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逝去的不可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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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个月。
昔日里的居尔城，而今的波爱修德斯。
自雷穆利亚征服王城居尔和大赤沙海，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座昔日里属于万王之王的沙漠都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量来自雷穆利亚的大理石被魔像的军团，或者北境蛮族的奴隶们成批成批的运来，各种雷穆斯的神殿，雷穆利亚的浴场，斗兽场，公民大殿等标志建筑成批成批的出现在了这叫做波爱修德斯的新城。
并且以一种势不可挡的速度开始向着周边蔓延。
这座城市不单单是改了名字那么简单，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可以说是翻了一遍。
靠近雷穆利亚风格的翻修。
这座大城市的人口也来了一大群属于雷穆利亚的人，或者说奴隶。
他们有着和雷穆利亚公民迥然的面貌，也不同于沙漠人。
雷穆利亚的公民们要不是优雅的乐师，要不就是高大的大理石魔像，或者乐师也是魔像。
而这些雷穆利亚的奴隶，则都是血肉之躯，眉目间还没有完全褪去蛮族的野蛮。
他们的头发也是黄的，和雷穆利亚以及须弥人的黑发或者棕发完全不同。
他们鼻孔，毛孔都很粗大，身上还有点属于野蛮的异味。
他们是明显生活的靠近北境的人种，是高海最北边，已经毗邻至冬的人种。
虽然都是厄歌莉娅创造的纯水人，但在自然环境的优胜劣汰下，早就已经适应环境的演化了。
这是一群真正的蛮族。
没有历史，没有文化，没有传统。
靠着疯狂的血祭，意图得到那位万水之主，或者不知名邪神，伪神，或者干脆就是虚构出来的神的恩泽。
和高度文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叫蛮族的须弥人一对比，立刻就让部分雷穆利亚人相信，这就是最低贱，最落后的野蛮人。
尤其是想到这群人中还有人敢在至尊的应许领土上僭称圣王，国王，乃至血祭，愚民，甚至信仰伪神，邪神后。
他们不明白音乐的伟大，无法理解雷穆利亚的高洁，更是滑稽可笑的认为一个女人躺在水里抱着一把剑，或者扫帚就能有无上的权利。
在部分雷穆利亚人，尤其如波爱修斯那样的鹰派们看来，他们是毫无疑问的，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低贱奴隶。
而且还是异信的贱奴。
一想到这些，那些高大的魔像们挥舞的鞭子就更加狠厉，恶狠狠的如同奴隶主一样抽打着这群顽固不肯归化雷穆利亚的蛮族贱奴。
听着他们的哀嚎和讨饶声，发出傲慢的大笑。
他们用着鞭子鞭策着这些不愿意化作魔像，也不愿意成为乐师，异常顽固的，信仰着万水之主这位邪神或者伪神，或者不知道信仰什么东西的野蛮人。
鞭策着他们源源不断的将北境的物产带到这片雷穆利亚新征服的地方。
负责让着这群被征服的奴隶带着物资来到这里的，是卡西奥多的意志。
出于统治的需要，卡西奥多要求雷穆利亚将北境的蛮族运过来。
事实上，卡西奥多对于居尔城，也就是现在的波爱修德斯以及整个大赤沙海的治理都是岌岌可危的。
这位大调律师已经彻底看出来，想要合理的统治这里，是非常非常非常艰难的。
三代征服计划进展的也极度不顺利，这里的人们虽然还没有掀起大规模的暴乱，但小规模的起义和冲突一直没有停过。
不是三运河就是五绿洲，或者上下风蚀地。
每天都要闹，每天都在闹。
尤其是波爱修斯征服大绿洲却失败，雷穆利亚军团的公民，乐师们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后。
甚至卡西奥多还觉得，一定还是什么大的密谋，在他没有注意到的阴暗角落生根发芽。
卡西奥多知道，不管这地方在波爱修斯看来是多野蛮，多落后的蛮族。
他的实质都是一个不下于雷穆利亚的文明。
七之秩序的七国之一！
因轻敌而失败的波爱修斯就是明证。
甚至须弥人，他们的神明，阿蒙神的意志都已经被至尊所认可，编撰到了福波斯之中。
更是以至尊一般的权限，给予着波爱修斯及公民们力量，也以远比至尊更严厉的方式。
约束着福波斯的，属于人子卑微意志的僭越。
就如同须弥人所言的那样，大主人阿蒙神，他就是这大地四方之上的太阳。
广照千万，恩泽百方。
在波爱修斯战败这场前所未有的动荡冲击下，雷穆利亚人不得不正视起了被他们统治下的须弥人。
