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食堂经营指南》闲倚枝

6、开业

　　开业前那段时间，林霁忙得脚不沾地，请几个人将食堂打扫干净，去农副市场将缺少的东西买齐，全部都送到食堂里面规整好。

　　林家爷爷奶奶帮着林霁忙碌了几天，对食堂比林霁还上心，就是身体难免累着。就愁着人手不够的时候，之前谈好的两个帮工来了。

　　一男一女，才是十八九岁的年龄。在农村里学习不好，就很少有其它的出路。

　　男生叫林瑞，就是初中毕业后去外地的电子厂打了两年工，今年家里人把他喊回来就是想让他在本地找个工作。女孩名字叫孟杰，家里只把她供应到了中专毕业，年前在餐馆里面当服务生。这两家都和林家有着沾亲带故的亲戚，家里人商量过后都让他们先来试试。

　　林瑞性子活络一点，过来没几次就和周围邻居熟悉了，孟杰却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只顾着闷着头干活。两人的做饭水平仅限于能把饭菜做熟，干些没难度的活计还算麻利。

　　给他们安排活计的时候随便教着点，压力一下减轻了不少。林瑞和孟杰在来的第一天，尝到林家提供的伙食后，就决定要留下来了，下午干活都积极了不少。

　　时间在忙碌的过程中很快就过去了，林霁夜里把三个基础课程来回刷了两边，学完倒头就睡，早上醒来见到爷奶倒是精神奕奕。

　　二月二，龙抬头。

　　万物复苏，草木萌动，大好时节。

　　林霁带着爷奶来到食堂，林瑞和孟杰前几天就住在了食堂二楼专门留出来的员工房里。他们两个一大早就起来把食堂打扫了一遍，宁安街道这会儿没事的居民们都来看个热闹。

　　预定的是在早上八点开业，七点多和林霁定下合约的几家食材供应商把今天的食材送上门来了，估摸着是提前商量好了，专门用那种大的竹篮，装了各种食材装扮成了“花篮”，用来恭喜林霁开门大吉。

　　问清楚“花篮”里面的食材不算在预定的食材内，林霁乐悠悠地谢过几位老板，白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另外两家承办社区食堂的老板同样送来了花篮，这次送的是正经的，林霁同样谢过，让送来的人帮忙摆放在大门口。

　　开业的时间就要到了，林霁安排着爷爷奶奶站在牌匾另一侧，他们三个同时拽着绳子，时间一到，外放的音乐响起，遮挡着食堂招牌的红布被拉扯下来。

　　四个大字出现在大家眼前，围观者凑个开业热闹拍手鼓掌，街道办派来的工作人员拍下了几张现场照片，以供之后写个新闻稿。

　　等照片拍完，才盯着上方的招牌，心里哟了一声，好“大”的招牌。

　　那招牌上面写着行云流水的四个大字——人间百味。

　　社区食堂开业，可目前只供应午饭和晚饭，要想吃饭啊，得等中午饭点的时候再来。若是只想看看这食堂怎么样，除了二楼外随意参观。

　　拍摄人员跟着好奇的人流走进去，耳朵听见林霁在那边喊着。

　　“小瑞，把这几个‘花篮’里面的东西收拾一下，别在外面放坏了。”

　　院子里面有这个房子刚建立起时就打好的水井，现在天气逐渐转暖，井水的温度向来要比气温高上不少，抽水泵打开后井水就流淌在新打出来的水槽中。

　　林瑞忙完和孟杰一起搬个凳子，将今天的菜择洗干净。大家伙看见他们在院子里面洗菜，不由得点点头。等走进去一看，宽阔的大厅摆放着干净整齐的桌椅，最左侧是面由玻璃组成的墙面，中间只加了几根柱子用以固定，透过玻璃能够看见厨房的全貌。

　　要是在这里吃饭，干净程度至少能够放心。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食堂里面的五个人都开始为了午饭忙碌，和林家关系好的街坊邻居们没走，留下来帮忙洗洗菜，打扫下卫生。

　　蔬菜在水槽里清洗干净，将设计好的筛子拔开，里面的水就沿着坡度就流淌在院里搭建出来的花坛里了，里面撒下去的种子都冒出芽来了。

　　食材的准备工作做好，林霁把林瑞和孟杰喊道厨房，给他们开的工资比较低的原因就是林霁要教导他们厨艺。

　　先戴上帽子和透明面罩，再将手清洗干净，林霁将需要用到的食材放到桌面上。

　　猪肉、香芹、胡萝卜、粉丝、鸡蛋还有豆腐巾。

　　看着那厚厚的豆腐巾林霁就有些心疼，不过今天刚开业又是二月二，还是做些他们本地习俗在这天要吃的吃食。

　　豆腐巾就是豆浆经过加热后表面形成的那一层膜，用竹子棍小心挑起摊平晾干后得来的。因为一锅豆浆只能出一张豆巾，所以这玩意的价格从来没低过。

　　鸡蛋搅拌后在锅中加油炒熟，猪肉剁碎成末在余油中爆香，香芹、胡萝卜和粉丝同样切碎。林霁在处理鸡蛋和猪肉的同时，就让两个徒弟将其余的食材切条练习刀工，在练习之前，先模仿系统课程认真教他们一遍。

