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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金蔷薇大道笼罩在一团深色迷雾里,这儿没有宵禁,但大多数店铺都选择在黑夜来临前闭店休整。李想没有碰上威尔逊,她倒是松了口气,用□□打开了已经完成装修的217号。

      系统的提醒李想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迅速跳出来,但李想没急着去看,她被店里的灯光晃了晃眼,这是她穿越之后见过的最亮的光源。

      废屋应该改名了,李想腹诽,屋里的装修与她在游戏中所见相同,充满了西陆复古气息,连地板都是打过蜡的,很难相信是在一天内完成的工程。

      李想摘掉部分伪装,不紧不慢地走到长柜后面,此时的“狩猎”只能算半成品,身为店长,她还没准备好货物。

      “系统。”李想默念,唤出面板。

      集市的图案已经亮起来,这意味着李想现在可以进货,她看了一眼真银数目,谨慎地点开集市,直奔写着“不入流的小玩意”的一栏。

      至于集市里的东西如何出现在现实,又是从何而来,李想下意识地不再去想。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禁忌与神秘,过多的探寻只会好奇害死猫。

      “缺少燃芯的油灯、一只破损的右手手套、没有花纹的石头……”李想一行一行地往下看,把许多勉强能用的东西都加入了购物车,兴许有人就缺一只右手手套呢。

      “没有光泽的银天鹅,售价一真银?”

      李想进货的手顿了顿,不入流的品质通常售价不会高于一真银,李想添加了三十多件也才花了四真银,可这只银天鹅饰品要价奇高,但为什么出现在了“不入流”的一栏里面?

      “有猫腻。”李想喃喃自语,却鬼使神差地把它加入购物车。

      在哪款游戏的设定中,集市有一定随机性,会把超出其自身评级的物品放到其它档次中,有些走运的玩家可以花费更少的真银获得品质更高的货物,当然,不走运的玩家则会相反。李想不确定她是否是后者,但既然遇到了,赌一把又怎样呢?

      人终究是希望幸运在自己这边。

      李想把货物数目控制在四十五件,她目前的店铺等级很低,仓库容纳量是五十,为后续可以满足部分客人的“私人要求”,李想不打算把仓库填满。

      “购买成功。”

      系统跳出一条消息,紧接着询问李想要不要将货物放进仓库。

      李想选择把银天鹅和几件卖相稍差的东西放置在店里,其它的归于仓库。这也是一种营销策略,毕竟银天鹅就算失去了光泽,也是一件看起来品质卓越的饰品。

      当李想做出决定后,她眨了眨眼,面前两端是玻璃的长柜中已经将她选择外放的货品摆放整齐,银天鹅居于正中,在店铺的灯光照射下,隐隐约约透出些许光泽。

      “……又是直接作用于现实啊。”

      再一再二不再三,李想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对此表现得相当诧异,她只是感慨了一句,便收敛了心神,按照系统中标明的建议价格估算自己这些商品的最终利润。

      让她没想到的是,银天鹅明明是用真银购买的,但系统却建议李想只卖2金特。

      而游戏里的金特和真银是无法进行兑换的,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赔本买卖。

      更让李想想不明白的是,那只缺了芯儿的油灯竟然可以卖出1真银的价格。

      “疯狂的世界。”

      李想摇摇头,没有坚持自己的判断,采纳了系统标的建议价格。既然是游戏背景所在的世界,系统应该算是“本地人”,她不如入乡随俗,先看看“本地人”的建议是否靠谱。

      略微刺眼的灯光让李想眯起眼睛,这也是店铺的神奇之处,分明在外面往里看,这家店铺是没有多少光亮的,可走入其中却会亮得叫人不舒服。

      李想再次调出系统面板,在店铺装修的设置里调整了灯光的数值,并解开了部分的伪装,例如把自己的店名招牌“狩猎”显示出来,并可以让外界的人透过橱窗看到里面的一小块装潢……

      深夜已至,李想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挂壁钟表,已经二十三点,能够在这种时候外出的人,除去酒鬼和巡逻的可怜警员,就只剩下巴姆哈特中的危险角色了。

      李想把玩着弹簧刀,作为店长,她无法使用店里售卖的一切商品,除非付钱,所以还不如自行准备一些防身物品,只要不遇上那些“诡异”,李想不觉得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再不济,她的店铺还有专门用于逃命的密道……

      “应该不会有那么倒霉吧?营业第一天就遇见命案?”李想晃晃脑袋,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挥之而去。

      咔。

      李想皱皱眉,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手握弹簧刀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咔哒。

