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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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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艰难地挪动左臂,在尽量不牵扯伤口的情况下摸了摸床榻旁的脑袋。
也不知道是她下手太重还是沈鹤一太过警醒,徐明月几乎刚有点动作,他便猛地惊醒,整个人似弹簧一样弹跳起来。
困倦的双眼还带着些许迷茫,木愣愣地盯着前方没回过神。
徐明月没见过他这么呆萌的一面,忍不住哼笑了一声,震地胸膛上下起伏。
只是笑容还未维持多久便牵扯到了胸膛的伤口,一阵剧痛传来。
徐明月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也就是这一道痛哼声另床榻旁的男人醒过了神。
沈鹤一神情紧张地凑上前来:“你...你怎么了?可是牵扯到了伤口,是不是很痛?我去叫暗五过来。”
说罢他便着急忙慌地起身就要向门外跑去,只是薄被下伸出一只细嫩的素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沈鹤一只以为徐明月痛得很了,连忙回过头来哄道:“你先忍一忍,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徐明月一个受着伤的人哪能比得过正常人有劲儿。
沈鹤一没多费力气就将她的微凉的素手重新塞回了薄被之中,然后就像火烧屁股般眨眼间就消失在人前。
徐明月:......
她什么都还没说!
她有些无语地望着床帐,没有了沈鹤一在一旁转移注意力,思绪不由得就偏向了她的伤口之处。
这次受伤让她吃了好些苦头,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也是实打实的皮肉伤,要恢复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
更何况她还使劲儿折腾自己,伤口上的血液刚止住又裂开,来来回回,原本只需将养一两月的伤口,这下怕是半年都养不好。
徐明月不禁想要扶额,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了。
还没等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门外就传来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不消片刻,沈鹤一便率先闯入了徐明月的视线当中。
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的便是一争先恐后的暗卫队伍。
好在他们都极有分寸,知道这病人需要清净的环境,除了要进来查看伤口的暗五,其余人都只是守在门口翘首以盼看着。
“主子!”暗五来的床前先是瞧了瞧徐明月的面色,见她已不像前几日那般苍白,反而有些了红润的气色顿时松了口气,有了足够的休息对伤势恢复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主子可有什么地方觉得难受?”
徐明月摇了摇头,除了方才闷笑时牵连到了伤处疼了一下之外便没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见自家主子摇头,暗五还是有些不放心为徐明月又诊了一次脉,见确实是在好转并无其他问题,再给她换了一次伤药后方才放心起身离开。
等门外一群人走了之后,房内便只剩二人默默无言。
徐明月睁着溜圆的大眼与沈鹤一两两对望,最终还是男人率先撑不住挪开了目光,淡淡的薄红从他的耳尖处开始蔓延,像是病毒般迅速扩散,不消片刻就蔓延到了男人的脖颈之处。
徐明月震惊,溜圆的双眼瞪得更大了,这男人的面皮怎的还这般薄?
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般,沈鹤一很是温柔贴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而后又撇过头去咳了咳问:“睡了一天一夜,昨日开始就没吃东西,现下肚子可饿了?”
徐明月:......
还以为能说出些什么来...白期待了...
正想与他赌气道自己不饿,却不想安静的房内此时响起巨大的咕噜声。
......
徐明月更无语了,身体这般不争气,也亏得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不然得多丢脸!
