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嫁懒汉》纺织女工

14、第 14 章

　　沈明北带着夏兰兰越走越偏，马上就要出镇了，他才停下脚步，拉着她拐进了一片房区。

　　可能是离着镇中心远，相比刚才的人来人往热热闹闹，这里的地界更加开阔，也更加安静。一路走过来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透露着主人的小心与提防。

　　“哈哈我糊了，来来来，给钱给钱。”

　　“CAO，韩老三你又给他点炮。”

　　“别说这些没用的，快给钱。”

　　两人一路往里走，经过一家明显与之前人家的大门紧闭不同，大门半敞不敞的留着一条缝，透过缝隙望进去好像屋子里的人很多，窗户上映出的人影一个接一个，里面粗鲁的争吵声、招呼声穿透力极强的传出来。

　　“别乱看。”沈明北见夏兰兰好奇地侧着头往里看，伸手把她的头推正，脚上也加快了速度。

　　她看出了沈明北的小心提防，有意避开这间房，也不多问，顺着他加快了步伐。

　　走出十多米，她回头望了望那间房没有出来人，才低声小心翼翼的问，“那家人是干什么的？”

　　“不干好事的呗。”沈明北本不愿多谈，他扭头看她好奇地模样，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一群赌徒在里面打麻将玩骰子。”

　　他是不怕这些的，面子上也能和里面的人称兄道弟，但是却不想夏兰兰牵扯到里面，低声嘱咐她，“你以后离这里远着些走。”

　　他把她当做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小媳妇，唯恐被吓到，却不想面前的人早就换了芯子。

　　夏兰兰前世生意做得这么成功，难免不认识几个社会上的人，她是不怕的，也没什么好怕的，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痛快的应承着。

　　两人转过街角不远，沈明北就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大门口前说，“到了。”

　　说着上前两步拍门大声喊道，“明老头，明老头，在家吗？快开门啊。”

　　叫了几遍，不见有人来开门，夏兰兰怀疑的问，“是不是没人在家啊？”

　　“不会。”沈明北果断的回答，他太了解这个小老头了，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时候他绝对不会出门的，回过头继续拍门。

　　果然这回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里面的人没有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拍拍拍，拍什么拍，还得我这个老头子过来给你开门。”

　　说自己是老头子，声音却中气十足，洪亮如钟。

　　随着大门的打开，夏兰兰也看到了来人的真正面目。

　　来人五六十岁,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住自身独特的气质。他个子不高甚至有些瘦弱,腰身却挺得直直的,两鬓生了不少华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烁着洞察世事的光芒。

　　即使他穿着很朴素，他给夏兰兰的第一感觉也与这种农家小院不符。

　　显而易见的是沈明北对他十分亲昵，被骂了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和他耍贫嘴，“我叫你老头你就当自己是老头了，看你刚刚训我中气十足的样，不比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还有力气。你是不是关起门来偷偷吃补药了，准备找个小老太太焕发第二春。”

　　“还焕发第二春？我是偷偷吃补药了，准备揍你这个小兔崽子。”老人说着就要上前踢他，沈明北那会乖乖的站在那被他欺负，往后退了两步灵活的跳下台阶，嘴里还不消停，“你这个老头子要杀人啊。说你年轻你还不高兴。”

　　他这一避，倒是把身后的夏兰兰让了出来，老人这才看见他家门口还站了一个姑娘。他也知道沈明北家里的大致状况。隐约猜测到两人的关系，他收回伸出踢人的脚，恢复了几分正经，“你就是这个混小子的媳妇儿吧。”

　　“是的，明叔，我是明北的媳妇，我叫夏兰兰，你叫我兰兰就好。”夏兰兰听沈明北明老头明老头的叫，也知道老人姓明，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

　　沈明北见他把目光锁定在自己媳妇儿身上，也顾不得和他瞎闹，他像一个展示自己宝贝的孩子，自豪的炫耀着，“怎么样，我媳妇儿漂亮吧。”语气与有荣焉。

　　“嗯。”老人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他满意得可不是皮囊，而是夏兰兰的气质，出身农村却表现的落落大方，被他打量也没有丝毫的拘谨，这份自信豁达是很多城里人也比不上的。

　　他回头看看沈明北站在旁边傻兮兮的乐呵着，不由得撇撇嘴，“真是傻人有傻福。”

　　“嘿——你说谁傻呢？”沈明北不满的抗议。

　　老人却不再理他，转身进门了，“你还不领着你媳妇儿进来，等着在外边挨冻呢。”

