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神算子（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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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解雨臣传来消息时，吴邪正躺在院子里纳凉。
张起灵照例带着狗去巡山，胖子则上集市上买东西去了，唯有他一个人在书房整理完资料后端着壶茶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吴邪拿起电话看到是解雨臣的号码，就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有着落了。果不其然，电话里解雨臣直接告诉他关于齐铁嘴和龙葵的相关资料已经发到他邮箱里面了。
吴邪道了声谢，跳起来就往书房冲去。
电脑并未关机，只是待机状态，吴邪鼠标一动激活电脑，点开邮箱将解雨臣所说的资料下载下来。
文件下载期间，吴邪看着压缩包显示一个G，点了根烟靠在椅子上吸了口，眼睛盯着屏幕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烟被夹在修长的双指间，指腹上能看出明显的黄色痕迹，这痕迹是经过一层一层的覆盖上去的，没有长年累月的时间很难形成如此痕迹。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直到一声‘叮’在他耳畔响起，是电脑已经下好压缩包的提示音。吴邪伸手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中，直起身手握鼠标点开压缩包。
没有解压而是显示需要填写密码，吴邪心中一笑，随后将他们从天下第二陵的日期出入进去，按下回车，压缩包顺利打开。
内里的文件看上去并不多，说的也只是齐铁嘴的那些琐碎事，有的她已经知道了，有的是还未知道。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他将几份资料的容量算了算，确定这些资料不满一个G的，还有被小花特意隐藏起来的文件。吴邪捣鼓了一阵子才将文件里的隐藏内容弄出来。
又是一个需要密码解压才能打开的压缩包。
“真不愧是小花。”吴邪嘴里调侃着同时，飞速解密压缩包。解压里的文件才是解雨臣真正想要传给他的东西。
不多，但足以给他当头一棒。
吴邪一个个打开看完内容后，他将自己摔回椅子包裹的范围陷入久久的沉默中。无意识地摩挲手指，这是他又想要吸烟的表现。
小花传来的这份资料太震撼了，难怪他要做个手脚。吴邪又点了支烟叼在嘴里，也不吸就仰头靠着椅子。烟雾一点点向上飘去，他盯着缥缈而去的烟雾，低声骂了句脏话，那声音极地，宛若气音。
晚上三人吃完饭，坐在庭院里。清徐徐徐吹散热气，胖子边散着扇子边拍着腿上的蚊子，还不忘问吴邪：“小花传来的资料说了什么？让你坐在那里和跟个雕塑一样。你是想到什么了？”胖子很熟悉吴邪的状态，那种状态在那十年内他见过无数次，那是刨开胸膛挖去心脏，将自己逼上绝路的状态。
当时吓了他一大跳，好在自己进屋的声音唤回吴邪的神志，那种状态也消失殆尽。
吴邪将先前放在桌边打印好的资料递给胖子和张起灵，语气带着些许惆怅：“我只是觉得，九门中每个人都生生将自己的模样磨去，去做一些自己本不愿去做的事情。我很幸运能结束这种状态，但是我爷爷那一辈耗尽了他们一生也脱不掉面具。”
今夜无云，天空中一轮弦月散发着柔和的光，隐约能看见几颗星星点缀在幕布上。吴邪扇着扇子闭上了眼，他好像又听到了那些男男女女的少年们的声音。他们大多数已经去往彼岸，只留下一个像极了他的人。
吴邪平时不会去想这些事情，毕竟那十年发生太多他不愿但必须做下去的事情。人命在那十年中轻若鸿毛，所代表只不过是一个个数字，单纯预示着成功与失败。
那样的日子将他变得不再像他，所以他不喜欢去回想。只是今天这份资料将他拉入久违又熟悉的日子里，不免有些想得多。
好在他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毛头小子，知道如何调剂自己的情绪，很快就将那些记忆压到深处，等待着胖子和小哥看完资料。
一时间整个庭院风吹过竹林的唰唰声以及纸张翻过的哗啦声此起彼伏。
当胖子将资料放在桌子上并叹了一口气时，吴邪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瞥了眼手机发现时间也才过了10分钟。
