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永：劫》茫之吃吃

14、第十四章 曹光砚的执念（13完结篇）

　　“哐当”一声，曹光砚撞开科技馆的门，他一路奔跑而来，不曾停过，呼吸中已然带上了血气的味道。

　　“蒲一永？”

　　他颤抖着声音，轻轻呼唤着不远处躺在血泊里的那个人。

　　“你不要吓我啦蒲一永！！”

　　他大声地朝着他吼，眼泪突然就决堤而出。

　　他踉跄着朝他走过去，十几米的距离，他走了将近半分钟。

　　直到走到那人的跟前，看清楚对方那熟悉的面貌，他才完完全全地崩溃了。

　　“蒲一永！！！”

　　他摔跪在地上，匍匐下身子，颤抖着手，去探他的呼吸。

　　还有呼吸！！！

　　他混沌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他拖着发抖的手摆正蒲一永的身体，手掌交叠，按压在他的胸前。

　　“1，2，3，4。”

　　他用喘不过气的声音一声声地数着。

　　“27，28，29，30…”

　　他低下头去，压住蒲一永的额头和口鼻，对他进行了两次人工呼吸。

　　直起身子的一瞬间，他的双手放回蒲一永的胸间，却抖得再也无法按下去了。

　　“蒲一永！！！”他的声音吼到裂开。

　　“为什么！！！”颤抖的呼吸中发出撕心裂肺般的质问。

　　“为什么每一次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活下来！！！”

　　曹光砚趴在蒲一永的身上，每一滴落下的眼泪都散发着崩溃的味道。

　　墨色晕染，曹光砚的执念在他的身后化形出了实体。

　　找到了，第三种牵制着执念的力量，便是曹光砚拼尽全力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救活蒲一永的那种无力的绝望。

　　不安、恐惧、绝望，三者凑齐，红色丝线瞬间就从执念身上炸了开来，张牙舞爪般地漫天挥舞。

　　蒲一永猛地睁开眼睛，从血泊中坐起，瞬间便将匐在他身上的曹光砚牢牢地扣入怀中。

　　“了不起啊曹光砚，我被你救活了哎。”

　　他的眼睛湿润，抚着曹光砚的后脑，将他的崩溃全部埋在自己的颈间。

　　曹光砚愣住，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从蒲一永的怀中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声。

　　“蒲一永？”他的声音哽咽出令人发笑的音调。

　　蒲一永眉眼温柔，伸手在曹光砚的发丝间反复摩挲：“是我啊。”

　　“我把你救起来了吗？”

　　“你把我救起来了啊。”

　　曹光砚揪着蒲一永背后的衣服，嚎啕出惊天动地的动静。

　　陈褚英从不远处的柱子后走了出来，看着拥抱着的二人，叹了口气，对着那执念开口说道：“我还是这个觉得办法有些太过了啦。”

　　执念不语，一向悲伤的脸上，居然开始慢慢浮现出了笑容。

　　“居然真的有用？”

　　陈褚英看着丝丝红线从执念的身上飞出，褪色直至消散在了空气中，忍不住惊叹。

　　“他的执念没有了。”

　　那执念指着曹光砚，笑着开口。

　　虽然曹光砚学医不是为了救人，但是用尽书本中所有的学到知识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救回最在乎的那个人，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原来我把他救回来了啊。

　　“嘀嗒”，“嘀嗒”，曹光砚的时间开始转动，停滞的生命终于开始继续往前。

　　“喂，警察，给我纸笔。”蒲一永对着陈褚英开口。

　　笔墨纸砚很快呈上，曹光砚脱了力，整个人已经完全压在了蒲一永的怀里，蒲一永一手抱着他，一手为那执念写下送别语。

　　劫。
　　后。
　　余。
　　生。

　　说到底，曹光砚的执念，不过是希望蒲一永“生”。

　　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黑色的烟雾便从字中蔓延开来，朝着执念的方向滚滚而去。

　　“谢谢你。”

　　“曹光砚”站在烟雾环绕的正中心，微笑着朝他们弯腰道别。

　　“我就说吧，光砚的执念都比你要有礼貌哎。”陈褚英擦了擦眼泪，眼看着曹光砚的执念一点点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结束了吗？”她吸了吸鼻子。

　　蒲一永低头，看向怀里的曹光砚：“结束了。”

　　陈褚英扬起一个笑容，想起昨晚蒲一永给他发的消息。

　　蒲混混：【可不可以帮我重现一下那天的现场？】

　　陈刑警：【什么意思？你想干嘛？】

　　蒲混混：【我要让曹光砚再经历一次那天的场景，不过这一次，我要当场被他救起来。】

　　陈刑警：【你确定要这样做？】【你确定这样不会更加刺激到他吗？】

　　蒲混混：【我不确定。】

　　陈褚英看着二人。

　　蒲混混，这一次，还真的被你赌对了。

　　“喂，帮忙把他弄到我背上啦。”蒲一永掂了掂怀里哭脱力又睡了过去的曹光砚。

　　“你确定？你背得动光砚吗？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吧？”陈褚英怀疑地看向蒲一永。

　　“早就恢复了啦，你动作快点，他的膝盖好像摔破了，要赶快把他送到医院去啦。”

　　“我果然是给你们两个当司机的命！”

　　陈褚英愤恨地吐槽一声，然后迈开步子，认命般地朝着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