　　“这个明老头，”沈明北大声抱怨，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拉着夏兰兰夏兰兰进了院子。

　　夏兰兰跟在两人的后面，边走边打量院子里的陈设。院子的大小和平常人家没什么区别，第一眼望去也只是觉得干净整齐一些，没有乱七八糟的杂物。

　　但是细细打量又能显示主人的独特用心和闲情野趣，院角架的葡萄藤，不远处中的杏树，虽然是冬天已经枯黄叶落，只留下发白的树枝，但她却能想象夏天时的枝繁叶茂，想象出夏日夜晚，一位老人坐在藤架下摇椅上的惬意。

　　“你们俩先坐一会儿。”老人领着他们到了堂屋，也不多说，转身出去了。

　　沈明北伸头一看他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立刻回头神秘兮兮的和夏兰兰说，“明老头准是给你拿好东西去了，媳妇儿你一会别不好意思吃，他好东西多着呢。”

　　夏兰兰听着他幼稚的言语，白了他一眼，把她当成贪嘴的孩子了吗？

　　夏兰兰不理他，看着桌子上摆着一本厚厚的新书，封面上写得几个大字好像是英文，她好奇地走近，一看果然写着新编英语语法教程，下面标注着一行英语，A New English Grammar Coursebook。

　　而这本书的作者赫然写着明承书。

　　姓明？书的作者和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沈明北看她不理他，就像是被冷落了的孩子，热乎的凑过来。看她盯着桌子上的书看得认真，还以为她是看不懂，他清清嗓子，存着几分卖弄的心思，“是不是看着和咱上学学的字不一样这是英语书，上面写的是洋鬼子他们的字，你看看这一串串长的跟鬼画符似的，念出来也和咱说的话不一样，念什么A、B、C、D的。”

　　“你懂英语？”夏兰兰真的被惊到了。

　　现在可不像后来的二十一世纪，从小学就开始学英语，现在会说英语的没几个，沈明北一个七十年代初中文化的人，会说英语这件事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沈明北十分享受他媳妇惊叹的目光，更是兴奋的把他所会不多的单词都抖落出来，“这英语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几个字母拼在一起呗，你看这个是English，就是英语的意思。这是New，就是新的意思。”

　　沈明北会的单词不多，但是发音居然很标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英语啊？”夏兰兰更好奇了。

　　“明老头教的我啊。”沈明北得意的摇头晃脑，他享受够了也不卖关子了，老实的交代，“你别看小看明老头，他可是在美国留过学回来的，下放之前可是大学的教授，说的洋鬼子话流利着呢。”

　　随后印证了夏兰兰的想法，他指着书上作者的名字，“他不光会说，洋鬼子的字写得也熟练着呢。喏，这本书就是他写的。”

　　“你个臭小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什么叫洋鬼子字，你这种思想就不对，小农思想，闭关锁国，不承认人家外国人的优秀怎么能追的上他们，一口一个洋鬼子像什么样子！”正巧碰到明承书手里端着盘子进来，一听他又在胡说，不赞同地皱着眉头训斥他。

　　沈明北可能也被他训斥惯了，听他语气严厉也不当回事，嘴里打着哈哈，“哎呀哎呀，明老头你在我媳妇儿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哼，面子是自己挣的，可不是别人给你的。”

　　明承书不吃他这一套，嘴上继续训斥了一句，但到底是给他留了面子，点到为止不再提这个话题，他转过身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他们夫妻俩，“正好前两天我一个学生托人给我带来点巧克力，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胜在稀罕，你们俩尝尝。”

　　“嘿，那我们还真是来的巧了。”沈明北之前在他这里是吃过的，知道这是好东西，也不和他客气，怕夏兰兰不好意思吃，接过来剥开递到夏兰兰嘴边，“媳妇儿，你尝尝，可好吃了。”

　　夏兰兰张嘴含在嘴里，一股浓郁的巧克力的味道蹲在在舌尖上蔓延，熟悉的味道仿佛一下子把她拉回了三十年多后。

　　“好吃吧。”沈明北看她吃了比自己吃了还要满足，得到了她肯定的点头，他伸手又剥开一颗塞到她嘴里，也不管原来那颗有没有咽下，撑得她像小仓鼠一样鼓着嘴巴。

　　明承书在一旁却看不下去两个人这么腻歪，平时在他这跟个小霸王似的倔的不行，这一到他媳妇儿面前就变小猫了，吃个巧克力还要剥了放到嘴边，明承书觉得自己没吃糖都让他齁的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