“哎”胖子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个叹息。吴邪明白他的感想，他最初看这份资料也和胖子是一样的想法。
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她们而言最好不过。
湘西是片神秘莫测的地方，以前就有各种神秘诡谲的事情发生在这里。他从他爷爷那里就得知过一个关于湘西土姑娘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张大佛爷和齐铁嘴，在那里张大佛爷损失多少亲兵且不提，他们了解到土姑娘的真相，并且带出过土姑娘，以此获得苗寨的帮助。也因此为齐铁嘴与龙葵的相遇埋下了伏笔。
10、
龙葵是变异的土姑娘，这是吴邪没有想到过的。
从天下第二陵出来，他数次思考分析着小花与黑瞎子的口中龙葵，想象着她是个什么模样，她最后到底有没有产生感情。
他还记得当他提出这个问题时，黑瞎子对他笑了一下。原来黑瞎子早就知道这姑娘的底细，也是，回头想来当时黑瞎子对龙葵的形容是‘像紧致的木偶，无限接近于人又不是人’，这些词汇无不暗示他龙葵的身份。
可惜当时他想岔了，一心偏到龙葵究竟是不是情感缺失型，又或者是一种情感障碍。
但龙葵是土姑娘这逻辑就完全能说得通了。根据资料显示，龙葵是万中无一的土姑娘变种，不会像一般土姑娘那样，长时间离开特定的泥土身体就会畸变，变成巨大无比的巨人，这种特定的土带着一种青灰色，当地人称为七窍玲珑土。
和当年创建八十二苗寨的首领类似，不过吴邪并不清楚八十二苗寨首领是否需要在特定的时期回到土里，但龙葵就现有资料而言，她不需要七窍玲珑土也能长久地生活在外界，又或者说她只需要带少量的土在身边，毋庸置疑这是一种进化。吴邪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龙葵是一个无法复制的奇迹。
也是这个奇迹给予本该九死一生的九门庇护，多一丝希望也就多一丝成功，对九门来说，珍贵无比。
“小哥，这土姑娘你见过吗？”胖子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他想着小哥这些年天南地北不知见过多少奇人异事，张家各部档案馆更是记载着诸多事迹，土姑娘这种诡谲的事情小哥应该知道些许。
果然张起灵点点头：“她们是人为干涉出来的守墓人。”他没有解释太多，吴邪明白这是他身为张家人的职责。张家人不能将这些东西传授给非张家人，哪怕现在张家本家已经不复存在，所有张姓族人依旧践行这条规矩，家族规矩刻在每个张家人骨血中，抹不掉擦不去。
“当年张大佛爷与齐八爷去往湘西与土姑娘打过交道，天真你说这齐八爷有没有可能在打交道的时候意外得知有个不一样的土姑娘，于是动了心思？”胖子灵机一动，激动地向两人分享自己的看法。
吴邪认同胖子的猜测，并接着他的话猜想下去：“这些土姑娘以前住在地底下，有一天她们送出了个土姑娘，那个土姑娘创建了八十二苗寨，并要求苗寨每年送个小孩献祭，从此以后土姑娘就有了固定的栖身点。湘西地貌沟壑密集、峡谷深切、溶洞悬崖遍布，是天然的隐秘地。土姑娘藏身这里，寻常人很难找到。”
“按小哥说土姑娘是守墓人，难道这墓地是移动墓？”
“从现有资料看似乎是这样。”吴邪停顿了下，起身进入屋子。片刻后手中拿着两本笔记本走出来，翻开其中一本笔记本反手递给胖子。
“这里面记载着我爷爷和我说过有关湘西的全部记录，这里面我最好奇的就是换尸草。传说它可以改变性别，有一段时间流通民间一价难求。之前我一直想不通换尸草和土姑娘的关系，现在我明白了。”
吴邪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神色，无论经历过多少遍，看过多少次他都无法对这些残忍且无人道的酷刑习以为常。
“换尸草是她们献祭给墓主人的食物，同时也是延长寿命的关键，胖子小哥，你们觉不觉得有点耳熟”
“西王母！”胖子瞪大眼睛，语气一扭三转：“西王母呆在陨玉里面延长生命，这么说墓主人还没死？他靠着土姑娘培养换尸草在延续生命！”
环顾一生，他们无数次接触到有关长生的事迹，有些是传闻有些是他们亲身经历，长生两字虚无缥缈，却承载着盘古再世也托举不了的沉重。
他们经历地所有事好似最后都绕回一处，便是长生。
吴邪沉默片刻才道：“之所以能流传出去也只是想吸引更多的人献祭。也会有人被土姑娘人类模样吸引，与之生下下一代。我怀疑龙葵就是土姑娘和人类的后代。寻常土姑娘的后代会变成娃娃鱼模样的怪物，你们别忘了当年张大佛爷为得到苗寨支持，可是带出过一个土姑娘的。”
