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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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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黄昏,红日将最后一点亮光散给身旁的朵朵云霞,偶尔露出一影,落地窗旁的地毯也染上了若有若无的朱色,似乎周遭的空气也逐渐柔和。
等待的过程无比煎熬,好像那答案也已不再重要,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于烃微拉下叶澜肩膀上单薄的布料,被砸的地方已经发青变紫,触目惊心
他的掌心紧扣她的肩膀,开始帮她活络筋骨,动作实在说不上有多温柔。
叶澜的眉心皱着,嘴唇被咬的泛白,硬是不肯吭一声。
于烃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她半张脸,光影掠过,面上细细的绒毛似是为她蒙上了层雾气 。
睫毛也在眼睑下方留下道道阴影。
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叶澜的肌肉也不再紧绷,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末了,她的肩膀处留下了一片清晰地红印。
手上那温热的触感仍未消散,耳尖的那抹晕色,自那以后也久未褪去。
于烃洗完手后,又坐回原位,将医药箱整理好,准备拿下去。
“你要不要贴个创可贴,伤口……有些显眼。”
许久未饮水,喉咙有些干哑,也许声音还不怎么悦耳。
他替她倒了杯水,递至跟前。
“贴上创可贴不是才更显眼吗?”
停顿了一下,后又说道
“你不用道歉,谁也不会预料到书会落下,你没有错。”
他在回答她在书房时的那句话。
于烃看了下腕表,七点十三分。
“先不着急找书,还有明天我先去做饭,你想吃些什么?”
他是个贤惠的丈夫,把事做的面面俱到
不用他说呀,叶澜心里也清楚
床上用品,洗漱用具,地毯,茶杯乃至香薰都是新换的,但他却不会开口说一句。
说不触动是假的,他们重新认识不过两月,他可以做到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那……她呢?
也许她自己不知道。
“面就好。”
经过这一番折腾,人的惰性慢慢发酵,既不想麻烦,那便简单即可。
于烃点点头,转身出去。
在这世间里,叶澜随处转了转。
二楼房间并不算多,一主卧,一次卧,书房,还有一间紧闭的房门,她不会窥探别人的隐私,在这时好奇心也不会出来作祟。
一楼还有两间卧室与上边的相比,简单很多,装饰感也不强,也没特意做什么改观,还有一间器材室,不过大半房间也都空了出来。
整体感觉给人挺舒服的,叶澜会适应这样的家,极简主义风格。
各个窗台上的一些绿植也给这个家添了几分生气,并不显得突兀。
“叶澜”
她刚好转到客厅,身后于烃也端着两碗面,走到餐桌旁。
“就来。”
他做的饭卖相不错,色香味俱全。
在叶澜少有的吃过他做的饭的情况下,你会初步评价——比自己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你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改。”
于烃见她走走停停,不难看出她在看房子的布局。
怕她住着不满意,那便把决定权交到他的手里。
“我觉得挺不错的,不需要改什么地方。”
“我去洗碗。”
听见叶澜的话,他本想再说些什么,随后就觉得没什么必要,既然不想亏欠别人,那就他想做些什么就去做吧。
她其实还惦记着那几箱书,明天有明天的安排,周一早上她上早八,还是节大课,教案有些地方还需要再改一改。
趁他打电话那功夫,又“偷跑”到书房,去“宠爱那些爱妃”了。
要是问她真正有什么爱好,最大的莫过于“书”。
叶澜的外婆是个小学语文教师,那时候叶卓和李芸忙,而叶卓的父母因病早逝,只好先把她托给外婆照顾。
可谓是从小就耳濡目染,听多了,读多了,自然就成了她解闷的好去处。
于烃应该是有事要忙,也进了书房,看见他她又在理书,感觉有些好笑,
“不是说明天再弄吗?”
这次她学乖了,从底层开始放起。
底层也不见得是最底层,空出了一排置物柜,这样取书也方便。
她已经把零散的纸页,重新买了一下页数,放在柜里,说是零散,只零不散。
汉语系办公室充斥着书卷气,几位教授的书案上总会有几处凌乱的地方,而叶澜的办公桌便是个异类,永远保持洁净。
宁可每天晚上最后一个走,也不愿意第二天一来看见桌子上堆的乱成一团,
学生的文献,自己的资料教案,领导给的文件找不到归处,她不喜欢。
“明天还要再修一下教案,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
第一格放好,她觉得整个人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你呢,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这时才想起来正题,不再继续,扭过来,显得有些局促。
“我来帮你,明早你的书桌就到了,不能把它放在客厅吧。”
于烃走向前,瞧见她归置好的箱子的编码数,视线扫过其他的箱子,把邻近的那一个书箱搬到另一边,自顾自的整理起来。
叶澜都忘了书桌这回事儿,但他记得。
“谢谢你,于烃。”
她望着他的背影,语气轻缓。
他听到了。
“你……谢我什么,是谢给你做饭,帮你搬书,搬梳妆台,给你买书桌,还是谢些别的什么?”
他离得愈来愈近,甚至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叶澜无处可躲,只好转过头,不再与他对视。
“都……都……谢谢你。”
于烃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后又说道,
“不用感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两天他见到她眼中含笑,好像枯燥的生活,也不再无味。
生活越来越好,愿我们也变得越来越好。
晚十点,并不算浩大的搬家工程正式告一段落。
眼看时间不早,两人也不再多聊,互相道过晚安后,再也没了交集。
主卧有独立的洗浴间,叶澜侧过身,见肩膀处青紫的伤痕,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在她身上就显得重了几分,让人看着害怕。
现在小幅度活动肩膀还是可以接受的,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肯定好的还是没那么快,需要多注意。
等洗完澡,她去拿手机充电线,看见床头柜角落里的那个玻璃罐,里边生存着一只孤苦伶仃的星星糖,也许早已安睡,亦或是看着漫天星云,思索着所谓的人生……
今天白日无云,宜观星。
二楼靠右最末的房间便是花室,屋顶是全透明玻璃,一直延伸至侧墙半面,有三两台望远镜在玻璃一侧搁置。
四边种了许多花,正是夏末开的愈发娇艳,愈发动人。
房间最里,于烃空出了个小型办公室,陈设简单,一张桌,一把椅,一盏灯,足矣。
而花圃内安放着几样沏茶用具,看得出来,在这儿待的时间可比在那一小方天地里的时间长。
他正专心致志地观测那万般星空,寻找着那些不为常人所理解的物品,也许在这日复一日的繁芜纷杂的工作中,也许还会冒出几座星系,为他解闷。