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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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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堂这话说出来,在座的人脸上都显露意味不明的笑。那询问了柳玉堂话语的人,直接笑着说道:“柳先生如此神通广大,说这消息可靠,那这消息自然是可靠的。”
柳玉堂听出其中拉他站队的意味来,柳玉堂继续淡笑不语。随后有一人拿出几份清单出来,给众人都分发了一份。柳玉堂拿在手里仔细看看,发现上面记录的是龚丞的商行产业以及他的一些势力分布。这了解得比柳玉堂都清楚,看来他们确实谋划这件事好一段时间了。
柳玉堂的手指摩挲着这张纸,瞧着上面的东西依旧不言语,等待他们先说出话来。有一人就问道:“现在就开始划地盘,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几人本来就是和和气气而来的,理应先商议一些和气的事情,一来便给了这图纸,要划分范围,会涉及几位的利益冲突,自然会有些龃龉。若是因为这事情闹出些矛盾来,出了分歧,事情倒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不过这拿出图纸的人却说道:“早晚的事情,有什么好规避的。倒是现在将这事说清楚,省得到时候还要争抢起来。现在划分好了,才更好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其他人也觉得他说得没问题。若是将其他都商议好了,最终在这结束时,因为争抢利益不欢而散,那之前聊的事情岂不都是功亏一篑,于是在这之前,便将事情讲清楚是最好的。然而面对这件事的划分,他们率先去看的便是敖景龙。
他们都笑着说:“你看,你觉得你需要的是哪一些?”
柳玉堂并不意外看见这样的场面。
毕竟他和龚丞已然从那份入货名单知晓,这敖景龙是运输炸药的大头,其余人也只是零零散散帮忙运其余部分。龚丞能死,敖景龙占很大的功劳。而且敖景龙手段残忍,计谋很深,在场的所涉及的,都没有敖景龙混得黑,自然这一句话,也就要问敖景龙了。
看看在场这些人,虽然在港城都有脸面,心中都对龚丞不满,却也没什么骨气手段,时至今日,敖景龙便是瞧着他们软弱,才将他们拉入其中来,等待的便是这一刻。此时敖景龙想要些什么,他们自然是不敢出声违抗的。
这敖景龙放的这条线真是足够长。柳玉堂心中叹道。
然而众人将目光看向敖景龙之后,敖景龙的目光看向的,就是柳玉堂了。果然下一刻,敖景龙问道:“柳先生,你觉得呢?”
柳玉堂在这次的行动计划中,当然没有发挥过任何作用。可是今日还能够叫柳玉堂来,自然是瞧上柳玉堂的势力,不在邀请函中说清楚任何事情,就是故意想要拉柳玉堂下水。
他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时,便瞧见了柳玉堂的面色,见柳玉堂面色不改,也并未意外,其实也明白按照柳玉堂的本事,就能够推测柳玉堂应当知道这次会面的最终目的。
正如他们猜想,在他们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其实柳玉堂也已然明白了,这是他们针对柳玉堂的一场鸿门宴。
这问题又抛过来,便又是在试探柳玉堂的虚实了。柳玉堂是软是硬,是圆是扁,便是看这场鸿门宴柳玉堂的态度如何。柳玉堂自然知晓他们的打算,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在这鸿门宴上,即便他本意也不是争抢这属于龚丞的地盘势力,倒是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了去。
然而正待柳玉堂开口时,敖景龙却忽然说道:“柳先生,你这一开口,可是要将说的话想清楚了再说。”
柳玉堂听闻这话,瞧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目光都是奇怪得很,心中骤然敲响了警铃。果然下一刻,另外那一侧的门被打开,三四个人被绑着,脑后抵着枪被推了进来。
他们布满惊慌与惊惧的眼睛瞧着柳玉堂,柳玉堂自然知晓他们是谁。他学塾里的那些学生。
这些新入学的学生,柳玉堂向来不会让他们知晓自己在做何事,只不过是先收揽进来,挑选培养人才罢了。其中这几位,便是柳玉堂近期最为重满意的学生,他本来是打算日后将他们纳入麾下。
可今日他们本该在学堂上,现在竟然被绑到这里来。又想起自己出门前,觉察学塾里实在安静得厉害,却没有仔细探查。看来到底还是着了他们的道。近期处理着龚丞的事,也帮助龚丞排布势力,没想到竟然会被人这般盯上了。
柳玉堂将目光放回了他们的脸上去,他们都在瞧着柳玉堂,似乎在等柳玉堂表态。
其中一人凝望着柳玉堂说道:“如果这点筹码,不能让柳先生心里有打算,先生学塾里那几百号老师兼学生,可能够让柳先生心里才有些打算呢?”