“也就是说，齐八爷是那个时候接触到龙葵。”胖子的语气越发肯定，“张大佛爷对付一个变异的土姑娘都牺牲了半数亲兵，要亲自从地下带出个土姑娘怕是不容易。除非”
“有东西在帮他。”张起灵突然抢在胖子前面开口，胖子也不恼只问小哥是想要告诉他们什么吗？
“土姑娘的思维和我们不同，她们没有人类的观念，思维方式更接近动物吃人单纯是觉得好吃。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感情，本来她们感情淡薄，孩子的死去不足以激起她们的愤怒。只有当自身受到威胁时，她们才会反抗。”不涉及土姑娘的秘密，单纯只是探讨土姑娘本身，张起灵还是能够吐露一二。
“资料里面没有说齐八爷与龙葵最初的相遇，但我们可以推断出应该是地底里的生物与齐八爷达成某种交易，而这笔交易就是在苗寨中完成的。不然当年他就不会找红解两家，而是会找张大佛爷帮忙。”
“而且不要忘了，齐八爷很有可能见过2次，不，3次土姑娘。”吴邪像是想到什么，翻开另一本将之与胖子手上的笔记本一对，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张大佛爷与齐八爷去往湘西的目的是希望苗寨能联合抗日，而龙葵出现在齐八爷身边远远早于这个时间点，也就是说在之前齐八爷就得知土姑娘的消息，并且还带出了个土姑娘。
那么张大佛爷知道这件事吗？齐八爷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些谜团他们不得而知。
“乖乖诶，齐八爷这是连张大佛爷也算计在里面啊。”胖子忍不住咂舌：“张大佛爷肯定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可是在湘西损失不少亲兵，他要知道齐八爷欺瞒他，不得剐了齐八爷。牛，齐八爷瞒得滴水不漏啊。”
胖子突然抬头与吴邪异口同声道：
“所以齐八爷并非运气好才逃过土姑娘的追捕。”
“土姑娘抓人那次齐八爷有问题。”
吴邪将凳子拉到胖子对面坐下，这样三人就形成一个环形，他又把桌子移到中间将资料悉数按某种顺序摆好。
“我们先捋一下时间，首先齐八爷得知土姑娘的存在，并与土姑娘定下协定将来某一天从这里带走一个姑娘，然后到了那个时间点，齐八爷又去了那个地方，并从那里顺利带出一个变种土姑娘——龙葵。过了很多年，他和张大佛爷去往湘西，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土姑娘，并凭借某种方式躲避土姑娘的追杀。而张大佛爷隐约有感觉齐八爷有方法躲避土姑娘，于是让一半亲兵跟随齐八爷行动。”
吴邪一边说一边拿起纸笔将时间任务线全部列举出来，这是他的习惯，能让他更好地梳理每一条线索，不遗漏重要信息。
三人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复盘一遍，最后确认齐八爷带出龙葵确实是早有预谋，而龙葵身为土姑娘没有人类的感情，又由于她是混血变种，拥有能体会他人感情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会受到被感受人的情感支配。
吴邪将那晚三人分析的事情分享给了来喜来眠度假的小花瞎子和秀秀三人。虽然其中包含大量他们的臆想，不过瞎子调侃地一句‘徒弟你也就脑瓜子还有点用。’多少从侧面验证三人的臆想。
至于龙葵最后献祭时到底是自愿还是被掌控，几人都有不同的看法。
瞎子一如既往摆着那副猜不透的笑容，胖子和秀秀坚定龙葵在最后对齐八爷产生出自我感情，小花则认为是齐八爷控制住龙葵。
多年来的默契让吴邪明白小花是天生的悲观型，他永远都会思考最坏的结局，所以小花的答案他不意外，意外的是小哥居然也觉得龙葵最后应该是生出了人类情感，至于他基于什么来判断的，小哥没有说。
这时一股煳味从厨房飘出来，胖子尖叫一声：“我的老鳖汤。”就火急火燎地冲向厨房，而吴邪视线环视身边，心中默默想着：‘小花秀秀瞎子小哥胖子，一个不少，挺好的。’
往事如烟，当年的惊涛骇浪，波浪汹涌如今也不过是饭桌上的谈资，时间终将会洗涤一切，如龙葵与齐八爷，又如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神算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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