沈鹤一见状,嘴角微弯,强忍着没笑出声。
徐明月也感受到了尴尬的味道,一抹红意也从她耳尖处悄悄蔓延,她撇过头去,选择不再看他。
沈鹤一见状终是没忍住,直接闷笑了一声,安静的房间是某人接连不断的笑。
徐明月猛地转过头,溜圆的大眼生气地瞪着他,无声威胁,仿佛是在说再笑便拖出去砍了,皇家派头尽显。
沈鹤一努力收住比弓箭还难压下的嘴角,在徐明月额间落下了温柔的一吻:“等我一下。”而后方才起身向门外走去。
见男人彻底消失在门外,徐明月方才回过神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也沉溺到了这无尽的欢愉之中。
她忽的想起京中玩伴成亲后变了个性子的模样,刚成亲时那蜜里调油的模样,她每每见了都不由得啧啧叹息。
还道是她们定力过差,明明见惯了男人对后宅的女人最薄情的模样,却还不由得让自己沉沦。
却不想原是这般不由自主,幸得她一直便是个内心坚定的人,这才这么快就摆脱了牵制。
不愧是她,徐明月自信地想。
没等她胡思乱想多久,沈鹤一便手端托盘,带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回到房内。
不得不说徐明月带伤回来的模样着实是吓到了他,以至于沈鹤一成功战胜了懒癌,不仅独自下山扛了一大袋的食材回观,还晚睡早起为她洗手作羹汤。
嫩黄的小米粥被他熬地软烂香甜,因着伤者不宜大鱼大肉。
沈鹤一还颇费心思地为徐明月整理出一套伤者可食用的营养食谱,每份食物都符合患者每日身体所需的热量。
既不担心食用过量导致积食,也不用担心过于荤腥不利于伤势好转。
徐明月被沈鹤一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好几日,伤口也终于结痂,不用再担心一个小动作便会将它撕裂。
外面天光大亮,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地,暖洋洋的舒适宜人。
许久没能出门的徐明月眼馋了,不住央求着沈鹤一扶她出去晒晒。
沈鹤一哪能抗住心爱之人的软言细语,见她伤势确实恢复的不错,晒晒太阳也对身体有益,方才没再将人拘在房内方寸天地。
方才已经在小院放置好了软塌,还是他特地选的一块地方,既不会被山风吹着,又能享受到温暖的阳光。
清晨的阳光也没中午的那般晒人,沈鹤一没再犹豫,直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徐明月这些时日都是沈鹤一一人在伺候,抱人的手法早已不如初次生涩,一手揽背一手揽腿炉火纯青。
将人抱至房外时,蹲在房顶警戒的一名暗卫看到,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是第一次跟在徐明月身旁候着,自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追着沈鹤一从凤霞村来到了道风观。
见沈鹤一对自家主子殷勤备至,只觉他不怀好意。
初始还同他抢过照顾徐明月的权利,只是最后被暗一呵斥了一顿方才罢休。
他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明显就对自家主子有企图,怎的还阻止他捍卫主子的安全?
他本想将这事闹到主子跟前,叫她评评理的,没承想自家主子好似对此并没什么意见。
他不由得沉默了,痛心疾首却无处说理,憋得他不上不下的,从此见了沈鹤一便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就如同现在这般,见人先是挤眉弄眼一番,而后便如看护自家种的大白菜般目光灼灼地,监视着沈鹤一的一举一动。
但凡沈鹤一露出什么不好的念头或者举动,他随时便能提刀刺去叫他有来无回。
沈鹤一没理会房顶上似要杀人的凶狠目光,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女子放到软塌上安置好。
为她盖上一小床薄被之后就安心坐在软塌旁为女子剥着黑珍珠似的硕大葡萄。
徐明月这几日像是回到了皇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候。
十分悠闲自得张嘴接过递到嘴边的葡萄,用力嚼了嚼,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
这几日因为伤情,吃下去的食物实在是寡淡无味,虽然沈鹤一为她精心调配过,但也拯救不了她快淡出鸟的嘴巴。
退化的口腔像是干涸了许久的田地突逢暴雨,照顾到了嘴里每一处角落。
原先并不觉得有多甜美的果肉,如今到了嘴里也变得异常甜腻,刺激着她敏感的细胞。
此时此刻她只想道一句“爽!”
沈鹤一见她吃得开心,嘴角也不自觉得弯着,手上的剥皮的动作也变得飞快。
不一会儿小圆桌上的一长串葡萄就只剩下了绿肢骨架与一堆葡萄皮。
徐明月摸了摸自己装满葡萄的肚子,吃饱了就有些昏昏欲睡的。
沈鹤一在一旁轻声问:“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吃?”
徐明月眯着眼,撒娇般“嗯”一声,脑袋左右晃了晃,表示不要了。
沈鹤一凑近瞧了瞧,见她双眼紧闭又问:“是不是困了?要睡觉了吗?”
徐明月有些不耐烦了,犯困的时候,沈鹤一的声音就犹如在她耳旁嗡嗡直叫的蚊子。
她直接将薄被往头上一掀开,盖住了整个脑袋,而后又闷闷“嗯”了一声,这下倒是没再摇头。
沈鹤一见状便没再打扰她,而是搬了一块挡板为她挡住了头顶的太阳,身子依旧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下。
徐明月被人伺候地舒舒服服的,睡得不省人事,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回房内都不知。
好日子一连过了半月有余,就在沈鹤一以为两人要在山上住上许久时,暗卫的传信再度打破了他以为的粉色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