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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带着很强的边界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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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身量很高,穿了小高跟后已经到了他的肩头,顾景旭鼻尖若有若无环绕着女孩身上的香味,他下意识屏息间,目光不自觉垂下。
上一次并没有仔细看清楚,原来她的眼尾有一颗泪痣。
大小和位置都长得恰好,桃花眼半抬,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她神情很专注,露出的一截手臂白皙纤长,正专心给他佩戴徽章。
不到五秒后,女孩再次仰起头,朝着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微微上挑的眼尾十分勾人。
他微微颔首后,迟柚收回手转身,跟在前面同学身后离开,音乐声逐渐转变,有表演歌曲的学生上台。
迟柚并没有立即从后台绕回自己的位置。
她站在台边,好似对台上唱歌的男同学很感兴趣一般,驻足停下。
她站着的位置不显眼,也有些学弟学妹在这边给台上的人鼓掌,她稍稍往侧方挪了一些位置,听到有一道声音在小声叫自己的名字。
她转头,看到是刚才和自己一起上台去给校领导戴徽章的学弟。
学弟长得很高,低头看她的时候神情有些害羞:“迟学姐,我、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他说着话,耳根也红了:“我喜欢你很久了。”
身旁有些人注意到他们,一时间有些好奇。
迟柚的名字他们并不陌生,学校里每年最高奖学金获得者,荣誉墙上还贴着她的照片,长得漂亮家世也好,学习还比所有人都认真。
学校里喜欢她的学长学弟不少,只是听说她前不久交了男朋友,不少人都放弃了。
有些人先前还不知道她是迟家假千金的事,但今天来了毕业典礼,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都清楚了。
最让他们不耻的,就是迟柚的那个前男友。
当初追迟柚追得沸沸扬扬整个学校都知道,现在知道人家是假千金了,就二话不说提了分手。
一些人默默唾骂,一些人却又觉得,他们的机会来了。
迟柚看着面前站着的男生,笑容不变摇了摇头。
“抱歉,我暂时没有要谈恋爱的想法。”
那学弟被拒绝了之后,一张脸顿时更红,只是他应该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有些不死心地追问:“那……那如果你想谈恋爱了,可不可以先考虑我……”
他说着话,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听起来好像自己在道德绑架迟柚一样,说着说着就懊恼地抿住嘴。
迟柚还是轻轻笑了:“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她说完,没有再看台上的同学,假装没有发现身后若有若无一直锁在她身上的视线,面不改色去了后台。
…
毕业典礼并没有那么严谨,可以随意走动或者换座位,但A大的学生素质很高,并不会打扰到别人看节目,因此围在那一边的学生们虽然不少,但没有老师去让他们离开。
女孩的背影消失后,顾景旭淡淡收回视线,沉寂的目光落在台上不断变幻着的动画背景上。
一直到整场毕业典礼结束,他才恍然回过神。
校长已经说完致辞下台,耳边学生们的鼓掌声渐渐淡去,顾景旭目光下意识在周围扫过,心不在焉的同时,听到校长笑着说:“金融系有几个毕业生想和你探讨一些问题,你有空吗?”
金融系?
顾景旭黑眸沉下,低低应声。
“有空。”
来到学校的会议室,没有在桌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顾景旭心头骤然有些烦躁。
一些不受控制的情绪似乎正在发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
这两天已经在顾景旭面前露过面了,迟柚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因此辅导员在问她需不需要和顾景旭探讨问题时,她乖巧表示自己已经转行了。
辅导员虽然惊讶,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离开礼堂后,她接到了迟母的电话。
迟父的号码已经被她拉黑,她犹豫一下,还是点了接通。
“迟柚,迟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一只白眼狼。”
冷漠如刀子一样的话。
那种该死的窒息感又来了。
迟柚的脸瞬间冷下:“迟夫人,您要我去给徐小姐道歉,我已经去了,她没有告诉您吗?”
听到她陌生的称呼和语气,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加恶劣的话传入迟柚耳中。
“我要你来给雪音道歉,不是要你偷偷摸摸来,你该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明白白说清楚你到底对雪音做了什么!这些年你抢了她的身份,是你对不起她!”
迟柚胸腔的冷意不断往上冒,她怒极反笑:“迟夫人,听您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年是我才出生时故意把我和徐小姐调换了。”
明明原主也是无辜的,可就因为她在迟家长大,她就成了罪魁祸首。
听到她的话,迟母不由一哽,她冷笑:“现在离开迟家,你就原形毕露了是吧,真是委屈你之前在我们面前装得那么好。”
迟柚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
“您究竟要怎么样?”
“过段时间我们会为雪音办一个宴会,到时候你回来,在所有人面前道歉,你的户口我会安排人迁出去。”
迟柚面无表情笑了一声,“如您所愿。”
她挂断电话,才抿唇去回想刚才的情绪。
原主的难过,她直到现在还能感受到一点。
迟家父母不爱孩子,他们这些年对原主都是这样的态度。
迟柚狠狠压下眼中的躁郁,听到身后石悦快步跑了过来。
转过身时,女孩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学姐,怎么样?”
她被选中去咨询顾景旭问题了。
石悦满脸雀跃:“顾先生真的很专业!很多问题我都组织不好语言,但是他一下就知道我在问什么!博学多识又经验丰富,我学到很多!”
看着她的神情,迟柚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
她一瞬间想到刚才在为男人戴徽章时,他垂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冷淡疏离,带着很强的边界感,可却又不受控制地,轻轻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