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itsok

64、盖房记

　　自从炸糯米圆子，春芽糯米用的越来越多，可是家里水田就那么三四亩，还要纳粮，一亩水田种糯稻已是极限，再多家里的大米就要不够吃了。好在年初的时候春芽托黄大舅黄二舅各种了一亩糯稻，秋收之后七八百斤的糯稻就要送过来，家里显然没地方放了，西厢两个房间冬日要用作暖房，春芽纠结了许久，在东厢粮库前面加盖了一间，三面泥肧墙一样的瓦顶，盖好了通风几天就到了秋收。

　　柱子看着进仓的粮食裂开了嘴巴，木头林子吃得越来越多，二嫂三嫂干活的时间经常全家在这里吃饭，柱子家也没有余粮啊！如今多了几十包稻谷进仓，柱子总算不慌了。柱子的这些小心思春芽并不知道，萝卜干腌好之后，春芽趁着土地没有上冻，把藕塘起了，半亩的藕塘收了上百斤的莲藕，还不算池塘里留下作种的。趁着农闲，春芽干脆把另外的旱地也挖了半亩池塘出来，种下去大半年的橘树苗又挖了出来，方便两个池塘连成一片。
　　大伯娘看着重新移栽的橘子树叹道：“这橘子树也是命长，你折腾它们多少回了？”
　　春芽看着新挖的池塘还有两面空着，正琢磨种些什么呢：“伯娘，我们这里能种枣树吗？”
　　“不太行，枣树江北行省靠北边听说有人家种，我们这里种不好。”大伯娘如今也舍得买点蜜枣知道得比较多：“你要是还想种果树把我院子里的挖过来，几个小猴子天天爬，我也嫌烦了。”

　　春芽低着头笑，知道大伯娘年年念叨着果树苗怎么还不快点长，每年入冬前补肥紧张着呢。春芽想了想，决定柿子树旁边补种三棵柿子树，再托春芽捎两棵青梅回来就差不多了。

　　这一年就在出风头和忙碌中过去了，春芽赚了不少，花出去的更多。年夜饭之后春芽给柱子和春苗的荷包一人又添了五个银元，春苗不在家，春芽还是给木头林子的小钱匣子里每人放了一个银元。这些年春芽钱到手就花，看似没存下钱，其实每年年末给柱子春苗的五个银元只是换了个地方存钱，柱子数了数自己荷包里的十多个银元，盘算了一下他们存了差不多有五十个银元了，不由的嘿嘿傻笑。

　　“地基已经买好了，这次我想盖青砖瓦房。”春芽一边给柱子算账一边说，“过两年房子盖好了我们搬出去，柱子也可以成亲了。”
　　柱子听了一呆：“大姐，这就是你的家，你不用搬出去。”
　　“柱子你别急，”春芽放下笔：“木头林子眼看大了，明年就要去村塾，家里屋子都有用处，我们不搬出去你连成亲的屋子都没有。”春芽想了想说：“新盖的房子我也没打算给木头，地契上写的是我的名，等房子盖好了我会加上春苗林子的名字，不管她们将来嫁到哪去，回来总有间自己的屋子。爹娘不在了，不能让她们连个回娘家落脚的地都没有，哪怕婆家有什么，这里总是她们自己的家，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就什么时候回来住，谁也不能给她们摆脸色。将来你成亲了，总不好一个姑姐两个姑姐三个姑姐的住在家里，你没意见，也要替你媳妇想想。人家姑娘嫁给了你，这里就是你们俩的家了。”
　　“大姐——”柱子急道，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也别埋怨青砖瓦房费钱，家里的地春苗林子都分不到，一间好点的屋子不过分。”
　　“大姐，你好好盖，我没意见。”柱子闷声闷气的道。
　　“你们手头存着钱，村里要是有地买咱们再买两亩。”春芽道：“外村的地不能买，知道吧。”
　　“嗯，明年我跟村长说。”
　　“家里现在还有一百多个银元，回头请四叔定些青石才行。”春芽算了算账：“不够花啊，再卖个烤鸭一样的方子就好了。”
　　烤鸭方子能卖两个金元已经吓呆柱子了，春芽还想卖方子，柱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姐，你卖烤鸭方子的时候已经说好了不再教县城其他人家的，自己也不能卖烤鸭。”
　　“我知道，”春芽挥了挥手：“我这不是想其他县城咋就没来个人呢。”

　　春耕过后收盐菜，做完盐菜春芽就开始买石料，一车一车的大青石运过来，村里人都知道春芽这是要盖房子了，有闺女的人家也偷摸着打听春芽是不是要分家了，如果春芽带着弟妹分出去，柱子就是一个好女婿人选了。

　　宋大伯看见第一车石料运回来就去抱了一只小黑狗，在空地基上搭了个小狗窝，让春芽好好喂养：“这是看家的好狗。”

　　春芽觉得大石头没人要，没想到没过几天小黑狗就“汪汪汪”的吵醒了宋家人，原来还真有前山村的一伙人趁夜来偷石头，二春带着柱子青土抓住了两个，还留下了运石头的独轮车，小黑狗追着另外一辆独轮车，偷石贼一急翻了车砸断了一条腿。

　　这件事惊动了靠山村和前山村两个村的村长，又有人砸伤了，最后还是把几个人绑到了县衙，原来这一伙小混混还跑掉两个，平日里偷鸡摸狗，前科不少。最后一伙六人被判了三年劳役。

　　柱子上山砍了柱子对这石头围了个竹栅栏，出口就在小黑的窝旁边。小黑狗经此一役成为了家里的功臣，得名“大黑”，但是由于大黑还是一只小狗，宋家人更多的是叫他“小黑”。小黑也不挑剔，叫大黑它应，叫小黑它也应。这黑狗也不知道什么品种，精的很 。它知道春芽不怎么喜欢它，平常也少春芽面前靠，林子胃口小，常把自己碗里吃的分给它，它总是林子走到哪跟到哪，木头林子去村塾，小黑每日送林子上学，到了点又来接人，一起上学的小孩子羡慕得眼睛都绿了，一时靠山村的家长烦死家里的小孩子整日念叨：“娘，阿娘，我也要只狗。”

　　去年挖的藕塘今年明显长得更好，五月份尖尖的荷叶就开始冒芽，等到六月入夏，荷叶碧绿入盖，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细长的藕尖冒出水来，春芽掐了两根清炒，清甜爽脆。春芽让柱子送了一点去林记小炒，林记立刻来人和春芽下了订单，六个铜子一斤。

　　春芽仿佛看到了一块一块的青砖从荷塘里飞了出来，越发觉得这一亩池塘挖得值！就这一塘藕，能给春芽盖出一间屋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