      店门被一点点推开,李想立起身子,一双眼眸紧紧注视正前方。

      没过多久,门开了一丝缝,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李想的视野,在其身后则是一位佝偻的、瘦弱的女人。

      李想微微松开眉头,低压嗓音,用她还不太习惯的冷漠口吻说道:“欢迎光临。”

      这个时间段还会有母女在外面闲逛?事出反常,不得不多做些防备,李想如此思索着,弹簧刀隐在柜台之下,伺机而动。

      “妈妈,真的还有商店开着呢!”小女孩有些雀跃,但是声音有气无力,手指依恋地捏着母亲的衣角。李想从柜台后面看过去时,恰好捕捉到女孩脸上的丝丝喜悦。

      但是……李想在二人进门时就细细打量着她们。衣物有很明显的补丁痕迹,特别是母亲的上衣,有几处甚至是多重补丁,女儿要好一些,只不过粗布衣裙略微宽大,把小孩儿整个罩在里面,倒像个麻袋。

      大约是下城区的平民,而且是家庭收入很不好的类型。李想很快做出判断,小姑娘估计要失望了,这儿的东西,她们买不起。

      比起女孩的雀跃,那位母亲反而局促起来,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从来都不存在夜间营业的金蔷薇里居然开了一家杂货铺。

      菲雅这周的工钱只有三克勒,如果不是小珍妮过生日,能买不少黑面包呢。可是面对孩子那带着期望的笑容,她无法硬生生地把她拉走,和她说生日礼物仅仅是一块黑面包。

      李想敏锐地感知到她们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大体可以猜出来即将发生什么,她没有多说话,维持自己冷淡的人设,却又想着柜台里有哪些小东西可以哄小女孩开心。

      “走吧,小珍妮,咱们去瞧瞧。”母亲下了决心,牵起小珍妮的手,慢吞吞地往柜台前揍,她走得很慢,仿佛一旦瞧见货品价格都以“金特”为单位,就会立马退出去。

      女孩跟着妈妈往更亮的地方走过去,她的眼睛一直黏在柜台上面,这是她渴望了三年的生日,是妈妈第一次答应给她买礼物的生日,这对于一个只有九岁的小姑娘来说,意义非凡。

      李想把弹簧刀放进拉开的抽屉里,两只手静静搭在柜台上,她终于说了第二句话。

      “您需要些什么?”

      小珍妮似乎被吓了一跳,原先往前靠的身子赶忙缩回去,怯怯地抬眼看着面前头戴兜帽、面无表情的女人。

      菲雅握紧女儿的手,声音带着些许的疲倦与沙哑:“我们、我们随便看看……这样可以吗?”

      像是害怕会被赶走,菲雅小心地又加了后半句话。

      李想点头,没说话。

      菲雅松了一口气,她见过太多盛气凌人的店主,有一次她的工友,可怜的邦妮只不过是趴在橱柜边看了一眼那条价值五金特的裙子,就被店员恶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这不是你们穷鬼该来的地方!”那个店员这样羞辱着她们。

      贫穷是我们的错吗?菲雅不止一次在黑夜中反问自己,她没读过书,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下城区和贫民窟的概念,也不知道哪些老爷们凭什么总是高高在上。她只会做活儿,给老爷夫人们干些零工,供养自己的两个儿子与小珍妮。

      当菲雅沉浸在混沌的幻想中时,小珍妮已经撒开了妈妈的手,一步一步地从柜台这边往那边走。

      李想没有摆太多花哨的货品,多数是常见的、有缺损的日常用品,其中掺杂了几个和银天鹅差不多的饰品,以羊毛制品为主,很少有金属材质。由于在她预设里,深夜是不会有孩子出门,所以她压根没准备玩具一类的货物,眼下她也只好先看看小女孩选择什么,再进行“技术性进货”。

      她没有等太久,小珍妮突然停下了往右走的脚步,李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里蓦地一跳,不会吧?

      小珍妮抿着嘴唇,她真的看见了一只天鹅,银色的,仰着优雅的长颈,和她在哥哥的课本中见到了插画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哥哥说,那才不是天鹅,那是一只丑小鸭,和小珍妮一样,是从来没人喜欢过的孩子。

      那天小珍妮伤心了很久,她头一次和哥哥扭打起来,还撕坏了哥哥的书,她被爸爸训了一顿,还挨了哥哥一拳,但她觉得是自己胜利了。

      小珍妮撕下了一页书,纸页里的白天鹅仰着长颈,优雅、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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