原来他们竟然还劫持了他学塾里的师生,就是为了这时候将柳玉堂打压在泥里去。柳玉堂又仔细思忖,他们自然知晓柳玉堂的身后有孟晁,他们没叫孟晁来,叫了他来打压,就是为了向孟晁表态——他们都不欢迎他。也是让柳玉堂另择明主。
柳玉堂的脸上,终究还是让那笑容消隐了。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都在等待柳玉堂的抉择,等待柳玉堂的低头。这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一人抓住一个青年学生的手臂,狠狠踹了这学生的膝。
他的膝盖猛然跪倒在地上,发出极为沉闷的声响。学生从咽喉里发出痛苦的哼声,额头上疼得起了薄汗。又刚巧跪倒下去,让他能够用舌尖将嘴里的布团顶出来,呸呸吐掉那东西后,学生盯着柳玉堂的面孔,红着眼眶说道:“先生!无论他们说些什么,你都不能答应,学生死了也不能让先生受辱!”才说两句话,又被人将嘴给封上了。
这学生的这句话,逗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有人说道:“柳先生,你可真是厉害,这学生这般天真,将你当作什么圣人呢。什么都不知晓,说是要为了你牺牲也甘愿。他们可知,你到底在为谁做事?”
终于,柳玉堂才说出一句话来,他说的是:“够了。”
他最真实的面貌展露出来,这一副冷漠而又傲然的模样,便是他最为本真内里。他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这些人,与他们说:“将他们带下去,我们接着谈。”
“这可不行,柳先生可是聪明得很。若是谈着谈着,又不高兴了,我们可玩不过柳先生。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的势力新秀,我们是喜欢,但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可以不用想想你的学生,你只用想想自己就够了。这港城就这么大,我们可不愿意和这么多人分,杀你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对方笑着说道:“怎么样?柳先生要不要再想一想?”
场面又再一次僵持,突然地,一个学生又被踹了膝盖跪倒在地。学生从咽喉里发出一声闷哼,柳玉堂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时,一种声音忽然地从另外一侧传来:“怎么这么热闹,也不请三爷我来坐一坐?”
这声音当中含着调笑意味,却也非常熟悉。众人皆惊,转头瞧见了从另外一侧走进来的龚丞。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又身材伟岸挺拔,走进来时威风凛凛、气势骇人。其余人都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龚丞,只有柳玉堂默然坐在那处凝望着他不动弹。
龚丞将目光落在柳玉堂的脸上,又转移了目光,与众人说道:“怎么这般看着我?真当三爷我死了?”他冷声说着,走过来,坐到这圆桌的唯一一个空位,将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众人都瞟了一眼,见到上面自己的名字,知晓那份收货名单终究到龚丞的手头上去了。又见龚丞掏出枪来,像是把玩什么玩具似的,在手指摩挲着枪口,说道:“真是可惜了,你们买了那么多炸药,也没将我炸死,可是想着亏了一大笔钱?”
似乎是才瞧见身边的柳玉堂似的,瞧了柳玉堂一眼,又笑道:“哟,这不是柳玉堂柳先生嘛,没想到你倒是在那爆炸里也没死,瞧你也在这里面,想来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怪不得那日非要引我出门,看来是让他们安心布置炸药了。”嘴上说着这言辞犀利的话,那藏在桌子下的腿却偷偷伸过去,悄悄与柳玉堂在这桌布底下摩挲。
柳玉堂方才被威胁围攻,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听了一会儿。不愿柳玉堂受辱,直接便不顾原先计划出来了。虽然柳玉堂的面色没有他太大的改变,但龚丞也知晓方才他是真的惊慌了。于是此时想要以此来抚慰他的情绪。随后面上又不露分毫,又转头去瞧那些狼狈的学生,故作挑眉道:“这是怎么了?弄得这般狼狈?”
他这样一番话下来,仍旧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显得他倒是自说自话了。龚丞倒也不在意,继续摸着手上的枪说道:“这次来,也不为了什么事情,就是想来见见各位罢了。省的总是想着要在我头上胡作非为。”龚丞说着,此时站起来,他见众位都瞧着自己不作声响。
龚丞又冷笑了一声,走过去几步,将柳玉堂另外一边的那个人一把攥住衣领按在了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近乎要将整个桌子掀翻。顿时间所有在这儿的另一方人,都对龚丞拔出枪来,龚丞带来的人也同时拔出枪来。枪械相击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只觉惧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