家具这些都是齐全的,您打扫后就可以直接入住的”中介将钥匙插入大门,转动钥匙,耐心的介绍着。
他手上不停,使劲转动钥匙,却发现无论怎么使力,钥匙都纹丝不动。
中介多次尝试无果后,手上一用力,啪的一声,钥匙直接断开来。
像是在某种不详的信号。
清脆的响声停下了,随即变成了诡异的风声,像是嘶哑呐喊的惨叫声,中介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林久春看见中介仓惶的转头看向他,惊恐得对着他,语无伦次,“林…林先生…回去…不看了…自杀…”
林久春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体不舒服还要坚持陪他看房。
真是令人敬佩的职业素养。
他没有说话,走到路边拾起块石头,对着门锁框框两下。
“好了。”快点吧。
门很轻松就打开了,呼啸的风声变得更大了,好像在欢迎无知的到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