在少数几个不能接受波爱修斯失败的强硬鹰派倒霉蛋被福波斯烧成灰后，剩下的人顺理成章的过渡到了下一个阶段。
进而不得不认真的理解和认识起了须弥的历史，神话，以及传统和文化。
对于大主人阿蒙神的认识，就是这些成果的其中之一。
卡西奥多以及乐师们，也在此的过程中，明白了波爱修斯到底是如何失败的。
因为——
他们并不理解何为“大主人”，不理解何为威权。
那是远在雷穆利亚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之中的，绝对属于神明的音律。
甚至卡西奥多都忍不住怀疑，这甚至就如同光荣王至尊的普世音律一样，是另一种普世的乐律。
它不容冒犯，不容僭越。
那是以人子无法理解的，神明的意志去超越在法图纳之上的乐律。
波爱修斯正是输在这里。
波爱修斯不会评判神明，或者说极少评判神明。
他相对有主见，但卡西奥多则更注重至尊的意志。
到不是说盲从至尊，而是更多的参考至尊的态度。
因为他坚信至尊作为神明，祂比所有人类都优秀，那怕大调律师们得到了至尊的部分力量和权柄。
他坚定神明超越于人类之上。
这也是他更快的发觉阿蒙曲调的部分深层含义的原因。
而波爱修斯疯狂的失败，则更让卡西奥多坚持了三代征服计划，甚至他更加温和，就如同温水煮青蛙。
鸽派的卡西奥多不能也不会采取如同波爱修斯那样铁血的镇压政策。
所以最终，他就只能靠至尊雷穆斯和须弥的大主人，阿蒙神的关系以及大义，军团的武力，乐师的文化来耗着。
事实上，在执政开始后，卡西奥多通过高超的演讲能力，在来到须弥以来迄今为止最大的公民大会上说服了大量的公民和乐师，通过公民大会的方式，直接在公民阶级和奴隶阶级之间又创造了新的阶级，平民阶级。
指代所有没有纳入雷穆利亚水道和音符体系的须弥人。
而平民阶级除了没有如同公民一样参与雷穆利亚政务的权利之外，其余基本上已经与公民无异。
享有除了直接参与政务之外公民拥有的一切权利。
言论自由，财产保护，隐私保护……等等一系列先进文明所拥有的福利。
这已经是和某些星球上现代文明的寻常百姓拥有的权利一般无二了。
甚至还可以通过成为公民而参与政务，这就已经是现代公民了！
卡西奥多亲手废除了须弥的奴隶制。
就如他们所高唱的那样。
他们带来文明，带来文化，为蛮荒带来水的恩泽。
而后卡西奥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颁布雷穆利亚的法律，并且适当的根据本地化进行了修订。
对于一切起义活动，也都依据法律的程序进行，这才让他们的统治没有引起特别大规模的暴动。
但也就这样了。
需要顺利统治的进行，那简直是无法做到。
这里每一天，每一刻都在闹事，都有闹事的须弥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甚至，因为卡西奥多律法的颁布，并且卡西奥多确实是依据律法统治的原因，已经有很大一批昔日里的学者，钻着法律的空子。
肆无忌惮的反击着雷穆利亚的统治，鄙夷或唾弃着乐章。
尤其是听到大绿洲抗战胜利后，那更是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
学者们提笔上阵，硬生生把雷穆利亚从头到脚骂的一无是处。
他们肆无忌惮的批判着雷穆利亚的政治，唾骂着卡西奥多在内的四位大调律师，以及所有乐师和有头有脸的魔像们。
如果不是雷穆斯王是一位神明，而须弥人有不言论亵渎神明的传统。
须弥人，这群疯狂的须弥学者，恐怕连雷穆斯王都要臭骂一顿。
最过分的是，这些都是合乎法律的！
因为言论自由是写入福波斯的，属于雷穆利亚的最高宪法，除了公民大会和雷穆斯王外没有谁可以剥夺它。
大调律师们的联名都不行。
而现在，这光荣的法律却被须弥这群卑贱的败者们如同蛮族一样窃取盗用。
魔像的军团当然很愤怒，甚至部分乐师都不满。
这些矛盾全都是被卡西奥多压制下来的。
但他不可能一直压制下去，可以说。
他治理的大赤沙海已经成为了一个最大的火药桶，并且随时可能爆发。
一方面是雷穆利亚，一方面是须弥。
他们的矛盾几乎要达到无可调和的程度。
这也就有了迁徙北境那群蛮族过来和须弥人混居，将部分极端的须弥人迁徙到雷穆利亚的事。
卡西奥多调整着各地人口的比列。
他也在用这群北境真正蛮族的野蛮来说服他愈发无法压制的军团和乐师们。
真正的蛮族和须弥人的对比还是很明显的，军团尽管依然愤怒，但还是遵从乐师的调律，而乐师们。
则大多认可了卡西奥多的理论。
卡西奥多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维系着平衡。
这让他殚精竭虑，尤其是在援助波爱修斯而受创的当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逝去的不可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