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番外》于元

5、不是讨厌

　　*

　　年关事多又杂，顾时慢过忘了日子，勉强能记得每天是初几，但没关注阳历是哪天。

　　于是被周珀以蜜月的名义带着到处旅游，走在上大学的城市熟悉的街头时，她还很诧异：“今天街上好热闹！”

　　周珀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什么表情？顾时慢一头雾水。

　　直到被他带入一家韩料店，坐在这么多年都没换过装潢的座位上时才望着桌上戴着玫瑰花的可爱玩偶惊觉：今天好像还是情人节！

　　她还没说什么，对面的周珀先开口：“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在这家店里吃饭。”

　　他提醒道，“你大一那年，同一天。”

　　*

　　刚上大学的时候，顾时慢为了开拓视野打开人脉，经常参加一些活动。

　　既然是活动，不可避免有团建或聚餐，正值青春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时不时擦出火花。

　　她忙着自立自强，不情愿想这些事情，但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个寒假家里和乐融融，她不想也融不进那三人的氛围，早早回到了学校，对外说做社会实践。

　　同行有她的同班同学，叫韩澄，本地人。这年过年很早，不少店已经重新开业，实践活动结束后他便约着顾时慢和其他两个同学去外面吃饭。

　　走到店门口，那两人突然说有事离开，韩澄摸了摸鼻子，对顾时慢说：“来都来了，那咱俩进去吧。”

　　顾时慢也饿了，不做他想便跟着进去。

　　这家韩料店就开在大学城附近，因为味道好，不少在此处上过大学的人即便上班后也会专程来回味。店内不知道在搞什么活动，装修得很可爱，粉粉嫩嫩还挂满鲜花和气球，每张桌上都摆着玩偶娃娃。

　　服务员说套餐可以打七折，韩澄红着脸问顾时慢愿不愿意，顾时慢下意识觉得他这幅样子有些诡异，但那可是七折！所以看完套餐的菜品后还是点头同意。

　　不远处，几个男人的席间，有人鬼哭狼嚎：“苍天呐！为什么都情人节了还是和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出门？我的爱情呢？！”

　　“得了吧你！”有人笑着锤了他一下，“咱们最受欢迎的可都没对象，这好事还轮得着你？”

　　“那能一样吗！”哭嚎的男生瞬间抬头，义愤填膺，“那是周珀这厮自己不乐意谈，不然对象早就和头发丝一样多了！”

　　就说刚才！他们过年回校探望刚荣获某学术荣誉称号的导师，从进校到走进这家店，途中好几个女生甚至男生红着脸前来问周珀要联系方式，他给吗？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有人问旁边不动如山、坐得端正的清冷男生：“周哥，真不谈啊？公司都开起来了，早过了最忙那段时间，可以考虑考虑了。”

　　周珀面不改色，淡漠道：“没兴趣。”

　　得，又是这个答案。

　　合着他就没对谁有过兴趣呗？几个男生纷纷腹诽。

　　却只见刚才还一脸寡淡无情的男生眼中闪过清晰可见的慌乱，匆匆起身，仿佛被某个方向散发的强烈磁场吸引一般，丢下一句方便一下就迅速离席。

　　……

　　顾时慢有些不爽。

　　她就觉得餐厅的氛围奇怪，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找服务员稍作打听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刚才韩澄点的是情侣专属套餐，餐后两人进行“情侣合照”方能打七折。

　　洗完手，她烘干手取出手机看了眼锁屏上的日期，暗骂自己脑子生锈了。

　　她不喜欢韩澄，普通的追求她可以好言好语婉拒，之后视情况做朋友，但这种暗戳戳的行为她不大欣赏。

　　正想着出去和他说清楚，抬眼望向洗手池上的镜子，却陡然见到了一个熟悉又意想不到的身影。

　　顾时慢回头。

　　还真是周珀。

　　“你怎么在这里？”她生硬道，问完才反应过来。

　　情人节，情侣套餐。

　　——他谈恋爱了？

　　周珀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生……”他站在走廊里，眼神晦涩不明。

　　顾时慢喉咙竟有些哑意：“不关你的事。”

　　周珀没理她，接着问：“男朋友？”

　　顾时慢把手机放回包里，拎起来就要掠过他回座位：“那你和谁来？”

　　“女朋友？”

　　她随口一问，心里想的是出去看清楚，找找哪个桌子上有落单的女生，那样就很可能是他女友。周珀却迈开一步拦在她身前，语气奇怪：“顾时慢，你别告诉我你眼光这么差。”

　　“你眼光很好吗？”顾时慢气笑了。

　　居然质疑她的品味？

　　拜托，他真觉得她会喜欢韩澄那个家伙啊？也就是小帅，连他都比不过……好吧，客观来说，她不太敢说自己能找到比他更帅的。

　　反正以后她就算要找，也要找个和他差不多帅的！

　　周珀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很轻的哼了一声。

　　“我眼光很好。”他笃信道。

　　*

　　周珀口述的回忆到这里结束，顾时慢后知后觉地笑倒在他怀里。

　　“你眼光的确很好。”她眯起眼，很是受用。

　　她那时候哪里想得到他是在说她？倒是认准了他肯定是找到女友了，和她一同前来，还打算一探究竟。

　　不过她又想起来，那天的最后她也没吃成那顿饭，因为不知道二人聊了什么，周珀套出了她的话，知道韩澄果然不是她男友后就闲庭信步地走到人家面前说话，内容顾时慢没听到。

　　结局是韩澄灰头土脸地走了，顾时慢带着那个最终由周珀买单的套餐坐到他们的席间，也明白所谓“女友”是子虚乌有。

　　席间有人问她：和周珀什么关系？

　　周珀帮她淋上炸鸡的甜辣酱汁，戴上手套包好紫菜金枪鱼沙拉小饭团，率先回答：“仇人。”

　　有个男生乐了，一拍桌子，喜出望外地问那能不能让他和这位妹妹认识一下？

　　周珀又替她回答：“她没兴趣。”

　　男生白了他一眼：“得。她没兴趣，你也没兴趣，好一对冤家！”

　　顾时慢回味着脑海里那个男生搞笑的郁闷表情，看向身旁正在戴一次性手套准备包饭团的男人，故意嗔道：“你那时候就是讨厌我呗，和朋友介绍我都说是仇人。”

　　周珀捏饭团的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儿就将一个爱心型的小饭团放在她盘中。

　　然后唇角轻勾：“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