　　等需要入锅的食材准备好，林霁一看，徒弟切出来的食材长度和大小都不匀称。

　　“新人切不好正常，都是慢慢练出来的，反正这些食材最后都是要剁碎。”

　　林霁安慰两个不好意思的徒弟，拿着一把菜刀快速将这些不能看的食材剁成均匀的碎末，放入盆中调味。

　　再将圆形的豆皮切成大小相同的长方形，带着一同到外面的桌子上。

　　将调好的馅料均匀放入切好的豆皮中，然后慢慢卷起，两端先是折起，再用鸡蛋黄进行粘连加固。这次两个徒弟里孟杰学得很快，手指灵巧地将豆皮卷包好，林霁检查了几个，不仅形状好看，还包得十分严密。

　　今天食堂刚开业，林霁根据街道办说的办卡人数和今早来看热闹的人数，预估着来吃饭的估不到一百人。所以先包了三百个，打算每人限定两个售卖，卖不完的他们留着自己吃。

　　包完豆皮活动下酸痛的身子，再准备其余的菜品。

　　大铁锅放置在专门打造的灶台上，食材随着林霁的力道在火中舞动，香气渐渐顺着窗户飘散了出去。有些老人在家中没事，等闻见味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后，就坐不住了。

　　喊上老伙计，三三两两地走进了食堂，进门就能看见林霁做饭的场景，吸油烟机轰隆隆响着，仍然控制不住香味往鼻子里面钻。

　　林霁经过在系统课堂里的学习，勺工和火工大有长进。旁人看着他炒菜流畅的动作，都有种享受的感觉。旁观的同时还时不时瞅着墙上挂着的钟表，数着开饭的时间什么时候到来，连正在播放的电视都不能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

　　十一点半后，更多的居民陆续赶来，有的人明明不打算进来吃饭，看见走进来的人流，闻闻着传出来的香味，脚步自动往里面迈。心里想着就进来看一眼，可进来就不愿意走了。

　　因为走进来，就能看见新摆放出来的菜单和价位表。

　　每日四菜一汤一主食，其中一道菜是精品菜。六元钱每种菜能各得一份，十元钱除特色菜限量外可任吃不限量，只要不浪费即可。再算算政府补贴的钱，那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在这里吃，一顿才三四块。

　　都听说了社区食堂价钱便宜，可没想到价格这么便宜，就算是在他们县城，六元钱也只能买一份西红柿鸡蛋盖浇饭。

　　而今日菜单上的四菜一汤是香煎豆巾卷、萝卜干炒腊肉、毛豆肉丝、手撕包菜和山药猪骨汤，其中香煎豆巾卷是今天的特色菜。

　　每个人看见菜单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就算没有补贴，对于他们来说这价格也有些太划算了。

　　有人认得坐在门口的林爷爷林奶奶：“上面的价钱是不是标错了啊，哪有亏本做买卖的啊。”

　　一上午被好多人询问过的林爷爷林奶奶说得口干舌燥的，只能够轮流回答。

　　“没标错。”

　　“亏不亏本不知道，孩子没让我们插手，应该是不亏本的。”

　　“刚开业就咒我们关门，小心不让你进门吃饭了。”

　　“那可不行，今个我非尝尝不可。”

　　办理饭卡的赶紧刷了卡领了号码牌，找个位置等着。没办饭卡的要不扫码要不付现金，收款到账的声音在店里不断响起，林奶奶收了也收到了一大捧现金，还有人正在联系别人赶过来呢。

　　等要开饭的时候，屋内的桌椅做得满满当当，外面的院子都摆满了几桌。还有新来的人轮不到号码牌了在外面干着急。

　　可屋里面的人管不了那么多了，眼睁睁瞅着林霁把豆巾卷放入煎锅里，薄油慢煎，胃在不停地催促，坐在里面却吃不到反而成了一种难熬的折磨了。

　　开饭时间一到，林霁转过身就望见餐厅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都按照号码牌自主拍好了，井然有序。

　　林霁将剩下的工作交给林瑞和孟杰，林瑞收号码牌给他们打汤，孟杰则是根据不同的价格选择不同的盘子给食客们打饭盛菜。

　　最前面的那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饭量小，只付了六元。孟杰先往盘子里放了两个香煎豆巾卷，然后手中的勺子一舀，满满一勺子饭放入空格子里。没有专门盛菜不盛肉，更没有手抖，分量十足。

　　“闺女，给我盛一半就成，我吃不完。”老太太连忙说道。

　　后面排队的人全都翘着头，满眼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