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56、汦水对阵斗勃遭诛

　　到了第二天，晋翟二军阵前，先且居素服驱车，来到翟军阵前，迎接父亲遗体。
　　前一天，白暾因畏晋元帅先轸之灵，拔去射在他身上的翎箭，用香水洗浴，然后穿戴整齐。今日装载车上，如生人一般。见了先且居，把车推到阵前，让先且居受领。
　　晋军阵前也有军士将白部胡首级交付翟军。
　　白暾一见气得嚷嚷：我交还你家元帅是香喷喷的遗体，现在你们却还我哥哥一个首级回来，你们也忒欺负人了吧？
　　先且居使人回道：若要全尸，你们可到大谷中尸体堆里去寻认。
　　白暾大怒，手挥开山大斧，指挥翟军骑兵冲杀过来。
　　这边晋军用车屯在一块组成车阵，翟骑冲了几次都未能突破。
　　气得白暾嗷嗷大叫却无计可施。忽然晋军中军鼓声大作，阵门开处涌出一员大将来，乃是狐射姑。
　　白暾一看立即迎上前去交战。战不上几个回合，左有郤缺，右有栾盾，两翼军士一齐包围过来。
　　白暾一见晋军众多，急忙拨转马头便走。晋军趁势掩杀，翟兵死伤者不计胜数。
　　狐射姑认定前面的白暾，在后紧紧追赶。
　　白暾恐冲动本营，拍马从斜刺里逃去。射姑不舍，跟在白暾后面猛追。
　　白暾回首看了一眼，拨转马头问：将军面熟的很，莫非贾季么？
　　射姑说，是我。
　　白暾看着他的脸道：“将军别来无恙？当年，将军在吾国一住十二年，国主对将军不薄，我是他弟弟白暾，请将军手下留情，日后定当重报。”
　　狐射姑听了，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遂对白暾说道：“我且放汝一条生路，将军可速速回军，不得在此停留。”
　　言毕，放了白暾，率军回了大营。
　　晋军已然获胜，即便没有俘获白暾，大家也无话可说。
　　是夜，白暾悄悄率了翟军退回本国。
　　由于白部胡无子，白暾主丧，遂嗣位为君。
　　晋军见翟人已退，便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诸将呈上先轸的遗表，襄公叹息不已，亲临其丧。封其子先且居为中军元帅。襄公又将冀之食邑封还郤缺，以赏他杀白部胡之功。并对胥臣说，举卻缺者，是汝之功，以先矛之县赏之。
　　诸将见襄公赏罚分明，无不悦服。时又因许、蔡二国因晋文公之变，复受盟与楚。
　　襄公怒而伐许、蔡。拜阳处父为大将，帅师进发。
　　楚成王急命斗勃、成大心率军相救。行至汦水，隔岸望见晋军，遂临汦水下寨。
　　晋军大营扎于汦水北岸，两军只隔得一层水面，击柝之声，彼此相闻。
　　晋军因楚军相拒不能前进，双方相持两月。看看岁终将临，晋军粮食告急，阳处父意欲退军，既恐被楚偷袭，又恐被人耻笑，乃使人渡汦水至楚营，传话给斗勃说，吾闻“惧者不来，来者不惧”，将军若不惧，吾可退一舍之地，让将军渡河安营，以决一死战。如将军不肯过河，将军可退一舍之地，让我渡河南岸，再请战期。若不进不退，劳师费财，何益于事？处父今驾车于岸，以候将军之命，请速裁决。
　　斗勃忿忿然说，晋欺我不敢渡河呢？遂欲渡河决战。
　　成大心急忙制止道：“晋人无信，彼言退舍，实则诱我，想等我军半渡汦水时，突然袭击。不如我们退，让他们过河，这样我们为主，他们为客。”
　　斗勃听了点头称许。遂退三十里，让晋军渡河，派使者回复阳处父。
　　处父使人修改来书，言楚将斗勃，畏晋不敢涉水，已退走了。军中一时传遍，处父乃对左右说，楚师已遁，岁终将至，天寒地冻，且回军去，以俟明年再伐，遂班师回国。
　　斗勃退了三十里，过了二日不见晋军动静，使人去探，晋军已去远了，于是，也班师回国，岂不知祸事将临。
　　原来，楚成王欲立长子商臣为太子，有一天与斗勃商议。
　　斗勃回道：“楚国的嗣子，向来都是利于小的，不利于大的。且商臣长得眼睛像蜂目，声音如豹子。其性残忍，今日如果立他为嗣，异日因罪而罢黜，势必会引起混乱。”
　　楚王不听，仍立商臣为太子。
　　商臣从此怀恨在心。及至这次斗勃出师救蔡，不战而归，就到楚王面前进谗言，说斗勃收受晋人贿赂，因此不战而退。
　　楚王信其言，遂不许斗勃相见，使人赐剑而去。
　　斗勃不能自辩，遂自刎而死。
　　成大心在楚王面前哭诉，说斗勃并无受贿之事。遂将退师缘由详细说了一遍，并说如果有罪的话，自己也不能免。
　　楚王方知其中缘由，对成大心说，卿不必引咎，孤亦很后悔。自此楚王有疑太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